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疤混在长安,做过一段时间不良人的小头目,长安三教九流各色人等认识了不少…… 秦理现在迅速蹿红,元夕诗抄一出,以前的那些骚操作迅速在大唐流传开来,神童之名春雷般炸响在各界翘楚的耳边…… 其他的倒还罢了! 主要是能在皇帝身边迅速蹿红,能带着皇帝的三个嫡子遛弯,尤其是太子李承,市场围绕着秦理,这让很多人看到了秦理巨大的投资价值! 没错,投资收益率最高的,不是货品,而是人!想必吕不韦旧事,人人都熟悉,就不累赘叙述了…… 所以,现在很多资本开始向秦理这边聚集,结果发现秦理根本不带他们玩…… 秦理组建了自己的商队,人手是胡老疤亲自挑选的,大部分是背景比较简单的西域胡商,他们到大唐时间不长,目前还没有入籍大唐,但心向往之…… 这种人的好处在于,他们一般没有世家大族背景,干净简单,且农耕思想较弱,常年闯荡,商业思维倒是很活跃! 这一点很对秦理的胃口,要盘活经济,重农抑商思维和路子是行不通的! 这些人有的在丝路上奔波,有的在长安开店,甚至还有些赔本钱,在长安做了打工人……但现在毕竟是贞观年间,大唐的一切都在探索阶段,物资匮乏、制度不健全、甚至有时候还有点兵荒马乱…… 所以,这些外商混得并不太如意…… 不过,这些人是纯商人,跟依附在世家大族、勋贵高官等大地主身上的唐人商队,性质完全不一样! 他们,没有撤退可言! 他们要是赔光了本钱,就是纯纯的无产者! 所以这些人的商业思维很彻底、眼光长远、胆大心细、精于算计…… 胡老疤和牛根壮都是厉害人物,一个善于经营布局,一个善于管理团队,翡翠州的石头运了两回了,运输队轻车熟路了! 胡老疤当时带过去的人,也都成熟起来了,就把运输顺带的贸易,交给了他们! 他们来回都带货,大唐的精美的丝绸、陶瓷、铁器、布匹等等带到了西南百越蛮夷之地,甚至换回的是昂贵的金砂! 那地儿据说有的河谷里,水里可以捞到金子…… 也就是说,这趟西南之行,虽然凶险,弄不好能被蚊子咬死,但真的能把麻布和陶罐换成金子,收益颇丰,商队迅速庞大起来…… 于是胡老疤和牛根壮分别留在长安和扬州,开始布局产业! 秦理就安排胡老疤给自己搜寻了一批善于经营的人!也就是前面说的那些胡人! 有一个年纪跟胡老疤差不多的,名叫尤布斯,在秦理出的考核答题中,成绩很突出,商业思维很接近秦理理解的那种! 于是,秦理就任命尤布斯为赛亿欧(CEO),组建了蓝田集团。 资金缺口很大,大唐每年发行的钱,远远满足不了秦理的野性!好在,大唐的大地主家底很丰厚,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慢慢把他们的家底忽悠出来…… 蓝田集团首先开了一个钱庄,在长安、洛阳、扬州、建康、余杭、敦煌、秦州,以及白子国的建宁城、蓝田县城,迅速了开了分号,开始主营汇兑业务…… 有翡翠大量的翡翠,还有胡老疤和牛根壮西南一线庞大商队搜刮的大量金砂作为储备金,钱庄开的妥妥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飞钱”业务,也就是汇兑业务宣传,各地客商终于开始接受了汇兑业务! 他们发现这样最大的有点就是不用耗费大量的人力畜力运输钱了,省力!而且,安全!路上遇到打劫的,上前搜不到几文钱,劫匪真的很失望…… 客商之间相互宣传,口碑迅速红起来…… 而秦理之所以把这个东西这么早拿出来,就是为了在蓝田掏世家大族,确切说就是张非壑的口袋! 房遗爱为首的一批官吏在蓝田西郊和一些自耕农、小地主等等谈着补偿征地,准备建设新城,补偿金每亩地二十五贯…… 但这个进度并不快,耗时三天,谈妥了两千余亩地,房遗爱却告诉地主,县衙根本没那么多钱,暂且约定好了,再过三日就写契书,补偿钱…… 结果三天之后,所有人都反悔了!张口就要四十贯一亩地……而且那些没用谈过人家,现在根本捂着地,不准备谈了! 房遗爱气得破口大骂,刁民贪婪无度,与官府对抗,你们想清楚…… 结果这些人口径出奇一致,说什么不犯唐律,田亩他们有地契在手,由不得县衙说贱卖,就贱卖…… 这事儿就僵持下了…… 于是房遗爱才找到了正在家里品着小酒、炒着小菜的秦理…… “鱼儿咬钩了!城里的钱庄开起来了吧?” “开起来了!”房遗爱已经没心思做事情了,一张大梨木桌子上,摆满了热凉荤素十几个菜,还有香味浓郁的酒! 