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板现在可是幸福的很呐,儿子们都已成家,家业也有了着落,可以安享晚年了。 等等,不是还有一位公子沈妆没动静嘛,这个沈妆对玫玫好像有点意思,不如就趁机拿他说事吧。 萧瑾喻嘴角上扬,眼露得意之色,再回头看向晚晚的时候已经可以夸夸其谈的编瞎话了。 “我是有目的的。你还记不记得沈妆?此人好像对玫玫有意思啊,沈家不是还有一个儿子的婚姻大事没说成吗?虽然沈老爷说了不强求了,他能看到四个儿子成家已经很高兴了。 但是若连沈老爷自己都放弃的儿子的姻缘被你说和好了,是不是更显得你金媒婆的厉害?再说了,我们也只是顺手这么一撮合,实在不行就放弃吧。反正沈老板自己都放弃了。”萧瑾喻邪笑满满的跟晚晚说起这件事情。 果然这件事情成功的骗过了晚晚的,晚晚仰头,目光斜上视,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好吧好吧,那就试试看吧。走,我们去找沈妆。只有他知道玫玫家在哪,约他一起见玫玫。但愿这小子不要辜负我们的一片苦心才好啊。” 晚晚说的意蕴深长,对于沈妆,她还是没有那么多信心的。 最后三个人一同去了玫玫家,沈妆一听要去玫玫家尤为的蹦蹦跳跳。 一个大男人,还是习武之人,竟然喜欢跑跳着过去也是醉了。 不过仔细一想,像萧瑾喻这种原本应该是风度翩翩沉默寡言然后外冷内热的型,不过事实还不是逗比不要脸的魂啊。 所以晚晚又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果然看外貌判断个性是极大的错误。 趁着沈妆上前敲门,晚晚偷偷鄙视了他一下。敲门敲了好长一阵,才终于听见开门的脚步声。 出来的是玫玫,玫玫阴沉着脸,一两疲惫,看见他们也不打招呼也不说话。 只是开了门转身就进屋,让他们自己招呼自己。 看这情况,晚晚跟萧瑾喻同时想到了在红娘馆说的那些话。 玫玫爹娘不会真的吵起来了吧?晚晚感觉被雷劈了一下,脑海一片空白,目光忐忑的望着萧瑾喻寻求法子。 萧瑾喻也是束手无策的望着晚晚。本来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但是沈妆已经先进去了。 萧瑾喻也硬着头皮进去,晚晚没办法只好跟着萧瑾喻进屋。 进屋之后终于看到了玫玫的爹娘。娘坐在桌子前的凳子上,爹坐在不远处的小板凳上。 在农村小板凳都是用来摘菜洗菜时坐着的,一般情况都不坐那的。 但今日看见玫玫爹陆展坐在那里,她娘喜玫坐在椅子上,两人中间隔着一段距离。 而且玫玫爹一直都是低着头,玫玫娘则是目光淡淡的望着前方,面无表情一脸阴沉,一看就知道是不怎么高兴的。 且玫玫给他们开了门之后,回到家中也没有坐下,而是站在母亲身边,也是目视前方,表情阴沉,乍一看就像是阎王身边的判官一样。 偏偏这个时候晚晚他们走进来,这种感觉就像是被黑白无常勾魂到了地府,然后阎王跟判官对他们进行审问一样。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他们异常的心虚。 高抬的腿落下的时候总是跨的那么一小步,打量着屋里两位长辈的眼神也是稍带着害怕,不是光明正大的打量而是用余光弱弱的打量,这种小动作看起来更显的心虚了,明明他们没做错什么,就是提不起自信,看上去跟做贼一样。 尽管晚晚鼓足了勇气往里头走了几步,但也只是几步。 现场这种闷不做声,绷脸不欢迎的气氛,无形之中带来了低气压,晚晚感觉快喘不过气来了。 再往前走几步自己可能会受到他们的目光“洗礼”。这种目光绝对是她接受不了的,明明自己没做什么亏心事凭什么要受到人家这种目光的对待,所以既然人家不欢迎还是别进去了,这不是自讨没趣嘛。 晚晚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红娘,凭什么要在明知道人家不欢迎的情况下还非要去人家家里,这不是有病嘛。 所以晚晚走了几步之后停下脚步,决定回去。跟着的萧瑾喻也是同样的感觉,感觉这一次真是自己害了他们,可是他心里头就是很想接近陆丞相然后了解朝廷大事,难道这一次真是自己太急功近利才导致了这场尴尬? 