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敏和白现走后,一家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看着白纸黑字,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杜平道:“既然心想事成,那你就赶紧办海滩的事情。庄园明日再去也成。” 苏澜笑道:“派人去给祈福他们报信,晚上来将军府吃饭。”说着,派覃龙、覃虎等人给老爷子、祈福、云山还有李苦叔等人送信。老爷子已经包圆了材料,也在通过货栈招揽盐工。 郡主和杜平要去参观庄园,刘希、林氏、苏怡自然陪同。还请了罕岩思和叶恭两家人。自然也少不了殿州的一些官员。 将军府和知府家的公子、小姐自然全体出动。苏澜特地嘱咐,让吉春儿跟去,继续给张轩的媳妇和孙鸣玉等人把脉。 这时,吉家铺大庄头吉森和三儿子吉恩,也就是吉春儿的三哥,还有他的准岳父文元庄头也来了。他们带来了两车东西,一车新鲜鱼肉和鸡鸭,还有干笋、蘑菇、竹荪、木耳等,还有一车是香皂、香水。根据苏澜提供的模具,香皂有大有小,有花鸟鱼虫,特别可爱,而且这一批都是玫瑰精油做的,都是玫瑰花香型。 苏澜吩咐,把新鲜鱼肉和鸡鸭带一半到庄园去,其余留着晚上做菜。 吉森、文元和吉恩三人还把苏澜请到一边。原来吉恩也想去京城醒园。按照他的意思,也想在醒园定居,但因为十月和文慧完婚,所以先去看看再做决定。 苏澜大喜,道:“你若愿意留在醒园,我也给你二十亩土地,跟张轩他们一样!不过,吉大庄头和文庄头你们舍得吗?” 这两人高兴地道:“为小姐办事,没有什么不舍得的!” 昨日午宴后闲聊,殿州官员得知,郡主和公子今日视察鸡爪岭上下几个庄园,所以以殿州通判方宁为首,十几个官员早早来到鸡爪岭下等待着。 仇四、仇阳和汪清也带了二十多个海盗,比官员们来得还早。后来看陆续来了好多官员,有些吃惊,悄悄把其他海盗都支开了,只剩他们父子和汪清仨人。 苏澜他们比约好的巳时提前到达。看三个海盗眼巴巴地等着,心里只想笑。丢个眼神,海盗们也不作声,乖乖地跟在后面。 跟往常一样,一大群人先是参观了坡下的不孤园,看了土豆、红薯、玉米和稻田,也看了西红柿和辣椒等菜地。苏澜发现,黄财庄头还在池塘里种了莲藕。原来他们已经连续种了好几年。 方宁等官员禁不住扒开了一棵土豆和一棵红薯的土,看到里面嘀里嘟噜躺满了拇指大小的土豆和红薯,都兴奋得不能自抑。 刘希和刘奇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万万没想到一棵苗下面就有这么多宝贝,吃了一惊。他们吃过了不少土豆和红薯,知道它们成熟后的个头。 官员们禁不住掐指筹算,这产量还真是惊人。当下都开心地直笑。有官员愤慨地道,当日有人要破坏土豆种植,这是见不得殿州好啊! 然后他们又去了最上面的有邻园。还参观了果园。 到丰泰园后,大家又被深深地震撼了。 向阳坡上家家户户都是崭新、宽敞的大瓦房。丰泰医馆药香扑鼻,丰泰学堂书声琅琅。 张轩媳妇丁氏正在婆婆的陪伴下,在找富海郎中看诊。富海看完了,又让徒弟孙玉把脉。苏澜也让甘甜和吉春儿去把了脉。大家商议着给她开了保胎药。因为丁氏发了狠话,无论如何要跟夫君一块去京城。 之后,甘甜和吉春儿又去给孙鸣玉看诊。 吉森和吉恩父子看到吉春儿也能给人把脉看病,欣喜和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大家十分惊讶,丰泰学堂居然有女学!