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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相机便宜行事

无间谍战1937 萧谕 2486 2024-04-17 22:32
   国民政府首都金陵城南一条不甚宽敞的巷弄里,有一处不起眼的老旧院落,院门左上角钉着一块字迹斑驳的蓝色门牌,依稀可以辨识出,上面写的是——鸡鹅巷五十三号。    这是民国二十四年五月二日的子夜时分,院子临街老式二楼的大门紧闭,几扇窗户黑洞洞不见一丝光亮,从门缝上能够看得出来,唯有大门西边的房子里亮着灯,那是值夜守更人的所在之处。    穿过门廊,前院儿是排普通的平房,此刻只有从东往西数的第二间和第五间屋子里亮着灯。    这院子里还有个院儿,一溜五间高大的正房矗立在院子当中,灯暗屋静显是屋里的人都已安睡歇息下了。    一阵急雨刚歇,轻风带着丝丝凉意从温润的空气中划过,这旧式院落里与普通人家并无二致,看似平凡无奇寂静安宁。    要是非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院子里的几棵梧桐树的树叶在微风里轻摇慢曳,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此外只有耳聪之人才可以隐约听到间或有“滴滴哒哒”的微小声音响起,如果不留心凝听几不可闻。    前排由东往西的第二间屋子里,狭小逼仄的空间内陈设很简单,东墙处床头向北靠着北墙、床尾向南抵住靠墙摆着的墨绿色铁皮文件柜一侧支了一张简易单人床,床上单着一条墨绿色军用毛毯,一床军用棉被叠的整整齐齐摆放在床头。    屋子中间靠西墙横摆着一张与房间面积不太协调的大书桌,书桌后一张老式红木座椅上端坐着一个年龄在三十五六岁、身材略显清瘦、马脸高颧、浓眉朗目的男子。    他身穿黑色中山装,五粒纽扣扣得严丝合缝,此刻他正俯身在书案上就着台灯发出的光亮在纸上写着什么。    仿佛是遇到了难以抉择的地方,他把手里的自来水笔拧上笔帽放在书桌上直起身来,习惯性地向右微侧着脖子,面容严峻的闭目遐思起来。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即一个沉稳中带着些兴奋的声音响起:“报告。”    坐在椅子上的男子双目豁然睁开,眼神里精光四射,他整了整衣领,用手把梳得一丝不苟的背头捋了捋,再顺手抹了一把面颊,眼神恢复平和,语气柔缓声音不大的说道:“进来。”    门一开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干练男子,这人中等个子身材消瘦,留着偏分的发型、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身穿黑色立领学生装,看上去书生气很浓。    他的腋下夹着一个灰色的硬纸壳文件夹,许是来的匆忙,上衣领口处的衣扣没有系住,头发也有一点乱,他意识到了这点,站在门口迅速把领口的衣扣系好、捋了捋头发往直拉了拉衣服,这才对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站直身子说道:“处长,北平王玉才来电了。”    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摆了摆手,和煦地说道:“这是在家里,随意一些就好。    外面雨停啦?把门就开一会儿吧,这屋子里还是有些憋闷。    玉才在电报里说什么了,不会还是在叫苦发聊骚吧?”    站在门口的男子把房门又敞开了一些,走到书桌前打开文件夹,从里面拿出一张译好电文的抄报纸递给被他称为处长的男子:“刚刚收到的,请您过目。    王玉才在电文里说,他和陈鸿鹏已经找到了张锦程的确切藏身之处,准备着手实施制裁,请您做下一步的具体行动指示。”    这被称为处长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老戴。    进门来向他报告王玉才来电的,是时任二处机要科长、兼老戴机要副官的邓展谟,他是老戴视为兄弟、对他有赠金伺母之谊的心腹之人。    老戴示意邓展谟先坐,拿过电文细看了一遍,将抄报纸放在书桌上,欣然对邓展谟说道:“玉才兄这个人呀,多谋善断长于交际应酬打探消息,在杀伐决断付诸行动上面有所欠缺,鸿鹏与他恰恰相反,他们俩凑到一起要是再搞不出些事情来,那只有我亲自上场喽,呵呵---”    邓展谟斟酌着说道:“玉才兄是和处长---”    他看老戴面色不虞,心知老戴不喜亲近之人称呼他的官衔,连忙改口说道:“他和老板是复兴社出来的老人儿啦,老成持重机智多谋,社会交往也很广。    北平临近热察满,废清的遗老遗少、地方军阀、失势的寓公、日谍伪奸各种势力倾轧,环境复杂多变,也只有他去任这个站长才能控制住局面,老板派他去是知人善任。”    老戴肃容说道:“我们特务处在北平的力量比较薄弱,那里没有老人儿,一伙年轻人空有满腔热情,没个人带着是成不了事的,这也就是我派他过去任这个站长的原因。    玉才兄不太理解我的苦衷啊,想带着在河南用惯了的那批人过去,被我给拦下了。    人都跟着他去了北平,河南那边怎么办?    冯阎李白那些人虎视眈眈图谋不轨,妄想取领.袖而代之,这些人都是心腹之患,容不得半点大意和闪失呀。    我相信玉才兄凭他的能力,把这段艰难时期熬过去,是会带出一批可堪大用的人才的。    这回把鸿鹏这个沪上的副站长给他派过去,号称我特务处三大杀手的二人齐聚北平,很看得起这个张锦程了。    给他们回电——不做具体指示,请玉才兄、鸿鹏吾弟相机便宜行事,静候二位佳音。”    老戴以手扶额思考了片刻,徐徐说道:“另外告知玉才兄,佳美、佳玉二女已经妥善安排到金陵女子大学就读,嫂夫人在五十三号与我母亲作伴;    告诉鸿鹏,弟妹美娟亦一切安好,前日已派人送至家中一千元以解燃眉,往勿念。”    邓展谟拿笔在在文件夹中的抄报纸上把老戴说的这些一一记下,又对老戴口述了一遍核对无误后,起身说道:“老板,又快三时了,早点儿休息吧,我去让人把电文发送过去。”    老戴站起来和邓展谟走到门外,深吸了一口凉爽的空气,拍拍他的后背说道:“过去交待清楚了,你就去睡吧,白天还有得忙呐。”    邓展谟答应着往西面还亮着灯的那间屋子走去,老戴伸了个懒腰拉开架势,沉桥下马打了几式大洪拳,收式转身快步回到屋里关好门,重新在书桌后坐下拿起笔来,俯身在书案上聚神疾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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