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大家开始在海滩上抓虾、捉蟹、摸鱼、挖牡蛎。欢声笑语,莫不开怀。一会儿李珠的脚丫子被螃蟹夹住了脚趾头;一会儿社日摔倒滚成了泥人;一会儿刘嘉的靴子里爬进去一靴子小鱼。大家都打趣,那是名副其实的臭脚鱼! 而杜平和刘珍最有意思。俩人默不吭声,却眼神交流,都是眼角嘴角带着笑意和爱意。刘珍好几次差点摔倒,都是杜平赶紧搀住。两人刚刚手拉着手,又羞涩地赶紧分开。下一秒又差点摔倒,就又赶紧手牵着手。 苏澜看着珍姐姐和杜平情窦初开、含羞带怯的样子,既感到有趣,又替他们高兴。一个是郡王公子,一个是从四品知府小姐,再加上有心仪郡主这层关系,这俩人堪称门当户对,天作之合!特别是俩人互相认识,互相倾慕,这就不是盲婚哑嫁能够相比的!而且,珍姐姐如果嫁到郡王府,王爷和王妃一定会对姐姐视若己出!姨父姨母也会放心! 思来想去,对于珍姐姐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姻缘了!当下,苏澜的脑子足足转了一百道弯,那就是要千方百计促成这天赐良缘! 苏澜想,这份美好姻缘,除了杜平和珍姐姐自己以外,最大的助力非心仪郡主莫属! 不过,看郡主饶有兴味的样子,她也应该是乐见其成啊! 苏澜乐滋滋的,高兴得不由地唱起了《赶海的小姑娘》: “松软软的海滩呀,金黄黄的沙, 赶海的小姑娘光着小脚丫。 珊瑚礁上捡起了一枚海螺, 抓住了水洼里一只对虾。 找呀找呀找呀找呀找…… 挖呀挖呀挖呀挖呀挖…… 一只小篓装不下, 装呀装不下呀,装呀装不下, 新鲜鲜的海风哟清爽爽地刮, 吹乱了小姑娘缕缕黑头发, 姑娘轻轻唱起了一只渔歌, 羞红了远方的一抹晚霞。 唱呀唱呀唱呀唱呀唱…… 跳呀跳呀跳呀跳呀跳……” 大家听着苏澜清脆悦耳的歌声,也跟着哼哼。苏源、社日、刘嘉和李珠都跑过来,要苏澜一句一句地教他们唱。 这时,李苦叔也打着赤脚,卷着裤腿过来道:“小姐,海滩上肯定打不出淡水井,我去洪山看了,有几个地方不错,有泉眼,有水沟,能打出淡水井,就是得把淡水引过来!” “好!”苏澜高兴地道,“你把人准备好,过些日子就要忙了!” 眼看申时了,该回家了。大家赶紧跑到海边洗了脚,穿上鞋袜,顺便把海鲜也清洗了一下,淘澄了泥沙。 春红跃跃欲试,好想游泳的样子。苏澜惊讶道:“春红姐,你会游泳吗?” “会啊!之前跟我娘出来赶海,经常游泳。我娘也会游泳。” 苏澜没想到李嬷嬷和春红居然会游泳。 苏澜高兴地道:“既然你会游泳,我就把珍珠养殖的事情交给你!汉马先生的人过几日就要到了,来帮我们养殖珍珠!” 春红高兴得两眼发光:“太好了!我最喜欢珍珠!” 苏澜又悄悄地道:“什么时候我们俩去海里比赛游泳?” 这回轮到春红吃了一惊:“什么,你会游泳?”印象中,苏澜从来没有游过泳。 “会啊,偷偷学的!”说着,苏澜还眨了眨眼睛。要知道,前世她可是“浪里白条儿”。 大家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准备回家。 刘嘉坐在刘奇的马上,因为门牙掉了,说话漏风,口齿不清道:“吉吉,快走,我们快点回家煮海鲜吃!” 杀四就打趣道:“我可不吃臭脚鱼……” 苏源坐到了杜平的马上,卞雍也骑着马靠了过来。卞雍道:“小姐,你那个计算涨潮落潮的法子,能不能教我。” 苏澜道:“就知道你们感兴趣。