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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太后万安 九月轻歌 2896 2024-04-17 22:46
   阿妩称是而去。   杨攸过来了,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双眼中似是燃烧着无形的火焰。她交给裴行昭一份口供,“陆雁临签字画押的,招认的那名画匠的画像,她会帮忙画出来。”   裴行昭嗯了一声,把烫样儿收起来,接过口供看了看,关注的重点是:“徐兴南要挟你去长安,果然是廖云奇获悉后将计就计。”   “是。”   “陆雁临被画了不堪的画,才任凭人拿捏,廖云奇又是为什么?”裴行昭掸了掸口供,“唤人把他带来,我们一起审他。”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时近正午, 锦衣卫将廖云奇带进清凉殿。他头发蓬乱,步履艰难, 走进殿堂也不行礼, 抿紧唇,静静站立。   两名锦衣卫跟在他左右,对太后行礼后, 非常警惕地留意着他。   裴行昭也不急着盘问,敛目看着手里一份花名册。   阿蛮出去了一趟, 又匆匆折回来,交给裴行昭一封信, 用口型说:“帮主那边送来的。”   裴行昭看过信函,神色愈发松快。这一次沈居墨送来的消息, 无疑是及时雨。她眉眼含笑地凝视着廖云奇。   廖云奇察觉到了,抬起头, 坦然与她对视, 目光不善。   “廖公子对哀家很是不满,因为被锦衣卫送进京城,还是入狱后受刑?”   “太后娘娘以为呢?”廖云奇反问。   “陆雁临已经招了, 便是将你处死又何妨?”   “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裴行昭微笑,“自然不是。前前后后加起来, 她被磋磨了十来天,但是心里有指望。可惜,她的好运气已经用完了。”   “对你用刑是我的意思。”杨攸睨着廖云奇,“你亲耳听到的,这会儿矫情个什么劲儿?”   廖云奇看也不看她。   “倒也不用怪他, 他有他的苦衷。”裴行昭吩咐那两名锦衣卫, “你们下去吧, 听多了对你们不好。”   杨攸困惑地望着裴行昭,却晓得不用着急询问,等一等便什么都清楚了。   两名锦衣卫谢恩,却没当即离开,强行喂给廖云奇一粒药,“省得这厮自尽。”之后才行礼退下。   不消片刻,廖云奇便有些站不住了。   裴行昭打个手势。   阿妩把廖云奇安置到一张椅子上。   裴行昭缓声道:“陆雁临的秘辛,哀家琢磨着,你已然知晓。陆家与任何一家结亲,都要日夜忧心东窗事发,只有找个半斤八两的,最好是狼狈为奸的,才能有一阵安生日子可过。”   别人都听得云里雾里,廖云奇却在听到某一句的时候,心头一颤。   裴行昭又道:“带兵打过仗的,即便是人品不堪,即便是落在哀家手里,也要用些非常的手段。哀家手里有你在京亲友的花名册,有三张;另有一些酷刑的名称,写了两张。本想让你选一张名单、一张刑名单子,再观刑。现在不妨加个条件:将你真正无法医治的病根儿公之于众,你看怎样?”   廖云奇定定地看住裴行昭,眼中燃烧着怒火。   裴行昭却展颜而笑,“男子的心思,哀家当真是不明白,其实那有什么呢?被人知晓又能怎样?谁还能指着你鼻子骂你这辈子是绝户的命么?”   阿妩、阿蛮、杨攸同时转头,异口同声:“您是说——”她们都猜到了廖云奇患了什么隐疾。   廖云奇已是面无人色。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还有比裴行昭更缺德的人么?   裴行昭猜得出他的所思所想,一脸无辜,“哀家又没骂你,说你的病而已,要不是旧相识,哀家才不管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廖云奇的手指微微发颤,他竭力攥成拳。   裴行昭雪上加霜:“你的病,是在沙场上落下的,还是在那之后?应该不是后者,否则你爹娘不会对亲友都绝口不提,也不曾遍寻良医。该不是受重伤之前,就着了别人的道吧?而且凭怎样的大夫一把脉,便知无药可救。”   “住嘴!别说了!”廖云奇语气非常恶劣,却因没力气高声言语,气势便是大打折扣。   “这就受不住了?哀家还没把你拎到金殿之上、三军面前说道呢。”裴行昭把手边的花名册、刑名单子准确无误地抛到他脚下,“不要哀家说,那你便说,说要哪些人死,亦或说你做了什么好事。”   阿妩取过宣纸,阿蛮磨墨,准备记录口供。不要说陆雁临已经招了,便是不招,她们也相信,就算是真正的死鸭子,到了自家小太后面前,也得老老实实地张开嘴巴。   廖云奇敛目瞧着地上的名单,似被施了定身术似的,一动不动,过了好一阵子,颓然道:“不过一死,我说便是。从哪儿说起?”   裴行昭对杨攸打个手势,示意该她了。   杨攸会意,认真权衡之后,问道:“徐兴南是不是你们一伙儿的?”之所以先问这个,倒不是因为对那个畜生耿耿于怀,而是担心徐家那边有漏网之鱼。   “不是。”廖云奇讽刺地弯了弯唇角,“他脑子里只有往上爬那一件事,谁能指望他做任何需要三缄其口的事儿?”   到了这样的时刻,杨攸反而平静下来,自嘲地笑了笑,“说来我真是眼瞎到底的人,全力扶持的表哥,是衣冠禽兽;曾经全然信任的发小,是害死两位兄长的元凶之一。”   “元凶我自认担不上,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而已。”廖云奇不看她,视线始终在名单上打转儿,“如果有得选,谁想不人不鬼的过活?谁愿意背叛发小袍泽?我是一面越陷越深,一面又想尽量对得起你,保全你。你为人没什么好挑剔的,年纪也不大,不用对这人世心凉心寒。”   杨攸按了按眉心。她想,这一番话,该是他的心里话。   顿了顿,廖云奇主动说起案子相关的事:“我是着了别人的道儿,背后的人传递消息总是派不同的人,在不经意间把字条信函送到我手里。   “只有两次,见过晋阳的亲信和付云桥,虽然他们乔装改扮了,但我不确定有没有被锦衣卫察觉,自去年开始,每每想起,很是不安。   “我已经不想再回官场了,不想再被人继续摆布,为此,便想把以前的痕迹全部抹去,别人就是把我病公之于众,我也随他们去。   “与陆家结亲,是两家在两年前就算是私下定好的事儿了。我和陆雁临这样的人成亲,才算般配,谁也不用嫌弃谁。但是两家明面上走动的少,便需要一些铺垫,少不得假意应承登门说项的人。   “陆家到了京城之后便闭门谢客,大抵也与我一样,觉出大难临头了。我生怕来不及销毁证据,一再对陆家施压,要陆雁临进锦衣卫调阅存档的卷宗,没想到,这一心急,便加速了两家的覆灭。”   杨攸走到阿妩面前,见她已经记录在案,道:“说说付云桥。”   廖云奇道:“付云桥到我家中去过两次,走密道,乘着马车进府,反正是不能被人见到。我在他眼里,应该是用着不放心的人,下下棋说些看似高深莫测实则是废话的空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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