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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降富贵

潜伏之天降富贵 五十铉 4633 2024-04-17 22:16
   六月的中午,日头散发出毒辣的热浪能烧焦一切。村中央一棵大榆树枝繁叶茂,巨大的伞盖挡住了耀眼的阳光,在树荫下张全发慵懒的躺在椅子上悍然入睡,手里的扇子也慢慢的滑落,一阵微风吹过张全发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情。    “你还睡得着?没见心这么大的”忽然一声咋喝在张全发头顶响起。    张全发正睡的深沉忽然被这一声炸醒,竟一下子慌乱的从椅子上翻落下来。    他使劲儿的眨了眨眼睛在满眼星光中逐渐看清了来人,正是接生婆王怀英,这接生婆一身灰土色的褂子,脑袋后面梳着髻子,虽然是老年人打扮可是面相一点也不显老,白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眼睛水灵儿像一池春水嘴唇红的像盛开的桃花儿,这要是换一身衣裳往戏台上一站活脱脱的一个赛貂蝉。    张全发见是王怀英没有一点恼怒反倒是嘻嘻的笑了几声“我这儿正做好梦哩,你却把俺叫醒了,一大坨黄澄澄的金元宝没拿到硬叫你搅黄了”说着拍了几下大腿。    王怀英那管他嬉皮笑脸一脸恼怒的叫道:“你老婆生孩子你倒是一点不着急还能睡的着,你心咋这么大?咋的?不生儿子就不管她,还想再续一房?”    听她这么一骂张全发倒也没生气,只是干笑了几声拿起烟袋慢慢的旋上一袋烟打着了吸了几口    “那像你说的,我就那么不是人?这和贵凤生丫头没关系,那几个丫头片子我亏待她们了?都是自己的差不了”    张全发说到这吸了几口接着道:“刚才就是太乏了,这贵凤折腾一宿了也没个动静儿我也顶不住了这不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刚才我迷迷糊糊的就看到这关老爷站在我身边,冲我嘿嘿直笑然后就掏出个金元宝来足足有这么大”说着张全发两眼放光两只手用力的笔画了一下。    王怀英听他说着嘴撇了一下“你那是想钱想疯了,别扯没用的赶紧准备几尺红布,再去叫一下马瞎子”说着一转身奔不远处张全发的院子走了回去。    张全发呲了一下牙“不是准备几尺了吗还不够?这娘们儿真是败家”嘟囔了几句起身便奔着村西头走了过去。    马瞎子,姓马自然是瞎的,所以大家都叫他马瞎子,当然这是背地里,当面还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马先生,因为这马瞎子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算命先生,就是县城里都声名远播。八十多岁了身板儿还是笔直的,一辈子没摸过锄头下过地,就会批八字看阴阳这一手功夫,就靠这一身本事娶了三十多的老婆盖了六间瓦房好地也有三十几亩,妥妥的一个地主。    二台子村按地势而建分为上下两层,下面百十户一条土路上了一个陡坡还有几十户人家,马瞎子就在二台子村的上面。张全发的赵家村和二台子村相隔不过四五里,不急的话一袋烟的功夫就到了,张全发倒是不着急背着手一步三摇的走着五里路硬叫他走了一个时辰。    别看兵荒马乱的年代,在这偏远的乡下却也安静太平,外人很少到此来往的都是十里八村的乡亲,张全发自然和马瞎子熟络的很,没有敲门也没有招呼张全发径直的到了马瞎子的屋里。    “呦!全发来了,坐,你家里的怎么样了?生了?”马瞎子扭着头听见脚步声便知道是他到了    “哦”张全发应了一声便一屁股坐在炕沿上    见张全发不说话马瞎子也是沉默了起来只是自顾自的摆弄着手里的牌九    在稀里哗啦声中还是张全发不耐烦的张嘴了:“二爷爷,这贵凤也是不争气这都一天一宿了一点动静儿都没有,您老是不是算错了?”    马瞎子一皱眉“老子算天象,改朝换代都没算错过,你这几两几钱还能差喽?这贵人到哪儿都是半掩半遮的,哪有那么痛痛快快就出来?”    