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夜谈
“尝尝,”元褚枫为宁流莺也倒上了一杯,轻声说道。 宁流莺看着春日的夜晚甚是明媚,也没有了要回去的心思,想着坐下歇息一会儿也甚是不错的,便顺势坐在石凳上。 宁流莺端起茶杯来,掩面轻抿一口,味道果真是不错的,清香久久萦绕唇间,让人回味无穷。 “好茶,真是妙,”宁流莺情不自禁地夸赞着,这是她喝过最味美的茶水。 都说镇南王府的东西是绝妙的,比皇宫里的东西有过之而无不及,今日一看,果真是如此。 元褚枫轻笑,看宁流莺的样子,是很喜欢的,“那改日我让下人送去你房里一些,你定要好好品尝。” 这元褚枫突如其来的温柔,倒让宁流莺有些措手不及,往日不见他对自己大方,今日却忽的大方起来,这不是故意让她心地内疚吗? “好,那多谢王爷了,”宁流莺对于好东西,向来是来者不拒的。 对元褚枫的大度心里感激,索性连称呼都恭敬了些,可这却让元褚枫眸子里有些黯淡,倒不如直呼他的名字,这样还真叫他有些疏远的感觉。 “你今日,怕是思念起那银鸾剑了吧?”念物便如念人,想必元褚枫是思念起母亲了,但宁流莺也不好提及元褚枫的母亲。 元褚枫淡淡地瞥了宁流莺一眼,没有说话,眸子里溢出忧伤。 “那银鸾剑,我是有责任的,你莫要伤神了,若是伤着身了,那我便是有数不尽的过错了,”宁流莺安慰道。 除了安慰,她似乎也无法做些别的事情来弥补元褚枫。 元褚枫听宁流莺的话,只觉得甚是可爱,她哪里有那么容易伤着身子的。 看她紧张的样子,倒是真为自己忧心了。 “无碍,你无需自责,我已经派人去寻那炼铁了,只要寻到了,再按着原本的模样重新铸一把便是,”可哪里又是那么容易就找到炼铁的,恐怕早就被周国太子藏起来了。 只是为了宽慰宁流莺,所以说出来的话罢了。 “终是因为我的缘故,你若心里有气,要打要罚都可,我绝无怨言,”宁流莺语气真诚地说道,与其看着元褚枫为银鸾剑伤心,倒不如让元褚枫好好教训自己一顿,这样也能减轻她心里的罪恶。 元褚枫轻笑,“你只要不再想着怎么回周国,那便是对我的报答了,”只要不离开我,就好。 宁流莺瘪瘪嘴,说了半天元褚枫也不肯处罚自己,真叫她心里不好受。 “那剑是我母亲生前送给我的,今夜有些怀旧,想起幼时的事情罢了,”元褚枫解释道。 宁流莺默不作声,许久才缓缓说道:“你母亲若是看见你现在有这番卓越的成就,定然是心里高兴。” 元褚枫嘴角微微勾起,“想来,或许是如此罢。” “这夜色越发浓重了,我扶你回去罢,”元褚枫站起身来说过,他担心这夜色让宁流莺本就有风寒的身子愈加病重。 宁流莺也站起身来,拒绝道:“无碍,我自己便能回去的,身子已经好多了,无需担心。” 元褚枫像是没听见宁流莺的话一样,径直去搂住宁流莺的身子,“慢些走。” 宁流莺一愣,被元褚枫这样抱着,她竟有些心慌,脸上不禁灼热。 刚想拒绝,但看到元褚枫那不由分说的脸色,只好作罢。 也好,由着他去罢,谁叫自己亏欠了他呢。 路上,偶尔路过几个下人,宁流莺有些羞涩,但那些下人却见怪不怪了一样。 谁人不知,这镇南王府里,最受王爷宠幸的,也是唯一一个受王爷宠幸的便是流莺夫人。 连各位姬妾都要忌惮几分的人,他们哪里敢得罪她?路上遇到了连行李都行不过来呢。 “这几日你安心在卧房里养着,没事儿别乱出来走动,小心伤了身子,”元褚枫柔声叮嘱道。 宁流莺点点头,“身子已经无大碍,你无需如此记挂的。” “那也要当心些,万一受了风寒该如何?”元褚枫的声音不容置疑,让宁流莺不再吭声。 元褚枫是关心自己的,若谁人能够成了元褚枫的心上人,且不说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单单是元褚枫的贴心照料都足以让别人艳羡了罢。 可惜啊,她这重生的一世,生来的使命便是报仇的,况且有了上一世的教训,她是断然不敢碰这些男女情爱的。 可她不知道,元褚枫现在唯一在乎的人,便是她啊。 夜半时分,宁流莺已经熟睡,酣然进入梦乡。 忽的一阵急促的摇晃声将她吵醒,宁流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怎么这么快就天亮了? 睁开眼睛却看到外边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不觉疑惑。 “夫人,您快醒醒,出事了,”小芸在一旁焦灼地喊道。 宁流莺坐起身来,看小芸这焦急的样子,心中甚是慌乱,“出什么事了?” “慧心阁失火了,有人说看见您曾夜晚时分过去慧心阁,现在太妃正命人唤你前去呢,那传唤的下人就在路上了,”宁流莺还云里雾里,这小芸倒是焦急得快要哭出来。 宁流莺蹙眉,方才睡觉睡得还有些混沌,细细思索着小芸的话。 这傍晚她确实去过慧心阁,只是慧心阁失火跟她有什么关系? “夫人,您快走罢,若是落到太妃的手里,想来您是活不过明日了,”小芸哭着说道,她刚伺候没几天的主子便要被害死,这怎叫她心里不难受。 宁流莺还没来得及反映,卧房的门便被重重地推开,“想跑?你倒是也能跑得了!” 太妃派来传唤宁流莺的丫鬟已经到了,一个个怒视着宁流莺,似乎真是宁流莺放火烧了慧心阁一样。 想来,定是平日里太妃对宁流莺有所不满,所以才叫得这些下人都连着对宁流莺不满一起。不然的话,他们是断然不敢这样跟自己说话的。 “我本来便没想着跑,既是太妃唤我,那我自然应当过去,”宁流莺大义凛然地说道,没有丝毫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