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后院晾晒着呢。”包掌柜看起来很疲惫，有气无力地回答着谭洛的问题。　　 “好，包叔，辛苦您了，还有，您上次说，有一小部分里衣在前厅放着了，大概有多少件？”谭洛急切地问道。　　 “大概有五六十件。”　　 “质量呢？”　　 “都是最上乘的。”　　 “好，那也就是说给皇太后、太后和四妃的里衣差不多够了对吗？”　　 “嗯，是这样。”　　 “行，包叔，你让人把这些里衣装好，我带走，我会找地方统一保存好。然后，之前放在库房的里衣，被雨水淋湿了，您吩咐帮工们好好洗一洗，晾晒一下，我们继续用。”谭洛嘱咐道。　　 包掌柜面露惊讶与犹豫之色“不做新的吗？这被雨水淋过的里衣，难免会有些瑕疵，送给宫中的娘娘们怕是不妥吧。”　　 这布淋了雨脏了不说，要全部清洗晾干才行，若是直接晾干，布匹上会出现或大或小的黄圈，如果经过处理可以较大程度改善雨水对里衣造成的伤害，但是这样的里衣质量不如全新的好。　　 “新的我已经找人在做了，当然，您这边也要继续做着新的。我想着，若是到时，我们新做的里衣凑不齐这么多数量，就从晾晒处理过的里衣当中，挑几件最好的出来，一起交上去。”谭洛继续道。　　 “这样行吗？若是被发现了……”包掌柜十分犹豫，试探着问谭洛。　　 “包叔，这是下下策，我的意思是，若是我们几家，届时，都没有凑齐足够的里衣，再用这个办法，所以，您一定要吩咐人，将被雨水淋过的里衣好好处理、晾晒。”　　 “从这些处理过的里衣当中挑出来最好的，送给正六品之后的娘娘们当做里衣。”谭洛补充道。　　 “好，老夫明白了，那就按你说的办。”包掌柜点点头。　　 他转头对一位身材瘦小的少年说道“哦，对，小于，你把前厅放着的里衣，拿给阿洛掌柜。”　　 “是。”身旁的少年学徒说道。　　 “好，包叔，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我已经开始让伙计们赶制新的里衣了。”包掌柜的嘴张开了又闭上，似是有些难为情地开口说道，“今天早晨，事情来的太突然，老夫有些失去了理智，还请阿洛姑娘见谅。”　　 “哪儿的话，包叔，我们能把这批货，按时交到宫里就行！”谭洛安慰道。　　 “好，好。”包掌柜连连点头。　　 学徒将装好的里衣拿给谭洛，二人出了包氏布行，李叔已经牵着马车在门口等。　　 小栗问道“王妃，我们回王府吗？”　　 “不回，先去一趟丝行。”　　 “李叔，去集市的霓裳丝行。”小栗向车夫说道，车夫点点头。　　 到了丝行，谭洛见香玉、老王和李秀儿正站在门口说着话。　　 “阿洛姐姐，你来啦，我正要走呢！”李秀儿忧愁地对谭洛说，“今日早晨，听闻包叔的事情之后，我就去找熟识的姐妹们，赵氏布行、潘氏布行，还有王家大娘的丝行我都去问过了，可如今正是旺季，订单都排到下个月了，竟是无人能帮助我们。”　　 “无妨，秀儿妹妹不必过于担心，我已经去找了范大哥，如今我们这几家每日都做一些里衣，再加上范大哥帮忙赶工，相信在五日之内，定能凑齐！”　　 “啊，那可太好了！”　　 “这范大哥，可是刘氏布行的范向文掌柜？”老王疑惑地问道。　　 “正是。”　　 “好，阿洛姐姐、香玉姐姐、王大哥，那秀儿，就先回去让工人们继续赶制里衣了。”李秀儿说着拱了拱手，坐上了马车。　　 目送着李秀儿离开的身影，谭洛转头对香玉说，“香玉，这是包叔放在前厅的里衣，你按照数量分别放在皇太后、皇后和四妃的锦盒当中吧。”　　 香玉接过小栗递过来的盒子，点点头，“好，我这就去亲自装好。”　　 几人往库房走，谭洛看着身边忙碌的帮工、绣娘、伙计和学徒们，问道，“香玉，霓裳丝行的大院儿现在是谁守着呢？”　　 “小周在守着。”　　 “嗯，那库房是谁在守着？”　　 “红袖和小徐轮流看守。”　　 “好，香玉，老王，我觉得，我们不能把装好秋装的锦盒放在库房了，这次出事之后，保不齐还会发生第二次，发生在我们身上，把锦盒都搬出来，就放在我们几人的卧房中。”　　 “好，红袖！小徐！”　　 “来啦！”　　 红袖和小徐听到老王的喊声，赶忙跑过来。　　 “你们去找几个得力的手下，把库房里装着秋衣的锦盒，都拿到西院的卧房当中。”　　 “王掌柜是指，将锦盒搬到香玉掌柜住的西厢房和您住的偏房吗？”红袖问道。　　 “对。”　　 “嗯，红袖，小徐，搬之前，你们再在盒子上，打上一层蜡，然后在每一个锦盒的外面都套上一层锦缎，做好防水防潮的工作。”谭洛吩咐道。　　 “是，掌柜的。”　　 “行，去办吧。”　　 “对了，还有一件事，检查一下，是否每个房间的柜台后面的小缸里面都有水，要保证若是走水了，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水并将火扑灭。”　　 “是，我们这就去办。”小徐回道。　　 “今天开始，我和香玉都会住在丝行，好好守着这批货。”老王看了看香玉，香玉冲他点了点头。　　 “好，有劳香玉和老王了。”　　 “这次危机，还得多亏阿洛想的好主意，不过，你是怎么说服范掌柜的，这个时候应该都忙吧，而且他家，不是他夫人说了算？”老王好奇地问道。　　 谭洛和小栗向二人讲述了说服范掌柜的过程，二人连连点头，连连夸赞谭洛好筹谋。　　 “哎呀，忘了契约的事情，范掌柜的契约还没给送过去呢。”听到谭洛的话，香玉将柜子上的笔墨纸砚拿下来，将笔递给谭洛。　　 谭洛写好两份契约后，递给了小栗，“去给范掌柜送过去吧，然后直接回府里。”　　 “好。”小栗点点头，将契约折好揣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