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登基的那天朕发现自己是反派
   柯月弥道:“明明是你们一直如此,昨日也故意哄我过去,还有先前将恭桶放在我房间门口,分明就是想逼我出宫吧。”   静月这时从门外进来,冷冷道:“什么叫故意哄你过去,会做这件事的只有你吧,要不要说说,当时你怎么哄静屛给娘娘去报假消息的?”   柯月弥嗫嚅道:“那不是我……”   提及此事,还是有些心虚,毕竟听说那件事之后,静屛就被赶出宫去,想到当初最开始在宫中接待自己的就是对方,柯月弥心里也并不那么好受。   先前忍下了那些欺负,其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正这么想着,突然有小宫人高声道:“在这,碧落姐姐,你的戒指在这呢。”   柯月弥回头,看见对方竟然打开柜子扯开了冬被,从被套里拿出了一个翡翠戒指出来。   柯月弥气得绝倒:“在那、那种地方……若不是你们放的,你们能一下子就找到?”   静月道:“那正说明你藏的严实,果然是偏僻地方来的,竟然还偷东西,按宫规,要把你赶出宫去。”   柯月弥忙道:“我要见娘娘。”   “你偷窃财物,不用见娘娘,直接去见掖庭总管去吧。”   “就是就是,咱们可不想和贼生活在一处。”   周围宫人皆是喜笑颜开,却有一个声音淡淡道:“把她赶走了,那么开心么?”   “那是,省得她在这碍娘娘的……”   这话说了一半,没说下去,宫人们发现了,前面说话的这个人,就是皇后娘娘。   顷刻间呼啦啦跪了一地,静月跪得直,装作若无其事:“娘娘怎么来了这。”   洛琼花直直看着柯月弥:“你为什么住在这?你不是应该住偏殿么?”   如今她所住的地方,却是宫人聚集的后院。   柯月弥道:“偏殿闹白蚁,横梁断了……静月姑娘就要我搬到这来了……”   “那为什么不告诉孤。”   “只是小事,便想着不要麻烦娘娘了。”   柯月弥的声音越来越低,这是因为心虚,也是因为害怕。   那么长的时间里,她都忍受着静月他们的欺负,就是担心事情闹大了,她会被赶出去。   她低着头,听见皇后长长叹了口气,似乎带着点失望,又好像有些怅然。   “静月,横梁真的断了么?”   “是……是被虫蛀了。”   “孤问的是,断了么?若是断了,那么大的事,孤为何不知道?”   静月伏在地上,声音终于发颤:“没断,还没断,只是奴婢担心,担心断了。”   洛琼花又缓步拾起地上的戒指,轻声问:“这戒指,真是她偷的?你可想好了,陷害同僚,自然是错,但若是欺骗孤,便是大罪了。”   碧落面无血色,嘴唇颤抖,却不敢说话,不住地望向静月。   静月膝行上前,道:“娘娘,是奴婢叫碧落做的,这事全该由奴婢负责。”   洛琼花淡淡道:“你还挺讲义气,不让别人替你担责……还是觉得,孤宠爱你,就不会处罚你?”   话语到最后,声调不见高,却已经是一片冰冷,令周围宫人都瑟瑟发抖垂下头去。   静月伏地,亦是带着哭腔:“全是奴婢失了神智,就想着、就想着……”   洛琼花又叹了口气。   其实前段时间,她已经察觉出端倪,于是遣人来调查了一番,知道了这半年来,静月原来一直在欺负柯月弥的事。   但洛琼花知道,这件事静月并不是为了自己,实际上,应该是为了她。   柯月弥进宫便是为了“勾引”陛下成为昭仪,这样一个人,大概在所有人的眼中,一心想要留在宫中,都是别有用心的吧。   说到底,还是自己想简单了。   她摆了摆手,微闭上眼睛:“静月暂停所有职务,带去掖庭重新教导。”   心中自然不忍,特别是听着静月的哭声。   恍惚之间想起自己初进宫,在一片死气沉沉之中,只有静月像只小鸟一般   突然闯进来,叽叽喳喳给她带来了第一片生机。   所以闭着眼睛,直到哭声远去了,才睁开眼睛,看着柯月弥道:“圣女,你还是出宫吧,你的宅子都已经打理好了,在外生活,未必就比宫内差呢。”   柯月弥瞪大眼睛:“娘娘,我……”   洛琼花上前向她伸出手,柯月弥怔怔被拉了起来,然后感觉到温暖而干燥的手理了理她的头发。   明明是盛夏,但是皇后身上没有汗味,只有好闻的香气。   对方温声道:“如果你想要过另外一种生活,在宫外也可以,内官考试同样面向宫外,你还是能考的,甚至,可以再去看看想不想做别的事。”   “娘娘怎么知道……”我想考内官。   后半句话没说出来。   因为看着娘娘的眼神,柯月弥意识到,对方什么都知道。   或许比她自己都知道的多。   所以才会温柔地告诉她:“世界很大,你该再去看看。”   ……   洛琼花走出后院之时,面上仍难免|流露出哀伤。   这时抬起头来,却看见本应该去上朝了的傅平安,正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看着她。   洛琼花一怔,随后心头微热,涌现出涓涓暖流。   她笑道:“怎么,陛下不放心我?”   傅平安上前扶住她,抬手揉了揉鼻子:“不是……好吧,是有一点,我自是相信你能处理好,只是有些担心,你会难过。”   洛琼花垂眸道:“臣妾是难过,难过于自己为何放纵她至此。”   傅平安捏了捏她略有些水肿的手指:“她年纪不小了,这些事该自己把握,倒是你,不要为此太过劳心。”   “现在想来,陛下当初管教臣妾,也确实是为了臣妾……”   “咳咳咳咳咳,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洛琼花瞥她:“那陛下担心的是我,还是肚子里的孩子呢。”   傅平安立刻道:“是你。”   洛琼花微笑:“好,等常乐出生,臣妾会告诉她这件事的。”   傅平安:“欸?别、别吧……”   洛琼花偷笑着往前走:“好啦陛下,快去上朝吧,今日大臣们可等   了太久了。”   寥寥几句对话,似乎也纾解了心中隐约的悲伤,那悲伤便像是清晨的水珠一般蒸发在了夏日的阳光之中,被一阵阵嘈杂的蝉鸣覆盖了。   回过神来,便觉得这个夏天漫长而平静。   仿佛转眼之间,秋风吹落了树梢的叶子,扇子被收了起来,凉席换作了软垫,景和宫中,洛琼花就靠在软垫上,一边翻着手上刚出出来的样卷,一边听见任丹竹说:“若无意外,生产之日便在十日之内了。”   听见这话,莫名有些不舍,但又松了口气。   洛琼花将手轻轻按在肚子上,仿佛能感受到孩子的心跳。   与她朝夕相处数月的孩子,马上就要诞生在这个世上了么?   想到这,不禁有些不真实之感。   她抬头,透过花窗,看见傅平安站在院子里,正和王霁说话,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便转过头来,冲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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