而且,由于登峰路完工,鸡爪岭上来了十多个孩子到学堂读书,其中有四个女孩子。再加上下面三个庄园的女孩,还有残疾的孙鸣玉、疯傻的谢芳和丫鬟麦子,居然有十来个人。苏澜还看到了张圆。她是年龄最小的一个。彼时,温先生正在给大家讲授针黹女红。她非常耐心地教张圆如何盘衣服袢纽。 苏澜看她们的神态,莫名觉得有些相像。忽然脑子蹦出了一个疑问,该不会是…… 苏澜摇摇脑袋,心想,不会这么巧吧。但是……她忽然急切盼望着全园前往芜湖和松江府调查的人尽快回来! 大家来到鸡爪岭下的登峰路时,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惊喜莫名。只见葱翠欲滴、繁花似锦的鸡爪岭好比巨幅浓墨油彩的挂壁画卷。“之”字型的道路两端,即岭上和岭下都竖了两块石碑,上面都龙飞凤舞地刻着“登峰路”三个描金大字。刘希和刘奇一看就知道这是苏澜的手笔。岭上三字旁边还刻着一行描金诗句,“天下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岭下三字旁边刻的是“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刘希和刘奇仔细琢磨,觉得寓意深刻。 登峰路全部铺着青石板,宽有六尺有余,路基全部用基石、砂子、蚵壳、米浆夯筑而成,刀切斧凿一般,整齐、坚固又结实。登峰路的外延全部是银光闪烁的护栏,安全牢靠。 登峰路旁边是一条又宽又深又长的引流渠,水声潺潺;挂壁画卷上还有十多条引流沟,也是蜿蜒向上。半坡亭已经建成;碑廊也预留了地方。 苏澜一挥手,黄财、黄荆父子抬来桌椅,张进、张轩父子拿来笔墨纸砚。苏澜道:“今日斗胆请郡主、公子和各位大人墨宝,凿石做碑,以作纪念。” 众人欢喜,莫不踊跃。 女宾那一桌,郡主饱蘸笔墨,写下“福地宝藏”四字。写的是馆阁体,秀美俊雅。大家都不禁啧啧称赞。 男宾那边,杜平思索片刻,写下狂草:“登峰路险,绝顶山小”。 苏澜吃了一惊。看来这位郡王之子野心不小啊。 杜平意犹未尽道:“我喜欢这水渠,有龙蛇之姿,慧泉之灵。”乃又挥毫写下“灵渠”二字。 刘希和刘奇本来对杜平印象很好,此刻更是满意极了,眼光也变得热络起来。苏澜自然是开心一笑。 刘希欣然写下魏碑“观止”二字。意思是这里风景甲天下,有此,天下风景可以不观了! 通判方宁大人道:“我喜欢这挂壁画廊。”说着,挥毫泼墨,一笔写下纵幅“挂壁画廊”四个大字。大家也是哄然叫好。 刘奇沉吟好久,道:“各位大人,小子也有些想法。挂壁廊怀天下之忧,登峰路筑百姓之乐。”说着恭敬写下。 苏澜又是一惊,怎么感觉刘奇有点范仲淹《岳阳楼记》中“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情怀。 一时间,官员们纷纷提笔,挥毫吟哦。 这时,大家都说:“小姐也来写一幅吧。” 苏澜这几日抄写《仁王经》,觉得馆阁体拘束得很,正憋气呢,于是欣然道:“好!” 说罢,她走到桌边,让金红果服侍系好束膊,然后饱蘸笔墨一鼓作气写下好几幅字,有楷书“半坡亭”、魏碑体“碑林”、草书“松鹤庄园”、“枫叶庄园”等。 大家看了,纷纷夸赞。有好多人在那里揣摩比划。 这一切让几个海盗看得眼热。他们之前还在琢磨这登峰路是个什么东西呢。看着得趣,很想参与,无奈技穷。 众人在岭下拴好车马,徒步登上登峰路。亲自登峰和远眺又是一回事。大家兴致很好,就连郡主、刘珍、春红、叶庄等几位都咬牙爬了上来。 