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跟你走!” “留神,枪别走了火,一切都好说啊,好汉别冲动。” 果不其然最后他还是妥协了,只见他被一支手枪牢牢的顶住后腰,只要他跟轻举妄动在这个距离上足够把他打个对穿的。 “让你的人都把枪放下,我们的人都中了圈套不假但是你这个老小子现在在我手里,如果我走不了大不了拉着你垫背一起见阎王爷。”他回答的很坦然…… 那个汉奸在此等情况下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当然他的手下也绝对不会轻易罢手都举着枪雅迪的枪口跟着,双方就在这么近的距离对峙着,后边儿持枪的队员深知这是他能撤出去的唯一希望了。 “哎,小子你多大了叫啥呀?” 后者并未理他只是接着拉着他向向后撤,而且步频越来越快目的地直指村外不远的那片林子这是他唯一的退路。 “快走,磨磨蹭蹭的,再慢我毙了你……” 汉奸接着一步一步的往后退,他在黑夜中搂着他们灯泡似的大脑袋,身上的黑色呢子大衣也被弄掉了只见他战战兢兢的问道。 “小子,我看你还挺年轻看着二十来岁,何必冒这个险把命丢在外边儿啊。” 后者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定的回应道,“杀敌锄奸,不惧生死。” 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说明后者是个十足的热血青年,在当时的东北四省虽然沦陷但热血与智慧并存的青年人又何止千万…… “这样再商量商量你把枪放下我给你找一条好路,不瞒你说老哥哥我有门路。” “这样吧只要你弃暗投明我就亲自向日本人推荐你做警署的治安中队长,每个月的俸禄足够你娶两房一太太在置办宅子的了,那才是神仙过的日子……” 说着从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得意且陶醉的意味。显然他已经沉浸在这种奢靡之风中了。 “闭嘴,再他妈说废话老子把你脊椎骨打穿,让你变成残废你信不信?”年轻人恶狠狠的警告他在此情况下他也很知趣的闭上了嘴。 “行,算哥哥我没说,赶紧滚把你送出去之后咱两不相欠,下次见面我绝不轻饶你……” 年轻队员心中不由的想乐,心说,“这老东西想的还挺美,还舔着脸自称老哥哥给我当孙子都不配。”就在这不经意间变故横生。 殊不知在距离现场多米的一棵高大的松树上还有一名特高课的埋伏的狙击手隐蔽在树上,他刚刚的担忧一语成谶。 只见那个趴在树上端着一支缠了白色布条的日本特务从瞄准镜中正在注视着正在发生的这一切,只见他手指抵住扳机轻轻一叩,一枚黄铜尖头6.5mm友坂步枪弹从枪膛中飞出几乎同时子弹命中了他外侧的左臂。 “啊!你个老小子玩阴的……” 那个汉奸清楚的看见子弹从年轻队员的肘部穿出,场面极其惨烈…… “妈的,我跟你们拼了!” 年轻队员即使胳膊被打穿他还是第一时间举起了手中的手枪,这是一场几乎没有任何胜算的“顽抗”。 他第一枪先是放倒了他正对着的一个“黑狗皮。”趁这个空档那个汉奸终究还是逃脱了。 “弟兄们,把这小子给我打成筛子斩首以后挂在城门上……” “还敢威胁老子你真他妈尿性啊,哎,这样吧你叫我声爷爷我能给你留个全尸怎么样?” 此刻那个刚刚还颤微微发抖的汉奸小头头,又回归了他无耻的本性。 “呸,孙子你有种轧了我!” 他面对汉奸的威胁愤怒至极,但自己不管怎么动都被完全束缚着。 此时他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未受伤的右手被束缚着,左手还在血流不止,但是那个年轻人的那种无法言说的眼神,应该会被那个汉奸头头儿记一辈子的,当然,前提是如果他能活着的话。 “开枪,打死他!” “住手!” 趴在树上的那名日本特务狙击手快速溜下树,赶忙出面喝止。 因为木户春次在行动之前再三叮嘱,对待蓝衣社特工如果能活着尽量活着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要了他们的命。 “可是这小子是铁了心的想死了,留着他也审不出什么东西来依我之见都不如把他毙了一了百了!” 当然经过系统训练的日本特务是不会有耐心留在这儿和他们废话的,只见他将步枪举过头顶当即就是一枪,除此之外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 这一声清脆的枪响即使是在村内也听得清清楚楚的,就连附近树上的猫头鹰恐怕也会因为这声枪响而被惊的四散而逃。 