说起来很简单,不过,你得先掌握小数点,乘除法,还有时分秒计时法。” 苏源道:“乘除法我会。小数点,还有那个时分秒计时法,我想学。” 卞雍也道:“我也想学。” 杜平和刘奇道:“我也想学!” 苏澜笑道:“好。什么时候给你们上一堂课!”如此愉快地做了决定。 何震让人赶着马车,把海鲜径直送到了将军府。 回到家已是申时末。 一进家,刘希就道:“早上你们刚走不一会儿,陶敏和马喜儿就来了,说是拜访公子和郡主!真是不要脸,可我也只好忍耐着,顺便把请帖给他了。” 大家一时都呆了。杜平怒道:“不想这人鲜廉寡耻到了如此地步!” 听到这消息,郡主的好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摇摇头,回房生闷气去了。刘珍和春红自然陪着她。 苏澜一边让施嬷嬷和小云、小花等人收拾一些牡蛎、虾蟹。一边道:“这么多,明日中午可以添几个菜。”说罢让人赶紧送到回凤楼。 汉马已经让人把东西送过来了,有满满一车。苏澜给杜平、申辉各准备了一套刀、剑,又让甘甜、杀四、覃龙、覃虎、夏松、夏柏几人挑了一件趁手的武器,其他的都收进了空间。甘甜和杀四挑了剑,那四个人喜欢刀,就都挑了刀。 苏澜买了二十条地毯,十个牙雕梳子。这些准备送给舒郡王家。还给杜平和申辉十只犀角酒杯。又从空间拿了五套琉璃云子。 照旧,汉马还准备了两篮子珍珠。 晚上苏澜亲自做了清蒸白灼小海鲜,鲜得大家差点吞了舌头。 晚饭后,杜平和刘希、林氏商量明天的午宴,苏澜就到郡主房里聊天。她还找由头把刘珍、春红、李珠等赶了出去。刘珍好像有所预感,羞涩地望着苏澜,欲言又止。 苏澜先是劝慰郡主,她所受的委屈,莫说杜平和郡王府,就是她也不会放过。说着咬着耳朵讲了陶玉和仇阳的丑事以及自己的盘算。郡主先是惊讶,然后又是惊喜。 苏澜又试探地道:“我珍姐姐温婉端庄,知书达理,一定得找一个疼她爱她的好婆家!” 郡主“噗嗤”一笑道:“小鬼头,你今天下午在海滩上笑得,活像捡到什么宝贝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苏澜道:“好,那您说说。说中了,我再给您淘换一副眼镜!留给您回京城戴!”郡主听了,大为感动,道:“看来这副眼镜我是戴定了!”她凑到苏澜的耳边,小声道,“你珍姐姐的人品那是没得挑!我也希望有这样的弟媳!怎么样,你的心思我猜得可准?” 苏澜大喜,道:“一言为定,我一定给您淘换一副更好看的眼镜!还有,郡主,只要您把杜平公子变成我的姐夫,我的好东西,随便您挑!” 郡主笑道:“别的我不稀罕,我就喜欢你的字,尤其是馆阁体!我想要一卷你亲手抄写的《仁王护国般若波罗蜜多经》,最好用馆阁体抄写!” 原来,《仁王护国般若波罗蜜多经》与《妙法莲华经》、《金光明最胜王经》合称为国祈福、镇护国家的三大佛经。 《仁王护国般若波罗蜜多经》,简称《仁王经》,为唐三藏沙门大广智不空翻译。有上下两卷共八品。全文大约一万六千多字。 《妙法莲华经》,又称《法华经》,明示不分贫富贵贱、人人皆可成佛。“妙法”意为所说教法微妙无上;“莲华”比喻经典之洁白完美。“妙”在第一是花果同时,第二是出淤泥而不染,第三是内敛不露。姚秦鸠摩罗什大师译。有卷七共二十八品,近十万字。 《金光明最胜王经》又名《金光明经》,由唐三藏法师义净翻译,有卷十共三十一品。有八万多字。