他吸鼻子就跟老鼠出洞,四处乱闻一样,完全抑制不住涎水流出来,张嘴说话就会掉下来,很丢人…… “开起来了就好!别吸了,你们几个放开吃吧!吃饱了,就回去以县衙的名义,借钱!然后以五十贯的价格,去收地……” 房遗爱强忍着分泌的涎水:“县尊!长安的周边的地价,也没这么贵啊?” “没事!最终,我们会赚一倍卖出去的……” 房遗爱拱手示意一下,再也不说话了……因为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口水要流出来的冲动了! 于是带着县尉牛岩鸿、李戴左,还有一帮曹吏坐下…… 那些曹吏他们并非官身,身份低微,原本不敢坐的,秦理示意他们不要拘谨,这群人才坐下了…… 有眼色开始伺候着上级,斟酒倒茶,于是异常饕餮盛宴开始了,事实上,一旦开始,人人也顾不得形象了,没有推杯换盏、没有觥筹交错,但听一片吧唧嘴的声音,这群人用了不到两刻,就吃完了十几个菜,喝完了所有调处来的样酒! 他们一个个肚皮溜圆,撑得不断打嗝…… 房遗爱甚至激动地快要哭了:“县尊啊!房家不穷,也算是世家大族豪门勋贵了……以前,曾以为这十八九年也算是奢靡无度,吃吃喝喝,享受了世间的荣华富贵…… 今日吃了你的这顿饭菜,才觉得以前我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夫啊……” 秦理笑道:“经过诸位品鉴,觉得我们若以此等酒菜,在蓝田开一个酒楼,是否能引得天下豪客单为一顿吃的,就要来蓝田一趟?” “县尊,开一家酒楼,哪里够啊!最起码要十几家,否则慕名而来的人,得排着队等个把月了!” “哈哈哈!那就好!” “那我们出发,去县衙?” “走吧!李县尉跟我回县衙,牛县尉跟你直接去蓝田钱庄吧!贷款之后,立刻去谈拢地价,当场先签几家……” “喏!” 秦理给家里正在培训的一帮厨子交代了一下,让他们不要害怕浪费食材,就依照自己几天研究的菜样,练习做这些菜品! 县衙肯定得回了!张非壑家的人抓来了晾了几天了! 张家该惊动的背景,现在想必已经惊动了!该了解的情况,想必他们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 现在到了该唱个对台戏的时候! 秦理到了县衙,命李戴左带人…… 这时候有衙役报说,张家老爷子张非壑求见! 这就来了?亲自来了?据说张家很牛逼啊,张三县,养着大小不可胜数的官吏,背景强大至极,这是来给自己下马威,还是来服软的? “他是打算堂上见呢?还是后堂见呢?” “草民张非壑拜见县尊!”秦理一句话还没问完,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已经进来了! 作势就要下跪!秦理当然不能让一个看上能做自己太爷爷的人给自己下跪,忙道一声:“免礼!扶老人家起来,坐下吧!” “不知您老人家到县衙大堂有何贵干哪?”秦理看见这老爷子坐在大堂上了,就知道他并不是来服软的! “县尊,家中两个老仆,向来管着张家一部分田产的,七八日前,房县丞亲自带队来家里拿人,说张家强买强卖、巧取豪夺别人田产,草菅人命,罪大恶极,就带着这两个老仆到衙门审讯了…… 可到了今日,他们却泥牛入海一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老朽前来问一下县尊,是不是有结果了?” “实在抱歉!本县最近忙着征地,蓝田是一块宝地啊,只可惜县城太小,大家住的十分逼仄,市场店面都拥堵不堪,大家活在这里实在太不方便啦…… 本县想着给蓝田父老办件好事,打算在城西扩建新城…… 谁能想到,都是刁民啊,现在坐地起价,一亩地张口就要四十贯!弄得本县实在有些焦头烂额!这不,正好县城开了钱庄,正在协商者以县府的名义借贷一部分钱,尽快把地征下来……” “那老朽家里那两个老仆……” “放心吧!虽然关着,不会饿着他们的!” “他们回去还有大堆的事儿等着做呢!” “本县有确凿证据,证明张家确实强买强卖巧取豪夺草菅人命了!请你不要干扰本县的正常问案!本县问案不用你来教,就算有什么不妥,本县也有便宜行事之权,有这个牌子在,如陛下亲临!” 秦理突然就变了脸!牌子举起来,老家伙只好跪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