路过“碑林”时,只见有一块高大的石碑上刻了好多名字,其中就有苏澜的名字。大家仔细一看,原来这是一个纪念碑,凡是出钱、出力、出物者都刻有名字。而且上面还有很多空白的地方。 仇四和仇阳找人问询,恰好找的是黄庄头。黄庄头解释道:“空白处就是,如果之后还有人捐款,就可继续往上面刻名。” 仇四和仇阳的心一动,将黄庄头拉到一边,问道:“我们现在捐款还可以刻上名字吗?要捐多少钱才刻名字?” 黄庄头道:“可以,多少不论,唯有诚心。” 仇四和仇阳对望一眼,冲着汪清眨眨眼。汪清立刻从怀里掏出银票,道:“把我们老爷和公子的名字写上去。” 仇四道:“不用,你就写上杨遒就得。将军小姐知道是哪两个字。” 岭上的景象又是一变。两个庄园的房屋跟丰泰庄园无法相比,还有些残垣断壁。大家都说,得像丰泰庄园那样好好修修。 苏澜只是微笑着点头。她注意到,三个海盗都露出急切的眼光。 黄庄头和张进、张轩激动地过来道:“小姐,刚才有个叫杨遒的公子捐了二万两。他说您知道他的名字。”说着,黄庄头拿出银票。 苏澜点头道:“名字我待会儿告诉你们。银票你们几个庄头先统管着,修修补补正缺钱呢!”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人们三三两两看周围的景致去了。 仇四、仇阳和汪清过来道:“小姐,要不您陪着,我们去庄院拿点东西?”苏澜跟甘甜、杀四、夏松、夏柏示意了一下,道:“好啊!请吧!”说着带头往庄院里面走。边走便道:“刚才听庄头说,你们捐了二万两银票,谢谢你们的大手笔哈!” 仇四道:“小姐之前没有说修登峰路的事情,今日得知,只能是意思意思。” 仇阳也笑道:“小姐什么时候修整这两个庄园,一定要告诉我们一声。到时我一定给小姐弄来波斯的彩色玻璃和羊毛地毯,阿拉伯的香料,亚拉山大的牙雕,马六甲的金丝檀木家具,又饿又累死的钻石,地中海的红珊瑚,还有戎狄的汗血宝马……” 苏澜“噗嗤”一笑。这不是当时在全园的沁园,自己装扮成麻脸小厮,听到仇阳向他爹仇四要的整饬“安乐窝”的奇珍异宝吗? 进了庄院,苏澜注意到仇四、仇阳、汪清的眼珠乱转,不由一愣。难道除了马厩、水井,这庄院里面也有藏宝之所?再一看,这几个海盗好像长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的意思。看来,自己得启用金属探测仪了! 汪清到一间卧室门口的廊柱边,用小刀划拉开地下的木板,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流光溢彩的玉匣,打开盖,拿出一页纸来,上面密密密麻麻地写了好些字。 仇四把玉匣递给苏澜道:“这玩意儿就送给小姐装个粉儿蜜儿。”他又把那页纸递给苏澜道,“这是我们道上记的一些账,对小姐来说没什么用,于我却是有大用。小姐不妨看一看。” 苏澜也不拿乔,接过来就看。果然都是记得某船某日某地弄了某东西。其实就是一个海盗打劫记录。 苏澜一边看一边直言不讳地道:“本来,从我庄园找出来的东西都是我的,我可以不给你们!但是你们既然来要,想是非常重要。我呢,有成人之美,这账页你们可以拿去,但是我得检查一下。甘甜,你陪着诸位老板说说话。”说着,也不管海盗同意与否,拿着账页二话不说就进了屋。实际上进了空间。 苏澜先是复印了一张,然后对着灯,又是看,又是烤。可以肯定,账页没有密写。苏澜想了想,既然拿出来摆在桌面上给她看,应该值得推敲,没有大碍。不过,这账页也还是有用的,起码记录了一些海盗船的活动轨迹!