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道长的一声声求饶之声,几名汉子的神色,逐渐难看起来。 在场的众人,也慢慢回过味儿来。 这几个兄弟图谋自己妹夫家的银子,眼见着妹子晕倒,便想了一出假道士驱邪的戏份,吞占银子来的。 “可真不是东西!” “何家的我知道,起早贪黑的做炊饼,卖炊饼,一个人拉扯孩子,可不容易了!” “唉,谁说不是呢?那何大走的早,留下这孤儿寡母的,还得被娘家兄弟欺负。” “几个大男人,居然干出这种事儿,脸都不要了!” “……” 纷乱的声音响起,却又一致的,讨伐着几名汉子的所为。 却听那短打汉子冷哼一声。 “吴小花,你还记得你姓什么吗?怎么嫁了一回人?家里就不管了?” 何婶抬眼看他,满目失望。 “你还要我怎么管?每个月赚的钱,大半都给了家里,我还要活着啊,我还有二丫要养!” “那点钱能顶什么用?” 短打汉子质问。 “那何瘸子攒了那么多钱,你留着做什么?为什么不给我们?” “要不是今天,我们把屋里的墙砸开,还不知道何瘸子给你留了那么多钱!你也是真能藏啊!” 何婶哭声一滞,忙忙起身。 “那是二丫他爹留给二丫的,你还给我!” 短打汉子冷笑一声,抬脚踹向何婶。 不想,这一脚踹了个空。 一股力道从后领处传来,将短打男子提了起来。 他伸着两条腿,扑腾了下,也没能碰到地面。 于是转头看去。 只见一张石头组成的大脸,正对着他。 然后,这石头脸张开了口,猛的一个咆哮。 “吼!” 强风袭面,短打男子整个脸都被吹的变形,僵着身体,思绪不清。 伏山吼完之后,甩手便将短打汉子扔了出去。 虽然只是随意一扔,但毕竟那么大体型放着。 那短打汉子直接飞起十几米,被甩到了不知哪里去了。 下场,也已注定。 伏山哼哼了两声,伏下身,将那一人高的大头凑到何婶的面前。 “娘,不哭……坏人,丑,丑蛋打跑了,娘不哭!” 何婶擦了把眼泪,伸手,摸了摸伏山的脸。 “谢谢丑蛋儿,娘没事。” 她将怀里的二丫放开,往伏山跟前推了推。 二丫当即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伏山的大头,满脸乖巧。 何婶起身,走向其他几个汉子。 “把钱还给我,那不是你们的钱!” 几个汉子畏惧的看了眼巨大的伏山,伸手入怀,掏出了银子。 只其中一个,捂着胸口骂道。 “吴小花,你拿着这么多钱,让你的兄弟们出去做苦力?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 何婶望着他,满眼痛心。 “那不是我的钱,是二丫的!” “什么二丫的?一个没把儿的赔钱货,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最后还不是别人家的?” “有那钱,你怎么不知道想想你的兄弟,我们还没钱娶媳妇儿呢!” “怎么,你是不是想咱吴家绝后?!” 何婶闭了闭眼,一滴眼泪顺着眼角留下。 “老五,你摸着你的心说,从我嫁到何家,这些年给过你们多少钱?为什么没钱娶媳妇?你自己不清楚吗?” 那汉子脸上出现几抹心虚,随后又叫嚷起来。 “我不管,你既然姓吴,你就得管吴家的事儿,要不然……” 这三个字出口,后面威胁的话还没来得及说。 突听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 “丑蛋!” 巨大的石头妖怪站起身来,一只手端着让二丫坐好,一手从天而降,将那说话的汉子提了起来。 二丫拉着小脸,随手掰下一块碎石,砸向了那被提到空中的人。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伏山也重复起二丫的话。 “坏人,都,都是坏人!” 说完,直接松开了手。 那人从几米高的空中砸落,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随后口吐鲜血,头一偏,昏迷过去。 其他几个人见状,已经完全被吓白了脸。 将拿出来的银子放到一起,着急忙慌地塞给了何婶。 随后转身就跑。 何婶看了眼手中的银子,提声道。 “把人带走!从此以后,我和你们吴家没有关系!” “……好的好的。” 两人慌忙答着,跑回来,从地上那汉子的怀里摸出银子,递给何婶。 最后拖起生死不知的人,转身跑了。 何婶停在原地一会儿,沉沉的叹了口气。 转头看向沈泠,面露抱歉。 “不好意思,沈姑娘,给你添麻烦了。” 沈泠不在意的笑笑。 “没什么麻烦的,就是何婶你……” 她转头看向那体型巨大的伏山,目露担忧。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何婶苦笑着摇了摇头。 沈泠叹了口气,将视线转向外面那些凑热闹的人。 “都散了,没什么好看的了。” 说话的关头,时恒默默的站在了她的旁边。 见识过了时恒手段的诸位围观人士,顿时面露悻悻之色,一边与旁边的人聊着,一边转身走了。 躲在角落里的道长忙猫着身跑过去,跟着人群离开。 不大一会儿,人群便散了干净。 沈泠回头。 便见何婶站在伏山旁边,温柔的抚摸着它。 “二丫他爹走了之后,我便一个人带着二丫过,那一次,我出城办事,不小心遇到一群马匪……是丑蛋救了我。” “那时候,他还只有半个人高,不会说话,什么都不知道。” “在发现它可以隐藏自己之后,我便在它带了回来,教它说话,教他道理……用了一年,它还是这样,傻的很。” 何婶转头看来。 “我不可能放着丑蛋儿不管,这里待不了,我便出城去……总有地方能去的。” 说完,她停顿了一会儿,对着一旁的老张跪了下去。 “还请张大夫,告诉我寻到平衡的法子,我怎样都无所谓,只要二丫……不会被影响。” 老张上前两步,伸手去扶。 扶了两次,也没能将人扶起,叹了口气道。 “法子不在我这,在……哦,人来了。” 一声剑鸣响彻天空。 清冷白光卷着长剑飞射而来,其上,一满脸胡茬,邋里邋遢的男人坐着,怀里紧抱着一酒壶。 人到,声也到了。 “那儿来的妖魔,敢在你爷爷地盘上撒野,不想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