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玉!“映雪唤住她,雪颜暗沉:“刚才答应我的话呢,安安静静做我们自己,其他事不要管。” “可是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芷玉委屈不已,将那些刚捡起的盒子“啪”的往地上摔,“这个死女人,谁稀罕她的东西,拿去喂狗也不要,我这就将它扔出去。” “不要扔!” “小姐你不怕被毒死就尽管留着好了。”芷玉赌气。 映雪静静瞧着她:“不要扔,留着还有用,外面有很多人需要。” “小姐映雪说那些乞丐吗?”芷玉这才微消了心头火,将那些东西轻轻搁回桌子上,“他们的病好些了吗?” “没有。”映雪娥眉轻蹙,淡淡忧虑,“是有人故意妄生事端,止不住的。” “那我们告诉王爷去,让他来管。” 映雪抬眼,望着窗外:“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加上个连绛霜,只怕听不进我半句。” 芷玉在她旁边坐下来:“虽然王爷比较袒护那个坏女人,但也不是是非不分,分不清事情的轻重主次,况且这事非同小可,如若小姐早一日让他知晓,那么受伤的人也会少很多。” 映雪静静听着,依旧望着窗外。 “小姐,你在踌躇什么?我们马上去告诉王爷去。”芷玉急性子,见小姐半天不出声,站起了身:“小姐你不必理会刚才的事,你没有错,只怪那连绛霜太不要脸,活该被骂,而且这一事归一事……” “不管了,芷玉这就去请王爷来。”说着,已裙子一撩,急匆匆往外面赶了。 “芷玉!”映雪坐在那里,的确被芷玉说中了心思。这样的情况,她宁愿不说,但映雪芷玉说得也有理,一事归一事。” 所以,她选择静静等在那里。 而那边,连绛霜正在为连胤轩宽衣,旁边的浴桶热气腾腾,紫衣紫烟静静守在旁边。紫烟是在千蓉被赶出王府后,直接让连绛霜要过来的,不再服侍东漓主居,而是跟着连绛霜走。 她倒也乖巧,该退时退,该说的说,该静默就静默。就如此时,她将为王爷准备好的干净衣裳放在架子上,瞧了内里暧昧的两人,轻轻退出去。 刚走到门口,有人敲了门,是芷玉的声音:“王爷,小姐请您过去一趟,有急事。” 内室的连胤轩听得,停住了走向浴桶的脚步:“什么事?”低沉醇厚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吃惊,难不成这女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要向他道歉来了?那可奇了! 连绛霜站在他身后不悦的挑眉,对门外道:“王爷歇下了,有事明日再说吧。” 门外的芷玉不肯离去:“王爷,的确是很重要的事,只需耽搁您一刻时间。” “胤轩……” “好,本王马上过去。”连绛霜正要开口,连胤轩却抢在她前头出声了,并已开始穿回衣物,“本王去去就来,你先歇下。” “我……那你早点回来。”连绛霜本想再撒娇两句,见男人边穿软靴边在安慰她,不得不压下性子努力让自己善解人意,“我等你。” “嗯。”连胤轩瞧她一眼,大步走出去。 他随芷玉重回绿雪园,心在莫名雀跃着,这样被请的感觉很棒,因为每次都是他霸道的闯入她的世界,他说一,她绝不说二,总是默默承受。这次,她倒是自主邀请他走进她的世界来,主动说她的事,让他如何不激动!而他们刚刚才为绛霜的事吵翻了嘴,下刻她便火急火燎的将他请来,莫名的满足了他的某种微妙心理。 他当然期望她为刚才的话道歉,但更期待听到其他的话,除了“滚”字。 呵,他想他是疯了,总是记得她在映雪牢对他说的那句:“滚!”,那个时候,这句原本让他勃然大怒的话竟让他暗暗欣喜,只因这句话告诉他,她有继续活下去的念头,她吼,表示她还有力气,她在发泄。 呵,被骂还这样高兴,他果然疯了。 重新折回绿雪园,见到她已将外衣穿戴整齐,长发挽起端庄的髻,静静坐在窗边看月亮。她的睫毛很长,卷卷的,如一排扇子。侧脸标致柔和,下巴姣好,脖颈纤细而修长,香软的身子骨曲线玲珑,凹凸有致。 他从来知道她很美,从第一眼就知道了,只是这刻,感觉她望月的模样更似广寒宫的月仙子,一身的孤独寂寥,让人心疼到骨子里。 “找本王何事?”他打断了她的幽思,高壮伟岸的身子在她面前站定。 她回首,眼梢湿润润的,立即起身请安,“王爷。” 他故意负手而立,瞧着她:“知错能改,为时不晚。” 她轻笑,望着他:“臣妾没有错,何来知错?今日请王爷来,是为其他事。” “噢?”他挑眉,在软榻上坐下,闻着香炉里沁人心脾的檀香,心头没有失望,反倒雀跃。 她这才在他对面坐下,为他添了一杯香茶,道:“王爷是否发现街头的乞丐越来越少?” 他沉眸:“你又出府了?” 她唇角噙笑,抬眸瞧他:“臣妾出门散散心,也不允么?” 他盯着那两片水嫩嫩的红唇,心头在骚动:“当然可以,只要你不妄想飞出本王的手掌心。” “呵呵。”她反倒不瞧他了,垂眸轻道:“卞州城内最近感染了一种蠕虫病,王爷可知晓?” “蠕虫病?”他皱眉,视线追逐着她,“你是说那些乞丐身上不是烂疮,是蠕虫?” 今日路过城东的一条巷子,大老远闻到一熏天恶臭,他觉怪异,遂让下属去瞧了瞧,结果查出是生了烂疮。 由于是大热天,故散发恶臭。 他没做多想,便回了府,此刻,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在危言耸听。 只听对面的女子又道:“这蠕虫体型微小,很难用肉眼辨别,从病倒腐烂症状看,似乎是烂疮,实则有是蠕虫导致,腐蚀体肤,然后如疫病般传染。这种情况已出现半个多月了,放药禽的主使者却仍没住手。” “你是说有人在故意制造疫病?”他敛眸,声调不高不低:“本王要如何相信你的说辞?” 她回视他,突然想起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不答反问道:“如若蠕虫感染严重,王爷会如何处置这些乞丐?” 他微微思索,沉声道:“如若人数太多,已到不可挽救的地步,本王会一把火让他们安息。” “那如若还有救呢?”她急问。 他瞧瞧她的急切,好心情回道:“如若还有救,便救,不能让本王的子民无辜枉死。” “那臣妾带王爷去个地方,以证明臣妾的说辞。”她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他挑眉:“现在出去?”不起身。 “越早越好,希望王爷能见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盯着她认认真真的水眸,冷笑道:“原来王妃这半个多月都不安于室,还真是让本王不放心呀。” “臣妾只是不能见死不救,请王爷慎言。”这个男人,她真有些后悔跟他说这些了,早知道他不会这么好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