或许,海军营建立,这些东西有别样的用途?! 苏澜很快拿着账页出来,交给仇四道:“哎呀,密密麻麻的,你们海盗的生意满兴旺啊!若是我以后跑海船,你们可要手下留情啊!” 仇阳惊喜道:“怎么,小姐也想做海贸生意?那可得告知我们,可别弄得大水冲了龙王庙!” 汪清犹豫了一下道:“老爷还有件衣服拉在了枫叶园。想取回来。本来一件破衣烂衫,没什么留恋的,可那是我们夫人亲手做的衣服,所以……” 苏澜道:“既是夫人亲手做的,那肯定得取回去。” 于是几个人往枫叶庄园而去。 杜平和郡主正和申辉、刘奇、刘珍、春红、叶庄以及几个小家伙在欣赏鸡爪岭的风光,见苏澜跟几个海盗往枫叶庄园走,觉得奇怪。见后面跟着好几个护卫,倒也不担心。 到了枫叶庄园,汪清果然从一间卧室的柜子里拿出一件有了年头的靛青色福字团花长袍。也是递给苏澜看。苏澜随手撩给了甘甜,道:“你给仔细瞧瞧吧。免得仇老板不放心。” 甘甜拿着衣服在旁边仔细检查起来。 仇四谄媚地笑道:“小姐,你若是要整饬这两个庄园,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们。我儿子说的那些物件,我会让人提前运过来!” 苏澜心想,怎么,告诉你了,你还能到庄园来抢宝不成?可是基于任皇后这么复杂的原因,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动这两个庄园。于是长叹一声,道:“不瞒你们说。我家不像你们,财富来的容易。我整修丰泰庄园就差点破产!这还不是因为褚望那个家伙,烧了庄园弄死了人,我不得不重修啊!若不是老爷子看我可怜出手相帮,我那些佃户只怕还在外面日晒雨淋呢!” 见苏澜说的难过,仇阳又起了爱怜之心,跟汪清使了一会眼色,汪清只好又拿出一万两银票。仇阳接过来交给苏澜道:“庄园被褚望给烧毁了,我们不但没抓住他,还差点毁在他手上,还叫他跑了。真是让人惭愧!这一万两算是我们的一点子歉意。” 苏澜接过银票道:“那我代佃户们谢谢了。不过,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抓到褚望啊?” 仇四有点惭愧,又有点难为情,道:“正在找,正在找!抓到了,一定交给小姐亲手处置!”他笑道:“不知道将军何日回来?我们父子想来正式拜见!” 拜见?怕是因为墨玉令要不回去,就想着来要我做你家媳妇吧?不过想想父亲正在组建海军对付这帮海盗时,莫名地轻松和惬意! 苏澜摇摇头道:“这个不知道啊。我父亲十几年没有进京了,这次进京叙职,不定要呆多长时间呢!” 三个海盗拿着两样“宝贝”告辞了。 他们下了登峰路,骑上马,边走边议论。汪清道:“一路过来,好些个明哨暗点。强攻肯定是不行。” 仇阳有些生气道:“那是我媳妇家,也是我的家!你为什么总想着攻啊攻的?让你拿点银票也不乐意,抠唆半天才拿个一万两!” 汪清道:“公子别生气,我不是担心将军小姐有钱了就想拆了庄园建新房吗?到时恐怕秘密就要大白于天下了!” 仇阳道:“小姐知道了又怎样?她总归必得成为我的媳妇!” 汪清道:“公子怎么这么有把握啊?” 仇阳恼道:“我本来很有把握,就是因为你抠搜,倒没有把握了!” 汪清一愣,没话说了。 仇四忽然笑道:“还别说,我越来越喜欢将军小姐了!儿子要抓点紧;汪船长以后也要大方点。她不拆房子,我们就走一步看一步;若是拆,我们别的东西就不要想了,就找那最关键的!你们要想想,亲事若成,她拿走的财宝不都还是我们的?所以,现在看来,这亲事必须得成!” 到底是大海盗大当家的,说话就是有道理。 