这声枪响显然也把在场的人都震住了,刚刚死里逃生的狗腿子头头儿自然也就只能闭嘴了。 “把人捆起来,待会儿交给他们,这事儿咱们不掺和了,招呼弟兄们收队。” 村内收拾完残局了,木户春次暗中指挥并观摩了整场抓捕行动,此刻他面色铁青十分严肃的站在一个院子里,他的手下陆续把还活着的蓝衣社队员全部收拢过来。 行动小组长张明在刚才与特高课特务的搏斗中受重伤,腹部中弹伤势最严重,曹磊双拳难敌四手中因寡不敌众被日军俘虏,除了白森之外其他剩余人一死一伤。 “报告,此次行动共抓获蓝衣社抵抗分子五名,一人因为反抗而死亡,成功捕获行动目标一人,我方阵亡一人重伤三人,轻伤五人汇报完毕。” 木户此时纵然是有气儿没处撒,但是也不能在这种场合大发雷霆毕竟他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干。 “打扫现场,带上猎物,我们走!” “哈依!” 冰城监狱主办公楼三层典狱长办公室,此时典狱长正亲自接听冰城伪警察厅厅长白鸿梧打来的专线电话,显然是有重要的话说。 “喂,厅长您有什么指示?” “听着半小时后宪兵司令部特高课木户课长要送一批犯人进来,这些人都是蓝衣社的成员你务必要格外重视,送进来之后组织医务室给他们进行简单的救治。” “是,明白!” “这次行动毕竟是他们单方面干的,关于审讯我们也无权插手不过你在那儿也适当留个心眼儿。” “还有,趁此机会顺便探探日本人的口风,明天川岛先生就该到了大搜捕的成果并不理想,看来我们必须得另想办法了。” “是,一定留心,厅长放心。” 转天一早冰城监狱方面接到了警察厅厅长白鸿梧亲自打来的电话,声称特高课要在这里收押几名重要犯人并且经过简单救治之后就要开始审讯。 这一早晨整个监狱里的狱管科就忙着应对交接的事儿,毕竟这几位可都是日本人最看中的“要犯”。 张洪亮招呼手底下的人腾出了几间空着的单人牢房,按照日本人的要求还要特别留出一间环境最好的。 自从早晨交班儿以后连回家的时间都推迟了,不过张洪亮也想趁此时机打探一番,如果要是有什么重要情报他可以第一时间通报给家里 他推断之所以这次审讯是由特高课专门主导,就是为了做到获取信息对外绝对密闭。 还有一个考虑,特高课一旦把犯人挖空了那在这儿关着可比在宪兵队牢房里关着方便多了。 这样一旦确定他们没有利用价值只需要监狱方面出一道相关手续,那宪兵队方面就可以很快的出面执行。 “张科长,等等这这是科里开具的手续,您签个字!” 张洪亮在大门外正好碰见警察厅特务科科长马聪的秘书赶着来送尸体转运手续。 “行了走吧!” “哎,等等张科长,我们科长还有点事儿要麻烦你……” “什么事儿,我这芝麻小官一个帮不上什么忙,你们马科长太看得起我了,不过还是请另请高明吧。” 张洪亮何尝不知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明显也是盯上特高课待会儿送来的那批犯人了。 “别呀,这事儿不难……这是我们马科长的一点意思,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马聪也是很有诚意,只见他通过秘书带来了一笔数额不小的酬劳。 “我们科长让我转告您,您这近水楼台的也得帮我们留心着点,毕竟好处不能都让日本人占了,咱们当差的总得喝口汤吧。” “不瞒您说我这俸禄半年没长了,说来说去也还是这点辛苦钱儿跟您比不了啊。” “兄弟,不是我老张不帮你们实在是这事儿咱没法插手啊,你也知道这次审讯是特高课的人主导,我没事吃饱了撑的去招惹他们……” 张洪亮故意表现的含糊其词,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监狱内的管理层,想要获得一点内幕消息还是方便的。 但是他也不敢破坏这里边约定俗成的规矩,在敌人的圈子里托人办事那是要有诚意的。 这种情况在他看来和收受贿赂这种原则性问题有本质区别,这个顶多只能算是为党组织募集资金的一种特殊的方式。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敌人都把钱送到跟前儿了,如果不拿着那不就太傻了吗!” 而且自己的工作性质和这层身份,就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不管怎么说这笔钱他日后按照相应纪律交给党组织也是一笔经费,能够起到更大的作用。 