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身的风霜尘露,全扑入她鼻中。 “本宫说过——” “好、好,都叫你华池。”息虎将脑袋埋在姬华池发间,贪婪地吮}吸她的气味:“自今以后,我都叫你华池。”他自言自语一句:“我的华池……”息虎的话语忽然就酸涩哽咽起来:“你明明心里也喜欢我,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呵——”姬华池轻笑一声,揉揉眼睛:“将军如今的境况,叫我如何承认呢?” “我已将她们俱遣散了。我以后,也永远只有华池一人。”息虎举起右臂,对天发誓,又紧紧握住姬华池的柔夷,诚恳道:“华池,只有你,是我永远唯一的妻……” 姬华池似乎“惊悚”,身子向后一倾,撞上床沿。 息虎听着“咕咚”的撞响,只觉心慌,抱住她的身子忙问道:“华池,撞到了哪里?有没有伤着?” 息虎细细将她挨撞处都检查了一遍,并无异样,唯一几点鲜红,还是她豆蔻花染赤的指甲。 明明知道是染料,他却恍觉是滴血,疼。 息虎垂头难受:以后会时刻护着她,觉不让她再受一点伤害。 “华池,让我跟你一起吧。” “那你不可负我。”姬华池下巴搁在息虎肩头,轻轻地说。 “当然!”息虎毫不犹豫地答应,再凑近,吻住了她的唇。 姬华池勾勾嘴角,回吻上去。 息虎得到她的回应,热烈探舌进来,哪知姬华池竟两齿将他一咬,刺得息虎生疼,他将自己的舌头退出来,发现舌尖隐隐可闻腥荤。 姬华池挑眉向他笑:“生气了么?” “不气,蛮高兴。”息虎抱紧她。他说的是真心,哪怕她咬死了他,他也心甘情愿。 息虎吻她唇角,用最轻柔的声音问:“华池……今晚……可以么?” “可以呀。”她含笑看他,夜色漆漆,无法仔细发现她的笑是冷的。 息虎手托着姬华池后背,将她轻轻放倒在榻上,又耗了数分钟,耐心地褪去她的衣衫。他一番抚慰之后,才托着他的利器缓缓沉入。 息虎刚要起伏,姬华池却胳膊栓住息虎的腰,抱着他转翻了半个身。 等息虎反应过来,姬华池已经骑在他身}上。 姬华池背挺得直直,身子好似月光一样白,想起就起,想落就落,进进出出都全由她操控。她伸出个藕样皓腕来,指尖在息虎胸前樱核上勾勾绕绕,笑道:“你是本宫的。” 息虎闻言就哭了,两行泪悄然从眼眶中涌出:他终于和她心心相印。 姬华池却放声笑了出来。 姬华池笑得开心:男人的天性就是喜欢受虐,连天将息虎也不过如此!对他好的,贴心他爱慕他忠诚于他的女人,息虎反倒因容易到手,成了习惯而不珍惜。得不到的,反他的,不爱他的,甚至一刀子定住他手骨的,他却心甘情愿臣服。 她的笑意愈来愈猖狂:男人这征服与占有的欲}望,真是要有多贱就有多贱啊! 也许息虎日后某一天醒悟了,明白其她三女才是真的对他好,息虎也许会后悔……但是后悔的是息虎,同她姬华池又有什么关系呢?! 哈哈! 姬华池成功招安息虎,不费一兵一卒收复楚国七城,更令为息虎所占的秦韩疆土尽皆属楚。 长公主自西北归,楚王姬华玉亲自于郢都郊外迎接。 煦风十里,旌旗招摇,诸臣匍匐,隆重恭迎姬华池一人。 姬华池给姬华玉行礼,姬华玉扶她起来,肯定道:“王妹,你做得好。” 他面含笑意,却抑不住眉间那一丝悲伤--就在姬华池在西北招安的同时,姬华玉的嫡长子嬉闹不慎跌足,溺死在殿前的玉泉华池中。 姬华玉收得疆土万里,失去长子继承人,一喜一悲,心绪复杂。 息虎举着姬华池在空中转圈,双目灼灼只凝在姬华池身上,对她柔声道:“你以后不要再逃了……” “你先放我下来。”姬华池对息虎冷声道。 “好、好。”息虎点头憨笑,连忙将姬华池放下来。谁知姬华池双足一落地,旋即掰开息虎双臂,拂袖退至离他两步距离,冷笑道:“逃,本宫为什么要逃?本宫乃楚长公主华池,备上黄金五万,奇珍异宝,特来游说将军侍楚。” 帐中万籁俱寂,众人方知眼前扮作窦先生的女人,竟是艳名久负的姬华池。 诸人耳边皆不自禁响起市井田郊稚子们唱的那句童谣:劝君娶女莫娶池,叫你身死国家丧! 诸人皆是心中一寒,却忍不住眼角余光把姬华池打量。她太美了,笑、喜、怒、恨,都勾着人的心。就是她什么表情都没有,就那么静静站着,他们也移不开目。 不娶她,但是凝望一望,说上一句话却是无害的,帐内不少男子甚至开始在脑内勾勒和姬华池的销魂一夜,她褪去一身衣衫,展露在他们眼前的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男人们想象不出来,但是底下均已蓬勃。 息虎得知她竟是姬华池,也楞了少顷。过会,息虎伸臂去拉姬华池:“好,阿林,你让我投降的事,我们可以慢慢谈。” 姬华池闻言,拱起双手,朝着息虎微微一躬:“将军若当真有诚意,当带帐下士卒,改易旗帜后再来谈。” 她铿锵言罢,拂袖离去,息虎本能地就伸手一抓,可是抓得慢了,没触着姬华池的袖角。 她离去,他的手就呆呆滞在空中。 半响,息虎低声命令帐中诸将:“走,都跟着老子一起把旗子改了!” 匪军皆竖楚旗。 息虎带众将入城。行至姬华池下榻之处,息虎让众将等在外面,独自进入姬华池房内。 轩窗绿纱,鲛绡红帐,息虎双手呈金刀玉枕,还给姬华池:“阿林,你的东西。” 息虎托着金刀的右手隐隐作痛,这骨伤怕是今后阴雨天都要犯微疼了。 “多谢将军令物归原主。”姬华池向息虎道谢,却不亲身亲近,只命侍女收下金刀玉枕。为表酬谢,她命侍女执壶为息虎斟满。 “将军且品且酌。”姬华池坐在丈外另一张案几前,遥向息虎亦抬手:“此酒,乃是本宫从郢都携来的玉酿,将军尽饮一斛。” 息虎听姬华池生分的话语,心内分外觉得难受。他直勾勾瞧去,姬华池今日穿一袭规整华服,他曾寸寸抚过的白皙脖腕皆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在衣料下看不到。 看不到她的人,看不到她的心。 息虎忍不住起身,不喝酒,而是大迈步伐走到姬华池身前,唤一声,牵肠挂肚:“阿林啊——” 姬华池眼皮一翻,微微扬起下巴:“众目睽睽,将军这是做什么?” “阿林啊,我跟你夫妻一场,难道你对我毫无——”息虎不再也抑止不住自己的不甘心,干涩出口。 “将军将自己当夫,但将军可有将本宫当妻?”姬华池却不为所动,淡淡笑道:“不过露水姻缘一场,将军何必如此华词修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