仇阳道:“爹呀,那些檀木家具啊,汗血马啊,赶紧去运过来。别弄得我岳父回来了东西还没到,让我拿什么去提亲?” 仇四道:“放心吧,汪船长已经安排了人和船。话说,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到褚望那家伙!哎呦,一想到他,我的心就疼…… 海盗走后,苏澜道:“吉贵说了没,他观察到什么?” 甘甜道:“地下!小姐,吉贵说,这几个家伙眼睛都盯着地下呢!还有,去枫叶庄园的路上,这几个家伙还沿路瞄了几个坟包!” 苏澜了然。看来,没有绝对的保护能力,这里是绝对不能随便动土的!倒是可以把金属探测仪拿来探一探。 大家下了登峰路,回到丰泰庄园。艳阳高照天气好,宴席排在学堂的饭堂和麦场。上下五个庄园的所有佃农,加上学堂的学生,一共摆了几十桌。都是回凤楼的大厨做菜,庄园的婆子、媳妇帮忙。 酒到正酣时,张进、张轩、黄庄头、黄荆、崔达和孙大把苏澜请到一边,问郡王公子什么时候动身?听说是二十八日卯时,大家急了。孙大却道:“好,明日二十六,我们办亲事,孩子们二十八日进京!” 苏澜这才想起还要给崔达和孙鸣玉办婚事,一拍脑袋道:“怪我,忙昏了头,把这大事给忘了!” 崔达笑道:“我们已经商议好了,这边办个酒席,安家的东西到京城再买!” 苏澜道:“这样安排很好。”她笑道,“我之前说了,庄园凡是娶亲嫁闺女,我都要添妆给红包。虽然时间很急,但是也不能简慢!”说着,她从袖子里拿出一沓银票,当场给了张轩、崔达、黄荆每人六百两,道:“这些是你们每人到京城的安家费。另外,杰森大庄头的三儿子吉恩也想去看看。但不一定会在醒园安家。若是他愿意在醒园安家的话,跟你们一样,也有二十亩土地!还有,这六百两银票张轩先拿着,若是他愿意定居,就给他。” 众人要跪下道谢,被苏澜拦住了。她又拿出一千两银票交给张轩道:“这一千两你们做路费,穷家富路,把车弄舒适一点。宁可慢点也要保证你媳妇母子的安全。不过好在你们跟郡主同行,有太医相随。” 大家听说有这样的保障,都非常高兴。 苏澜又拿出一百两银票给孙大,道:“这一百两算是我给的红包。你们好生操办一下酒席。今日来的急,添妆的礼物没准备,我明日带来!” 我的天啊,一百两红包的酒席钱啊。孙大激动得全身颤抖。 大家急忙安排人员去采买鱼肉果蔬,准备明天的婚宴。鸣玉的婚礼礼服和被褥都是提前准备好了。 大家分头去忙。苏澜叫住崔达,又另外给了他二百两银票。崔达说什么也不肯要。苏澜道:“你拿着吧。当日我跟爹爹说了,凡是退役给我办事的人,我都要出钱给娶媳妇的!” 崔达眼泪都落了下来,哽咽着道:“小姐,你已经给得够多了。” 苏澜道:“拿着吧。你不容易,鸣玉也不容易。对她好一点,给她买点衣服首饰什么的。女人不就是图个好男人吗?还有,”她小声道,“我已叫甘甜给她调理。甘甜说,鸣玉的身体也没有坏到怀不了孩子。就看老天眷顾!” 崔达已经哭得倒在尘埃:“小姐……” 他是漠北人,家里的亲人早就被北狄人给祸祸没了。他这一辈子就没想过成家立业。 回到座位上,林氏和苏怡都问她哪儿去了。苏澜笑眯眯地道:“明日我们还要来喝酒,喝喜酒!” 众人听了都为崔达和孙鸣玉高兴。知道他们马上要跟郡主一起进京,林氏和苏怡等人都道:“那明日我们要来添妆!” 苏澜喊来张轩嘀咕了几句,然后让夏松去请来杜平,道:“今日我还要让你见一个人。” 于是,张轩领路,他们来到了一间偏僻的院子。四个卫兵正守着一个老虔婆——陶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