伪警察厅特务科新上任的一把手可是个精明的人,虽然厅长已经暗中叮嘱了,可他断定冰城监狱的典狱长不是什么老实人。 “哎呀,张头儿不管怎么说咱都是隶属于警察厅的,也都是为新京皇宫里那位干活的您说是吧。”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张洪亮觉得再不接着岂不是很虚伪,于是他就把这事儿答应下来了。 不管怎么说真要是获得了什么有价值的情报选择权是在他这儿的,即使退一万步讲如果特高科的没审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罪过也落不到他一个小小的监狱管理科副科长的脑袋上。 “行,我答应了……不过告诉你们马科长想办法给我搞几张巴普洛夫大浴池的澡票,我这几天东奔西跑的浑身都他妈要长虱子了,改天一块约着舒服舒服去……” “哎,您放心这事儿交给我了我回头一定转达。” 来的人是科长秘书小李,瘦高个儿会察言观色办事也麻利,不管做什么事儿也都是笑脸相迎的,的确是难得的辅助性人才。 张洪亮在大门外看他走出老远才暗自叹气呢喃着,“唉,是个会办事儿的人,不过就是跟错了人呐……” 正说着他的办公室秘书略显老练的吴老财也急慌慌的过来找他,“头儿,典狱长说日本人恐怕要提前到了,让咱们准备准备别怠慢了人家。” “哎,这也不是特务科马杰科长的秘书吗,他来干啥?” 张洪亮没给他好脸色板着脸说,“现在冰城里只要是吃咱们这碗饭的的各个堂口都盯着呢,这回可热闹了,走,干活!” 木户也算得上是准时准点,他比约定时间抵达的时间提前了20分钟,木户春次坐在车队头两辆轿车的其中一辆之中,在轿车后边儿是押送犯人所用的防弹吉普车,场面可是真够大的。 站在后排迎接人群里的张洪亮此时低头看了一眼兜里的怀表,现在是早上7:23分。 和监狱完成交接手续之后,木户春次没有选择和监狱领导层进行毫无意义的磨蹭,他认为那是在浪费时间,而是直接把伤重的伤员抬到医务室去,而主角则由他亲自关照。 涂上黑漆的防弹吉普车停进院里,在防弹车的四周也都站着七八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特高课随员看上去十分干练。 “青木,这一路颠簸将近一个多小时把我们的客人请下来吧!” “哈依!” 身材高大的日本特务青木缓缓的打开了后门,等着车内的人下来。 他语速很慢脸色很怪,而欢迎的人群这大冷天儿的就被他们这么亮在一旁丝毫不用顾及什么。 只见车里的人缓缓走出来,他正是昔日的特务处东北情报站冰城组人事科副科长白森。 此刻他蓬头垢面的,样子很狼狈身穿青蓝色的粗布棉衣裳比较利落的薄棉裤脚踩着一双略微偏大一点点的布鞋,手上戴着黄铜色的手铐眼睛被蒙上。 人群中的张洪亮对被带下车来的人说不上太熟悉但也认识,毕竟都是干这行的,虽然张洪亮没有暴露身份,也可以说跟他并没有交集,但是双方人员不管怎么说还是能认出来的。 此时他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被抓的难道是他们?” “特高课此举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此刻他的心中又纠集成一道道谜团务必却搞清这些情况。 “你好啊,白先生!很抱歉我的下属这一路上可能对您有粗鲁的行为我向你表示道歉。” “哼,小日本儿要杀要剐随你便,既然到了这儿我就没想活着出去……给我个痛快死了一了百了,免得跟你们废话!” 到了这里白森的语气倒是硬气了些,但是懦弱的性格似乎已经注定了他言行不一的内心。 “哎,先不要这么悲观嘛,我看从昨天晚上你就一直没休息好,这样吧我们先给你找个休息的地方,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谈!” 木户说出这句话后话音未落,紧接着白森不由分说的就被两个人高马大的日本特务拉进了监狱内部已经准备好的一处四周完全密闭房间里。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我是不会说的你们最好枪毙了我……” 白森一直叫嚷着,一直到他被拖进一个真正伸手不见五指四面漆黑的地方。随后他的双手被高高的绑在一根横着镶在墙里的大铁棍上,而下肢却被整个浸泡在装满冰块的池子里。 “先生,你好好休息吧!” 把它丢进这间设计怪异的屋子里后两个特务就退出来了,他们现在要做的就只有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