《金光明经》对中国佛教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其“三身”、“十地”思想、大乘菩萨行之舍己利他、慈悲济世思想、金光明忏法及忏悔思想、以及天王护国思想。由于经中所说的诵持本经能够带来不可思议的护国利民功德,故长期以来被视为护国之经,在所有大乘佛教流行的地区都受到了广泛重视。 其中《仁王经》文字简约,义理丰富,空有并彰,融世间、出世间法为一体,且将般若的德用彰显无遗,是行仁王政治,守护国土的仁王不可或缺的宝典。彼时大成,《仁王经》因为其中有鲜明的护国色彩,在宫廷内外甚为流行,其护国功能为朝野上下所敬信,对当时的国家政策及政治、经济、军事、社会、生活等有重大影响。 既然圣上宣喻,心仪郡主是为国祈福,天降祥瑞的功臣,那么她手上必然要拥有一些手抄的佛经。她和弟弟即将返京,时间仓促,那么手抄一份文字相对简约的《仁王经》是最合适的。 苏澜当然明白郡主的心事。她微笑着道:“为了郡主功德圆满,为了珍姐幸福安康,莫说一部《仁王经》,多抄几部都是应该的!” 当晚,林氏、刘珍、春红点亮六盏油灯,照得屋子亮堂如昼。 苏澜准备抄写《仁王经》。用的材料自然是最好的。 首先是纸。她用的是空间文体柜台的一种特种净皮宣纸,又叫特皮。 宣纸是中国古代用于书写和绘画的纸,有易于保存,经久不脆,不会褪色等特点。是用安徽特产的青檀树皮为主要原料制成。所谓宣纸一张,书画千年,有“千年寿纸”、“纸中之王”美誉。 南唐时,宣城诸葛笔,徽州李廷珪墨,澄心堂纸,婺源龙尾砚,被誉为文房四宝中的上品。其中,澄心堂纸为南唐后主李煜所推崇,是比黄金还贵的一种宣纸。澄心堂纸因为李煜而享誉千年,李煜也被称为命比纸薄的悲情帝王。 前世宣纸经过改良,质量上乘,而特皮是最好的宣纸之一。三尺,即69x100厘米,一刀一百张特皮,都是万元起价。前世,她最喜欢,最享受、也最眷恋和父亲一起练字作画的美好时光! 苏澜用切纸刀裁成23x25厘米规格,抄经最合适。一张特皮可以裁成十二张。 苏澜又挑选了金墨,就是黑墨中带有金色。不知道的人以为是加了金粉,其实是金色丙烯之类的颜料。墨中加黄金根本无法写出墨金字。 字还没有开始写,特皮宣纸就让所有人眼睛一亮。宣纸大家见过,但是质量这么上乘的特皮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到。 大家都是读书人,自然知道这纸非常名贵,急忙打听出自哪里,价格几何。尤其是刘希、刘奇和心仪郡主、杜平,都是爱不释手。苏澜自然说,这是从船上淘换来的,也答应下次碰到,一定给他们淘换一些。 话毕,苏澜高挽衣袖,绸带束膊,露出一对玉藕似的手臂。她又挑出几只上好的小楷狼毫笔。 只见她轻启朱唇,卷起香舌,拿狼毫首先在唇舌中掭了掭,润了润,名为未开笔墨先沾人之灵气,方能下笔如神。然后玉腕轻摇,浅蘸金墨,用馆阁体恭恭敬敬地抄起《仁王经》。 刘奇掌文,苏源铺纸,李珠吹墨,刘嘉奉茶。因为是现成的金墨,也不用磨墨了,轻轻吹干就好。 杜平、申辉很好奇,这小姑娘累了一天,怎么还有精力抄经?不过,看她的馆阁体字,都是爱不释手,交口称赞。尤其是这黑中泛金的秀美字体,配上质地上乘的特皮,又是慈和端严的《仁王经》,不用说,这绝对是值得珍藏的精品! 刘奇很奇怪,苏澜为什么突然急着抄写经书?苏澜先是微笑不语。过后悄悄在刘奇的耳朵咕哝了几句。 刘奇又惊又喜。妹妹如果有这样一个好姻缘,他也很高兴。