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坤宁宫,坤宁宫院门里站着两个太监,看见萧逸,两个太监跪地,“奴才叩见晋王殿下。” 萧逸举步朝里走,顾如约跟上。 两个太监互相看看,皇子探望嫡母的病,他们不敢拦着。 顾如约走进坤宁宫院子,经过的宫女太监,急忙跪在一旁,待晋王过去,方站起身。 整个坤宁宫鸦雀无声,宫女太监连大气都不敢喘。 两人步上台阶,萧逸侧头关照她一下。 来到寝殿门口,又有两个宫女站在门两侧,跪下,“给晋王殿下请安。” 宫女太监不认识顾如约。 萧逸跨过门槛,顾如约紧跟着他进去。 皇后平常在西暖阁起坐,萧逸经常来给皇后请安,熟悉皇后的起居,直接朝西暖阁走。 西暖阁门口又有两个宫女侍立左右,看见她们忙跪下,“奴婢给晋王殿下请安。” 其中一个宫女看晋王没有停步,朝里走,跪着急急说了句,“皇后娘娘病重,不许外人打扰。” 萧逸脸一沉,“本王是外人吗?” 皇后是晋王嫡母,儿子探病母后,人之常情。 宫女不敢多言。 走进西暖阁,顾如约看见床上垂挂幔帐,透过幔帐,隐约里面躺着个女人,是当今皇后无疑。 没等二人上前,床前站着的皇后宫里的执事太监急忙拦在二人跟前,没下跪,说道:“皇后娘娘病重,晋王殿下在此处行礼便可。” 萧逸面沉如水,目光冷冽,“本王探望母后,你个奴才也敢拦着。” 执事太监慌忙跪下,以下犯上,属于僭越,触犯宫规,如果晋王追究,他吃罪不起。 这时,床前守着的一个太医走过来,撩袍跪下,“微臣拜见晋王殿下,实在是皇后娘娘的病不能打扰,请殿□□谅。” 顾如约和萧逸隔着跪地的两个人,离床两三米的距离,顾如约根本上不得前,更别说诊断皇后病症。 而且床前还有两个皇后的贴身宫女守着,防备甚严,晋王及王妃只是探病,便如临大敌一般,顾如约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 萧逸朝顾如约递了个眼色。 突然,耳边响起萧逸的声音,“母后动了!” 萧逸绕过挡在身前跪地的执事太监,抢步来到床前,一把扯开幔帐。 太医和执事太监惊愣住,待反应过来,急忙爬起来,奔到床前。 顾如约在萧逸抢步到床前时,紧随其后来到床前。 屋里宫女太监,纷纷围拢过来。 萧逸用身体挡住身后众人的视线。 顾如约探下皇后鼻端,一只手探入被子里抓住皇后的手腕,把一根细小的银针准确地扎在皇后手掌中的劳宫穴。 萧逸在前面挡着,顾如约一连串的动作又极快,等掌事太监和太医宫女们凑到近前,顾如约已经收针,替皇后把被子盖好。 回身说;“皇后娘娘方才眼睛动了两下。” 她的说辞为了迷惑迷糊皇后宫里人,分散众人注意力。 皇后宫里的贴身太监宫女都半信半疑,掌事太监问;“这位是?” 萧逸威严地道:“本王侧妃。” 宫女太监不敢提出质疑。 太医姓程,太医院一位医术不错的太医,狐疑地看看晋王和这位侧妃,不敢质疑晋王,道;“侧妃方才是不是眼花了,皇后娘娘昏迷月余,没有任何知觉。” 顾如约说;“皇后娘娘一直昏迷,也许要苏醒了。” 萧逸对宫女太监说;“好好看着母后,母后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 晋王和侧妃一口咬定皇后动了,坤宁宫的人生出希望。 萧逸瞅瞅顾如约,顾如约长长的眼睫忽闪两下,萧逸对众人道;“白日晚上别离开人,守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也许这一两日就醒了。” 既然晋王和侧妃都这么说,宫人们姑且抱着一线希望。 萧逸又跪在皇后床前,叩了三个头,顾如约也随在他身后跪地叩了三个头。 站起来,萧逸跟顾如约对视一眼,,两人配合默契,一起离开。 二人一走,坤宁宫里的掌事太监和一个贴身大宫女,怕这位侧妃对皇后娘娘不利,仔细检查皇后身上,上上下下,没发现什么。 顾如约的银针细,看不出针孔。 此刻,顾如约和萧逸已经出了皇宫,坐进王府马车,马车沿着官道朝晋王府行驶。 萧逸问;“怎么样?” “我用银针扎她劳宫穴,她没有任何知觉。”顾如约道。 萧逸回想起方远城时,他见到顾如约的情景,说;“皇后跟你服药后状态很像。” 顾如约沉思片刻,“据我判断,皇后跟我服用同一种药,药物的基本成分相同,但我不确定里面是否含别的我不了解的东西。” 这个医方是顾家祖传,只有顾家人知道其中的成分,和相应的解药,可父兄医术高明,或许在里面掺杂别的味药,也未可知。 这时,刮来一股风,卷起纱幔,萧逸透过车窗望着灰暗的天空,倏忽想起先皇后去冷宫的那一日,天也是这样阴沉,刮着寒风,先皇后单薄的身板矗立在寒风中,回头望,他站在远处,望着先皇后蹒跚的脚步朝冷宫走去。 那一刻定格在他幼小的记忆,许多年后,回想起来,清晰地在眼前,先皇后那双眼睛平静空洞。 他握了握拳,“如约,既然跟你用的药方相近,我代你请旨,你把解药给皇后服下。” 皇后一醒,她的阴谋就败露了。 顾如约心里有顾虑,很为难,“殿下,我怕解药反噬,万一皇后送命,我是殿下侧妃,殿下就有谋害皇后之嫌,殿下因为西北一役,已经令皇上不满,害了殿下。” 萧逸搂过她,眼底尽显温柔神色,“如约,你能为我的安危考虑,我很高兴,我们放手一搏,赌一把。” 从来成就大业者,时刻有掉脑袋的风险。 第52章 回王府后, 顾如约回内宅, 萧逸去书房, 书房里吕道贤、容安、陈承忠、余平和高升都等在哪里。 萧逸刚坐下,吕道贤问:“殿下, 皇后的情况怎么样?” 萧逸端过桌上的茶盅,喝了一口茶水,看着容安说:“你还记得顾如约在方远城时使诈, 服药后深度昏迷, 人事不知。” 容安记忆犹新,当时一筹莫展,自嘲地道;“记得, 顾侧妃没有知觉,我当真以为顾侧妃命悬一线, 自责内疚,以为是我们害了她, 后来顾侧妃突然醒了。” 萧逸道:“皇后这次的情况跟顾如约相似, 顾如约手里的解药,不知道能不能对症,独门研制的毒药, 配方随时能改,所以顾如约拿不准, 皇后服药后会不会反噬, 如果给皇后用药, 担着一定风险。” 吕道贤沉思片刻, 突然说:“殿下,顾侧妃为何跟皇后中毒状况一样,同一种毒药,顾侧妃跟皇后有什么联系?” 萧逸也很纳闷,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转着手指上绿玉扳指,“这个不得而知,但我可以确定,顾如约不是皇后那边的人,本王可以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