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蹲着五米多高,站起来有十米来高的狰狞石头人哭起来,是个怎样的场景? 以前的沈泠无法想象,现在的沈泠,只觉得耳朵疼。 她伸手捂住二丫的耳朵,看向表情一言难尽的时恒。 “有什么办法,能让这玩意儿先别嚎了?” 别说她,那群看热闹的人,也被吼的一个个捂紧耳朵,东倒西歪。 时恒叹了口气,脚下用力,直接跳起,落到了伏山的肩膀上。 “别哭了,再哭我就出手了!” 伏山仿若未闻,继续哭。 “行吧。” 时恒两个字落下,抬脚,踢在了伏山的下巴上。 只听“轰”的一声,伏山的下半张脸,崩裂成了许多碎石,咕溜溜的滚落下去,落在地上。 哭声停止了,伏山整个石头都懵了。 它尝试着发声,发现出不了声之后,便抬手去摸自己的嘴巴,结果……摸了个空。 伏山动作一停。 两个石块组成的小眼睛里,哗啦啦滚落出了小石头。 小石头“梆”的一声砸在时恒头上,时恒也懵了。 活了十六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淌“眼泪”的石头妖怪啊! 一片默然中,那晕倒在地的何婶手臂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二丫见了,连忙跑出沈泠的怀抱,冲来过去。 “娘!娘呜呜……二丫好怕呜呜……” 何婶还未回神,却也下意识的拍起二丫的背。 “不怕不怕,娘在……” 一见这母女相拥的场景,旁边的伏山立马急了。 从坐着的姿势,变成蹲着,俯身便学着两人的姿势抱了过去。 同时,那被时恒踢掉的下半张脸石头碎块,也飞起,回到了伏山的脸上。 “娘,抱……” 沉闷的呼喊,随着巨大的身形压下,时恒一惊,跳到下方,挥手间一片冰墙凝聚而出,挡住了伏山。 正走来的沈泠一愣,诧异了看了眼时恒。 这小子,修炼的什么东西?即掌握火属法决,又掌握冰属法决,是个人都知道这两者会冲突吧? 如此念头闪过一瞬,便被何婶的惊呼打断。 “丑蛋儿?” 只见何婶抱着二丫从地上起来,紧张的向前两步,又停下来。 她抬眼看了看那冰墙,以及被冰墙挡住的伏山,随后转头,看到了围观的众人。 当即脸色一白,脚下摇晃不稳。 “小心。” 沈泠上前一步,扶住了何婶。 何婶表情勉强,站稳之后,满脸苦涩的道。 “谢,谢谢沈姑娘。” 沈泠看了看她,开口道。 “何婶,认识这伏山石怪?” 何婶没答,摇了摇头,躲开了沈泠的目光。 沈泠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何婶,你知道自己晕倒了吗?” 何婶犹豫了下,点点头。 “那你觉得,自己是因为什么晕倒的?” 何婶垂头不言。 “人与妖魔啊……” 一旁的老张感叹一声,道。 “就像两个不融洽的事物,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弱小的,便会被强大的影响、同化,最终,总有一个灭亡。” “你和这伏山相处了多久我不知道,但看你现在的状态……已经没几天可活了!” 说完,扫了一眼沈泠,又转口道。 “不过事情也没到那份上,就像时小子体内的冰火,只要寻到两者之间的平衡点,就能达到共存。” 突然被提到的时恒眨了眨眼,仍由冰墙挡着伏山,自己收了手。 “那个,我还没找到呢……” 老张一噎。 “比方,打个比方不行吗?!” “……行吧。” 老张又重新端起架子,对着何婶道。 “我今日,是受沈姑娘所托,来这儿出诊,那么……你的问题我能解决,就看你如何决定了!” 这话一落,何婶的目光亮了一瞬,又很快黯淡下去。 而沈泠,则是皱眉望向老张。 老张不是大夫吗?这大夫,还能管这妖魔之事? 不过仔细想想……这位大夫,可是个连修行界奇毒都知晓的普通大夫啊! (?_?) 却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几名汉子走了过来,围在了何婶的旁边。 “妹子,妹子你没事儿吧?” “吓死二哥了,还好你没事儿!” “姐,二丫给我吧!” “……” 沈泠一头雾水的被挤到了一边,眨眨眼,茫然的看着这几个人。 何婶,居然有这么多兄弟? 她抬眼看向中间的何婶,却见她紧皱着眉,将二丫抱的紧紧。 “你们为什么在我家?” 何婶问。 场面安静了一瞬。 一个汉子开口。 “这不是妹子你晕倒了,哥几个担心,过来看看嘛!” “对对,你晕倒了,我们就帮你请了道长!” “兄弟们这不是担心你嘛!” 何婶后退几步,从几人的包围里退出去。 并且,抓住了话里的重点。 “道长?你们哪儿来的钱请道长?” 在这个妖魔肆虐的世界里,和尚道士之类的存在,是特殊的。 官府礼待,普通人敬畏异常。 即使不知妖魔,也会对妖魔心存敬畏,万一碰上什么怪事儿,就得请个道士和尚,看上一看。 如此,便使得这一看的收费,十足离谱,更别说出手解决了。 几名汉子的神色有些异样,还是那短打汉子开口。 “妹子,你这晕倒的突然,一看就是中邪,哥几个也是实在没得办法!” 何婶突然就明白了什么,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发问。 “所以,你们拿了屋里的钱?!” 一汉子忙开口。 “妹子,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啊!” 何婶张了张嘴,仿佛无力一般,坐倒在地上,哭了起来。 “那是二丫的钱,是她爹留给她的嫁妆钱!你们怎么能动……怎么能啊……” “那我们也不能放着你不管啊!” 有汉子辩解。 却听“噗通”一声,之前的那位道长,被时恒扔在了几人脚下。 “所以,你们就花钱请回来这么个玩意儿?” 地上的道长满脸惶恐,爬了几步,扒住了时恒的腿。 “不关我的事,是他们,是他们给了我五两银子,让我扮道长的,不管我的事啊!” “说什么呢?” 一名汉子上前,给了那道长一脚,“是不是想死!” 道长被踹的一个前扑,干脆向前挪了挪,抱紧了时恒的大腿。 伸手入怀,摸出了银子。 “五两,这就是他们给我的五两银子,还有还有这块碎银……真的,不关我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