当然,对苏澜为妹妹的幸福而劳碌也是既感动又感谢。 《仁王经》大约有一万六千字。到亥时苏澜才搁笔,她已经抄写好了一半。她对郡主道:“我争取在郡主进京之前,抄写三部《仁王经》!求国土安乐,求世人康顺!”她笑道,“郡主回京后,我也抽时间陆续把《法华经》和《金光明经》抄下来托人带给您!” 大家都大赞苏澜功德无量。再看这字好比无言的诗,无形的舞,无图的画,无声的乐。一时间都惊呆了。 杜平叹道:“听阿姐说,小姐的字好,却不知竟是如此精妙绝伦!” 第二天是四月二十四,中午知府府邸有午宴。苏澜照旧早起,早跑、早操一个不拉,自然还跟几个小家伙唱了范晓萱的《健康歌》,把杜平、申辉逗得乐不可支。 正在吃早餐呢,两个仇在汪清等几个海盗的陪同下来了。 苏澜没做介绍,但杜平、申辉和仇四、仇阳都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也知趣地不去打听。 杜平看见这父子二人的屁股下巴,自然知道这是苏澜事先告知的人物。而仇四和仇阳自然早就知道郡王公子持圣旨亲迎郡主回京这个殿州最大的消息了。他们父子本来想晚些再找苏澜,去看看松鹤庄园和枫叶庄园的动静。但是这些日子上不了鸡爪岭,消息闭塞得如牛毛塞耳,让他们心如吊桶七上八下,如坐针毡。实在是不想等了。再说,认识一下舒郡王的公子爷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过,仇阳有些不太高兴。他发现,将军府的客人对苏澜太过热情!刘奇如此,申辉如此,杜平更是如此!这个腹黑的海盗太子浑身酸唧唧的。他吃醋了。 苏澜不管这些,直接开赶道:“今日我们有大事要办。明日巳时初,在鸡爪岭下汇合,我们去看看登峰路。” 海盗都懵了。登峰路,那是什么鬼? 海盗走后,男女老少开始装扮起来。 心仪郡主杜锦有弟弟杜平特地从京城带来的从一品郡主的服饰。 心仪郡主受封时,她的父亲是舒亲王,所以她得封郡主。后来舒郡王降爵,按规定心仪郡主也应该降爵为心仪县主。但是这时她已经失踪,生死不知,所以,降爵的诏书并没有下发。这次杜平亲迎,圣上念她劳苦功高,并没有降爵,还是郡主。郡主是从一品,年俸大约八百到三千两白银。 按规制,郡主身穿六套宫裙,都是上等丝绸。最外面的是大红织金牡丹锦缎掐腰广袖曳地长裙,裙裾柔软如水,飘逸如风,铺陈流动间仿佛满园牡丹竞相开放,衬得郡主更加婀娜、雍容、典雅、高贵。郡主的三千青丝绾成朝云近香髻,青丝中分,两边留出两缕秀发,既温婉端庄又高贵妩媚。头上带着整块羊脂玉雕镂而成的双凤珠花玉冠,手上也是羊脂玉雕成的龙凤镯。这些都是上乘的羊脂玉,晶莹剔透,价值连城。大成的皇亲贵戚讲究冬戴金银夏戴玉,而金银有价玉无价。 这些都是规制内的服饰。郡主还有规制以外的装扮。比如淡粉色海棠花珍珠披帛,淡粉色海棠花珍珠手袋。这样的装扮可以说是一种时尚,一种潮流。 将军府和知府的女眷自然都是以郡主为中心,在服饰上都很低调,但是她们都有珍珠披帛和珍珠手袋。 杜平在前院会见男宾;郡主在后院接见女宾。 林氏和苏怡随侍在郡主左右,苏澜、刘珍、春红、李珠、叶庄、卞琪等人相拥。她们刚一亮相,立刻引来众人艳羡的目光和啧啧称赞。殿州海域,珍珠首饰不少,可是做成披帛和手袋还从来没有过。当下就有很多夫人和小姐低声打听如何制作。 苏澜很是满意这样的广告效果。要不了多久,珍珠服饰一定会走俏殿州。 