“民间都传镇西侯杀人不眨眼的,是真的吗?” 半天没听见萧逸回答,顾如约便想自己造次了。 刚闭眼要睡,传来萧逸的声音,“不是。” 顾如约困了,脑子反应慢半拍,萧逸是回答她方才的问话。 次日,吃过早膳,顾如约跟沉香主仆二人着男装,出远门,沉香挎着一个包袱,包袱里装着换洗的衣物和药物等。 这时,辛驳走进来,辛驳是萧逸的贴身侍卫,时刻不离晋王左右,这次晋王回京,随在晋王身边。 辛驳抱拳行礼,“晋王殿下,属下有个请求,属下想同王妃一起去西北。” 萧逸点头,“你跟王妃去吧,顺便回你家乡看看。” 辛驳自从桂香死后,高大强壮的身体,明显瘦了,变得整日也不说一句话,脸上没有一丝笑模样,本来性格沉闷,更加木讷。 容安进来,顾如约站起身,沉香挎着包袱,朝外走。 萧逸一直送她们到山下,看看容安,又看看女扮男装的顾如约,容安面貌清隽,如玉树临风,顾如约穿男装齿白唇红,俨然翩翩风流少年郎,“为了路上方便,你们兄弟相称。” 容安说:“镇西侯不认识王妃,王妃此去西北,不能有什么危险,刺客见过王妃,也都是黑天,何况王妃这身装扮,就是刺客对面遇见,也认不出王妃。” 山脚下一辆马车停在那里,马车夫候着。 萧逸伸臂把顾如约抱在怀里,“如约,我在山上等你,我们一起回西南。” 他明知道顾如约的机智和胆识,可她一旦要离开自己,自己的心便发慌。 众目睽睽之下,顾如约羞赧,离开他的怀抱,“我走了。” 一转身,上了马车,沉香随后爬上车。 容安等人拜别晋王,纷纷上马。 马车朝西方向行驶,在前方路口转弯,朝北方向下去。 顾如约掀开窗帘,朝后看,萧逸还站在路中央,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马车转弯,大山遮挡,看不见了,她放下窗帘。 人多行动不便,容安带了挑出来的二十名侍卫,辛驳随行。 京城通往西北,一路都是官道,晓行夜宿,一路住在官府的驿馆,经过城池,正好赶到天晚了,就住客栈。 顾如约走过这条路,住进曾经住过的驿馆,当时的心情与现在截然不同,当时整日筹谋如何逃走。 一行人走了七八日,经过一个叫依兰县,依兰县是个大县,人口多,她们经过时,街道两旁米铺、肉铺、饭铺,到处挂着客栈的幌子。 一般的驿馆都建在郊外,离县城两三里地,顾如约撩开车帘,看天色已晚,对容安说:“我们今晚在这里住宿,找一家客栈。” 马车行到一家客栈门口,容安命马车停住,下马。 沉香跳下马车,扶着顾如约下了马车。 这家客栈早早挑起灯笼,容安牵着马朝客栈门口走。 顾如约跟沉香跟在后面,最后走着辛驳,二十个暗卫分散四周注意附近的动静。 容安走到客栈门口,刚要进去。 突然,左侧传来一个声音,声音很小,“喂……” 容安和顾如约都听见了,两人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左侧墙后冒出一个小脑袋,朝二人摆手。 顾如约走过去,看见墙后一个男孩,看身量约莫七八岁,蓬头垢面,脏兮兮的。 小男孩探头朝客栈门口看了看,容安也过来,小男孩小声说:“这家是个黑店,专门害人,半个月前,有个客商住宿,钱财被敲诈没了,出来时就剩下身上衣裤,那个客商哭着没有回家的盘缠。” 小男孩怕两人不信,又说:“我们县上的人都知道,没人敢惹这家掌柜的,这家掌柜的可凶了,有一伙打手,你们住他家店要吃亏的。” 顾如约看男孩穿着褴褛,好心提醒她们,俯下身问;“你没有家吗?没有爹娘吗?” 小男孩神色黯然,摇摇头,“我没有家,不知道爹娘是谁。” 顾如约一路经过城镇,也有像这个男孩一样以乞讨为生,没爹没娘的孩子,这个男孩心地善良,一般大人怕惹事,没有敢出声。 回身吩咐沉香拿出一块银子,递给男孩,“买点吃的,再买一身衣裳。” 男孩看见银子两眼发亮,一把抓过,朝几个人行了个礼,撒腿跑了。 容安跟顾如约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往客栈里走。 一走进客栈的门,一个瘦高脸色蜡黄的中年男人满脸堆笑地从柜台后迎了出来,“客官住店?” 说话的同时,精明的小眼睛在两个身上扫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两人身后跟着沉香和辛驳。 “有房间吗?”容安问。 掌柜的急忙说:“有,有,客官开几间房?” “三间。” 顾如约和沉香住一个房间,容安自己住一个房间,辛驳住一个房间。 客栈的掌柜的小眼睛往顾如约身上溜。 掌柜的招呼伙计,“把这几位客官领到后院的房间。” 年轻的小伙计,贼眉鼠眼的,带着几个人去后院的房间。 顾如约跟沉香住在中间一间客房,容安和辛驳住在两边的客房,以防万一,保护顾如约。 沉香把包袱放在桌上,看房间洁净,顾如约乘坐一天的马车累了,坐在炕沿边。 一会,有人叩门,顾如约朝沉香递了个眼色,沉香走过去,打开门。 看见方才那个小伙计提着一壶热水进来,朝坐在炕沿边的顾如约瞄了两眼,赔笑问;“客官先洗脸,一会饭菜上来?” 顾如约心想,黑店的饭菜谁敢吃,道;“我们一会到街上吃。” 对沉香说;“你去告诉容公子一声,收拾好了,我们出去吃饭。” 伙计眼珠转了转,好像有点失望,转瞬热情地介绍附近的饭馆,哪家的菜品上乘,哪家饭馆菜实惠。 伙计健谈,人极热络,顾如约心想,如果不是乞讨的男孩提醒,一般人看不出什么破绽。 伙计出去,沉香帮顾如约换衣裳。 穿好衣裳,容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顾公子,可以走了吗?” 沉香过去,把门打开。 顾如约走出来,容安身后跟着辛驳。 四个人从前院穿堂经过时,柜台后的干瘦的掌柜的挤出笑,“客官出去?” 容安嗯了一声。 伙计抻着脖子看着几个人出了门,掌柜的朝伙计递了一个眼色。 容安和顾如约走出客栈,容安说:“看样那个孩子说的没错,这家客栈有问题。” 顾如约小声说:“他们要动手,也是夜里。” 几个人在客栈旁找了一个饭馆,顾如约坐在靠窗位置,斜对着她们住的客栈,这条街上别的客栈生意火红,他们住的客栈有点冷清。 说明经常走南闯北的客商,知道这家客栈的底细,这家客栈在镇上名声不好,极少有人投宿,有零星的住宿的客人,也是像她们远道来的,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