马瞎子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牌九一边接着道:“小子,贵凤到了你家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勤勤恳恳规规矩矩的做人,真是屋里给你收拾的干干净净,外面也是没给你丢半分面子,这孩子我喜欢你要是因为人家没给你续香火就——”说着“啪”的一声把手里的牌九往炕上一拍。    张全发吓的一哆嗦半晌没敢吭声,屁股像是沾了锅台一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两只手不停的扣着炕沿。    “呦,这是怎么了?在院里就听你们吵吵,全发几十岁的人了还拿人家当小孩呢?说话也不分个轻重”话音未落外屋门一响一个身穿水粉色的风韵女子迈步走了进来,一双小脚上穿着藕荷色绣花鞋步子不大走的倒是很快,如香风拂过。看着张全发脸上露出妩媚的微笑,右手还有意无意的在张全发的脸上划了一下。    “哦,二奶奶回来了”张全发说着扭头瞟了一眼马瞎子。    这女人脚步未停几步来到马瞎子身边香躯轻轻靠了上去,一边用手里的扇子扇着风一边拿捏着强调说道:“哎呀!真是累死我了,这几十里山路巅的我都快散架了”    马瞎子一把抓住她的手心疼怪着:“那老李头怎么赶的车?我大萍儿这么娇贵的身子给颠坏了可怎么行?看以后我可不敢用他了,那可是一块白花花的大洋哩”    “你家贵凤生了?”这个二奶奶说话时笑眯眯的看着张全发    张全发白了她一眼硬生生回道:“接生的王婆子说红布不够用还要再添一些来,还得再麻烦二爷爷给批一些”    二奶奶看着张全发不知怎滴抿着嘴想笑却笑不出声来,只是用脚勾了一下张全发说道:“好,那可得多批一些好让咱大孙子抱一个白胖白胖的大胖小子”    马瞎子和他老婆的真的是发自肺腑的开心。但在张全发看来完全是戳他的心窝子,一连七个丫头了人前都说他家来了七仙女,可背地里他感觉脊梁骨都快戳穿了,没有儿子就是他不行,    张全发怀里揣着两板红布往回走现在他倒是健步如飞不出一袋烟的功夫就返了回来。张全发来到大榆树旁走的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躺椅上一边擦着满脸的汗水一边咬牙自责着,紧锁着眉头不管怎样这次也要添个儿子,为了祖宗的香火也是以后能在人前直起腰来。    夕阳西下,村子里家家都飘起来炊烟,刚才还热闹的围在张全发家周围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现在三三两两的各自回家村里一下子冷清起来。    张全发闭着眼睛嘴里不停的叨咕着,各路神仙已经被他翻腾个遍,什么西方佛祖、菩萨,太上老君四方揭谛,乃至土地公公、保家仙听过的没听过的都求了个遍,最后听说省城里还有洋人信的什么上帝、耶稣管他什么也是统统的拜了一拜,只要这次能帮他生儿子,他供谁都无所谓。    “啪”的一声脆响让张全发睁开了眼睛,原来是不经意间腰里的铜印章掉在青石板上发出的。他弯下腰捡了起来,哈了一口气又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泥土铜印瞬间发出金子般的光来,几个字更是闪闪发亮“张发记”。    看着被他每天擦了无数回的印章脸上也是再次的泛起笑容,这“张发记”到了张全发这一辈已经是第二代了。张广全在老家山东兄弟四个他行二,家里地少人口多早早的爹妈便送他到村里张大户家做学徒,说是一家子但也是从小便受尽白眼,路上走了对面也是仰脸过去不带说一句话的。张大户是十里八村数得着富户,虽然是本家儿可家境却差着十万八千里,家里水田旱田几百晌,米行、山货行也是开了五六家,平时出门都是高头大马一身的缎子衣裳。    张广全倒是乖巧别的不行大伯长大伯短的那叫一个嘴甜,哄的张大户上上下下十几口子人就没有一个说他不好的。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那年闹大灾一年未下雨,饿死的人不计其数,剩下的也是靠偷抢度日。