不过,人群中也有两个人在那里挤眉弄眼,一脸不屑。正是马喜儿和陶玉。可能是陶敏的叮嘱,抑或是威胁,两人在服饰上中规中矩,不敢张扬,喧宾夺主。但看的出来,陶玉有些发福,尖尖的下巴颏居然有了双下巴。呵呵! 但是,这两人终究还是不安分的主,嘴巴禁不住小声叽咕:“神气什么,不过是我们家的绣娘而已……” 苏澜存了心,耳朵又尖,自然听得明白。她故意背了人,对着马喜儿和陶玉挥了一下粉拳,又踮踮脚尖动动脚腕。陶玉一看,神色一凛,忽然就感觉肋骨一阵刺痛,当下不敢做声。马喜儿也是敢怒不敢言。 心仪郡主高坐正位,侧边安坐的是林氏和苏怡,苏澜、刘珍、春红、李珠、叶庄、卞琪等诸位小姐环侍。这时,随杜平前来殿州的宫中女官开始唱名,凡点名者,皆报祖、父、兄的姓名、官名、品级,再报官眷姓氏。殿州现有的官眷还没有谁有诰命或敕命,倒是有一个致仕的官员官眷有敕命。其他耆老、乡绅、大儒、巨贾的家眷就没有这些繁琐。 为避嫌,这次请帖只下给了文官及家眷,武官及家眷都没有下。苏怡因为是苏澜的姑姑,是亲戚,这才来参加午宴的。 之前,为了反击马喜儿和陶玉的攻击和抹黑,林氏和苏怡已经在殿州官眷中做了分说、解释。这些官眷都是精明角色,如今就等着看这母女俩的好戏。 当女官报出堆福县丞夫人马氏和小姐陶玉的名号时,很多人都在关注郡主的反应。见她面色平静如常,不冷不热的样子,还有谁不清楚不明白?郡主是什么人?你说是她的恩人就是她的恩人?郡主为什么连瞄都不瞄你这“恩人”一眼?连话都不跟你这“恩人”说一句? 当下,殿州通判兼春明县令方宁的夫人和嫡女方茹就带了讥讽之色,与其他几位夫人、小姐叽叽咕咕,声音时高时低,时嗔时笑,颇有微词。 马喜儿和陶玉听了,心里是又害怕又庆幸又后悔又生气!害怕的是劫持抢夺郡主的恶行昭彰;庆幸的是郡主脑袋受伤,形同傻瓜、瞎子,记不起往日之事,也庆幸陶蜢儿碰壁自杀,死无对证;后悔的是后脑勺没有长眼,不知道这盲眼绣娘居然是郡主!生气的是,她们母女本应是这府邸的主人,宴会的主人,却偏偏叫高高在上的林氏给夺了去! 马喜儿和陶玉郁闷至极,很不快活。所以,等到自助餐上来时,她们先是出声品评这种用餐方式太过老土,而且不成礼法,愚不可及。但是,随着菜品一一上来,特别是各种各样她们见都没有见过的爆米花、玉米烙、土豆拼、红薯饼、土豆炖肉、酸辣土豆丝、虎皮青椒、西红柿紫菜鸡蛋汤、蔗糖渍西红柿、蒜蓉薯尖、面包、蛋糕如流水般端上来时,这母女俩先是瞠目结舌,然后好像如报仇雪恨似的,大快朵颐,胡吃海塞。然后,等到清蒸白灼虾蟹牡蛎等小海鲜上来时,陶玉吃了一口,忽然就恶心呕吐起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连苦胆都吐了出来…… 陶玉被安置在知府府邸客房的床上。然后将军府著名的神医甘甜上场了。她仔细把脉后,叹道:“小姐这是吃积食了,脾胃不和,得好好将养一段时间。可能恶心呕吐的现象还要维持一段时间,但是小姐身体底子好,没有大事……” 马喜儿很想指责知府家的菜品不干不净,吃坏了她女儿的肚子,并借此大闹一场。可终究恶心呕吐的只有自己女儿一人,势单力薄没帮手,闹不起来,而最让她忌惮的还是宫中来的上差、护卫,一个个像凶神恶煞一般…… 之后,陶玉时不时恶心呕吐。每次,马喜儿都忍不住咒骂知府家的菜品有毒,损害了她宝贝女儿的脾胃。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