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式奥利维尔色拉是用酸奶代替色拉酱，口感清爽，配着烤肉和馅料里放奶酪的俄式饺子吃，相得益彰，解腻还能清洁口腔。 餐桌被临时挪到窗边，两人就坐着一边吃一边看着窗外，此时不过12点，附近路上的人明显多了起来，三三两两，年纪轻轻，都穿立领青年装，神情猥琐，眼神清澈，清一色男性。 赵安看看手表：“啧啧，年轻人就是没耐心啊……不急，我们慢慢吃……” “这些人……”佘爱珍问。 “没事的，关胖子安排了帮里的弟兄维持秩序，其中还有锅民党的青年党员，到时候他们会冲在前头的” “哦哦”佘爱珍只能点头“有用？” “当然有用，年轻人，尤其是年轻男人，年轻男文科生，身体强健，头脑简单，眼神清楚，x欲旺盛，日常的猥琐只是表象，只要有人带头就会暴发出来。” 赵安冷笑一声，说出了前世一句著名台词：“瞎哄哄，学生不都没娶过媳妇吗？又没钱找姑娘，总得找个地界煞煞火不是！” “我就给他们提供这个机会了不是。”随即他笑得有点猥琐“关键时候，你得放放火……” 眼看街上人越来越多，人群分布也开始开始发生变化，从原来的二三成群，三五扎堆，开始逐渐密集，并且人与人之间的互动也开始紧密起来，之前不过是几个人交头接耳，此刻变成了小群体后，俨然呈现出演讲者-听众的模式来。 “看看，看看，关胖子办事就是让人放心，我敢打赌，这几个握着拳头高呼口号的，肯定都是他找来的，你再看，街边还有些短打扮的，估计就是帮里弟兄，有他们在，秩序不会太乱。” 佘爱珍看着，食不知味，这种做法是她从未见过的，这，这…… 时间到了一点半，街上人越来越多，且多是十几二十人围成个圈子，圆心同样是一个歇斯底里唾沫横飞的年轻人。 陆大公就是其中之一，他梳着三七开小分头，带着圆框眼镜，还标新立异的在人中处留了块上小下大呈梯形的小胡子：“今天，我们站在这里！站在中国人的土地上！站在上海，这块我们祖先用鲜血和尊严浇灌的土地上！我的身后，是孙xx的雕像！他是全世界公认的自由斗士！他是全世界的光荣！” 他恰好站在楼下，赵安开窗后，声音正好飘到他耳朵里，“我操，这词儿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接下来，丫是不是要到河北去？” 他觉得事情的发展有点过于激进了，本来预定的是反封建反江亢虎，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要追求自由和民族独立了？ 当然这肯定是没错，但也得看看地方啊，这儿是租界，这要是大规模闹起来，巡捕房肯定大举出动，那岂不是便宜了江亢虎？ 一拍佘爱珍的肩膀，“该你出场了” 后者吓得浑身哆嗦，从椅子上站起来“我……我……” “没事的，嗯，你这个大波……浪，真的是不错，对年轻人很有杀伤力，他们根本顶不住”顺手把她的前刘海扒拉几下，斜斜的遮住左眼，看上去多了几分风情。 今天佘爱珍穿了件墨绿色暗花几何纹丝绒旗袍，短袖的，白白的胳膊露在外面，颇为耀眼，赵安都忍不住摸了两把，随后拿起一条象牙白的开司米披肩，搭在她肩膀上，如此，手臂被遮掉大半。 “嗯，少露点，才更有看头……去吧，按照我教给你的去做，不要担心，你看街上还有好几个，保姆样子的中年妇女，个个身体强健，如果万一你有危险，就朝她们跑过去，她们会帮你的……” 说完，拉开房门，做了个手势“请”。 佘爱珍硬着头皮下楼，悄悄拉开咖啡厅的弹簧门，见门外并无人注意自己，便一个箭步混入人群中。 此时，街上到处都是人，有男有女，不光是那些来声援黑沉香女士的，还有附近的居民，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 而江亢虎此时正在书房里修改那篇价值15根金条的稿子，他是文化人讲究人，既然收钱，那肯定要把事情办妥当，甚至还在琢磨，一会儿是不是要打电话摇几个人出来吃饭，很多事情在酒桌上谈起来比较顺利。 对于门外的熙熙攘攘倒是没有太在意，工作时间向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最要紧的是要对的起金主的金子。 见佘爱珍已经到了街面上，赵安挠挠头，也悄悄混到街上，上辈子只在电视里看到国外群众散步游街，倘若是某些国家还会有零元购大场面，自己穿越过来也算亲身参与一回吧。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很足，但在湿润的东南风吹拂下，人在室外并不觉得难受，佘爱珍原本就是高挑漂亮，丝绒旗袍在日光下隐约闪烁，立刻汇聚了街上所有人的视线焦点。 就这段路上，少说也有二三百人，绝大部分都是适龄男青年，正是为了争夺交配权可以翻天的年纪，漂亮异性的出现，立刻让街面形势一变，佘爱珍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风姿绰约的站在棵梧桐树下。 正午的阳光透过树荫斑驳的散落在她脸上，明暗对比，多了几分神秘感，微风不请自来的撩起她旗袍下摆，玉腿掩映，旗袍开衩本就偏高，佘爱珍还有意无意的拨动裙钗，一时间风光更显…… 某人缩在角落里暗自叹息：“Tmd,穿越的时候要是顺手带几条黑丝过来，那就完美了……” “我想想，历史上丝袜好像要十年后才被杜邦造出来，哎，可惜，可惜……” 男青年仿佛闻到花香的蜜蜂，不一会儿便将她围在当中。 陆大公原本正声嘶力竭唾沫横飞的演讲，在他看来是出风头的好时机，眼看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多，顿时气势更足，语气也越发激烈，已经不再满足于批判江亢虎， 而是“我们以自由的名义团结起来！为一个新的、公平的世界而战！我们为人人有工作而战！为那些奴役我们的人滚出华夏人的土地而战！为我们不需要整天喊着抗议而战！为我们的尊严而战！为我们的诺言而战！为解放这个国家而战！炎黄人，我们为我们的祖先的荣耀而战！为我们的子孙后代能够骄傲地宣传：我们是从来不屈服的华夏人而战！” 杜鹃啼血，字字激昂，他自己都被感动得无以复加，只是“哎，人呢？” 他忽然发现自己孤零零一个，听客都跑光了！ 再向人群聚集处看去，从层层叠叠的长衫下摆中，陆大公敏锐的捕捉到了墨绿遮掩下的玉白，婷婷袅袅，令人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