张大户自然成了他们眼里的“香饽饽”一次一天来了两拨土匪,早上那波还没走下午那波已经接上了,家里里里外外被搜刮了个干净,下屋被撅了个底朝天,藏在地窖里的粮食一粒都没剩下,水缸盖、马槽子、就是腰上系的裤腰带都被抽了去,昨天还是个地主,今天已经连贫民的算不上了。    看着哭天抢地的张大户一家张广全却是心里笑个不停,活该你倒霉谁叫你为富不仁来着,这下也叫你尝尝破败的滋味儿。不过转念一想东家的饭碗都没了自己也没有地方吃饭了没办法只能另谋他路了。    张广全在那个时候自然的加入了集体逃荒的大军中,他跟着同村的几个本家兄弟走了足足大半年才来到这个东北的小山村。    张广全到此地落脚以后便扎下根来,因为是外来户张广全也是受够了欺负,不管心里恨成什么样但是脸上还得装出一副和善的表情,因为他知道,在这个以赵家、袁家几大家族面前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份儿,能让他这个光棍儿穷小子在这个地方混碗饭吃已经是给他天大的恩赐了。    就是靠着之前学来的手艺和精明的头脑没有几年张广全便有了自己的一块地二间房,花了十几块钱又娶了老赵家的一个丫头做了媳妇,这下有了赵氏家族做靠山张广全的生活也是顺风顺水一天比一天好了。    十几年后张广全已经是这个地方小有名气的富户了,不仅置了几十晌地,还在自家开了山货行、大车店还买下了房后的一座山。每天清晨他都会沿着小路慢悠悠的走上山去看一圈,听着鸟叫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林他心里甭提多满足了。    那年初冬,一场清雪薄薄的盖在山上,张广全还是像往常一样想要出门上山去看看,可是今天特别的怪,这鞋带怎么也系不好,气的他嘴了不停的骂道:“该死的东西,还不穿好还要我光脚走路?”他老婆在外屋地听到“呸”了一声便想拦下他,不管怎样听到这话心里还是十分别扭。张广全一向不信鬼神“哈哈……”笑了几声数落了他老婆几声便硬是推门走了出去,就在关门的一瞬间一阵大风夹杂着雪花吹灭了灶台里的火。    日到中午还不见张广全回来他老婆正要打发张全发去找找,这时候只见村长带着几个人火急火燎的把张广全背了回来。等把张广全放到炕上大家看到鲜血已经染红了他胸前的袍子,掀开衣服几道深深的刀伤更是吓的一众人等倒退了几步,张广全的老婆更是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声哭嚎起来。    村里的郎中看也是摇摇头没有办法,简单的交代几句就告辞了,到了黄昏深度昏迷的张广全忽然睁开眼睛嘴巴动了几下,见张广全醒了过来大家也是赶紧凑了上去,张全发更是大声呼喊着。张广全用尽力气睁大眼睛看着张广全嘴里微弱的嘟囔着“树——砍——小——小日本……”重复几遍后便睁着眼睛停止了呼吸。    那年张全发十四岁,家里除了一个还没出门的二姐就他一个男丁,他披麻戴孝的给父亲办了丧事里里外外张罗个遍,大家都对这个半大孩子无不挑起大拇哥,虽然年纪不大可是事情办得周到都说以后错不了。    对于张广全的死张全发已经打听清楚了,是附近新来的日本人圈了地要盖房子,看上了他家山上的木材,那天正好让张广全赶上,那都是百十年的老树了张广全看来自然心疼就想拦下,可是人家人多最后动起手来,日本人向来不拿中国人当人看下了死手,用锯树的大锯劈了张广全。那个时候日本人可是人上人连政府都要听人家的,本来中国人就低人一等却又是老农民无奈也只能打碎门牙往肚里咽,恨又能怎样只能埋在心里。    张全发自然继承了他爹的优良传统在经商和为人处世方面那是更上一层楼,没有几年原本殷实的家庭更是锦上添花。    这个“张发记”的铜印张全发每天都要拿出来精心的擦一遍,因为就是张全发用他爹衣服上的扣子浇筑的,这枚印章也凝聚着他两代人的心血。    这时一声响亮的啼哭传来,震的大榆树上的喜鹊都惊恐的四散奔逃,那一声声哭喊声犹如尖锐的风笛声划破长空。张全发高兴的跳了起来大叫道:“儿子,儿子,我有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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