虽然还是心有不甘,可是看他们一个个都不欢迎的表情还是决定下次再问好了,总是有这个机会的。 萧瑾喻也忍不住被这种不欢迎的表情吓到了,跟着晚晚掉头就走。 倒是沈妆愣在原地,想走又不愿意走。沈妆目光弱弱的看向玫玫,希望玫玫说几句话,但是玫玫目光一直望着前方,丝毫不看一眼沈妆。 所以最后沈妆没有办法,只能唉声叹气,依依不舍得转身离开。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呆呆的望着前方,眼睛一眨不眨,面色阴沉的玫玫娘,喜玫竟然说话了,说话声有气无力却也是最为真诚的。 “晚晚姑娘,既然来都来了就留下吧。我听玫玫说您就是翠田县响当当的红娘,本来这件事情我也不好意思说出来,毕竟一把年纪了说出来人家还以为我为老不尊。可既然您是红娘,专管这些事情,我就不介意说给你听听吧。” 喜玫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带着一些哀伤,脸上也是复杂的表情。 晚晚听得出来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是无奈。她内心里最是希望自己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但是无奈她解决不了,只好叫晚晚来帮忙。 说着,玫玫立刻走上去请晚晚过来,顺便给他们三个人都倒了茶,请他们坐下。 玫玫娘,目光瞥了一眼不远处坐在小板凳上的玫玫爹,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起, “我跟她爹本是同村人。当年我们相爱的时候他娘就很反对。他娘觉着他将来能够有出息会出人头地,觉着我配不上他。 但是我们还是偷偷的相爱了。让我没想到的是,之后发生的一切真的如他娘所说的那样,他成了状元然后把我给抛弃了。 虽然玫玫已经跟我解释了这中间发生的一切都是个误会,他一直在寻找我们的下落。 可是你们知不知道我一个女人,当时受了多大的争议,我是在多少双异样的眼光和嘲讽中才将玫玫拉扯大的! 这种痛苦谁能明白!现在他说来就来了,说和好就和好了,那我当年所受的那些苦又怎么算!” 玫玫娘说着说着就忍不住落泪哽咽,说着说着就是一脸的辛酸。 这种辛酸痛苦,晚晚能够理解。只是并非陆展薄情寡义,只是当时事发突然,说起来也不能怪陆展。 而玫玫娘又耿耿于怀自己所受的委屈和痛苦,所以这件事情晚晚听来也有些束手无策,古往今来没有这样的先例,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 晚晚听完也是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睛无力的眨巴眨巴,双唇半启不启,想开口又知道说什么好。 良久良久才看向玫玫娘,问她心里作何感想,只有按照她心中所想去做,说不定才会不生气,才会解开心结。 “伯母,您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这件事情我不能帮你什么,关键还是看您自己心里头作何感想。这么多年了,您是否还爱着玫玫爹?是还爱着,却委屈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苦,还是已经不爱了?” “我,我……”问起这些,玫玫娘心里头说不清道不明,她也不知道心里头爱还是不爱,问起时,言语打着颤颤,目光暗淡的瞥向坐着的玫玫爹。 此时的玫玫爹陆展抬着头,目光期许的望着她,不言语却包含了很多话。 玫玫娘看了他一眼又逃也似的收回目光,低着头,舔着唇瓣,很久很久才淡淡的说起内心的滋味。 “我也说不清道不明啊。看不见他的时候吧特别想他。我当时心里头想啊,哪怕他真的移情别恋了,只要他还肯要我,做小的我也愿意。 那些天我的身体每况愈下,总觉着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就想只要能见他一面,哪怕只有一面,死了也甘心。 可是真正看见他了,也不开心,反而非常的愤怒,还有些抱怨。抱怨他多年不来看我,抱怨他一走了之害的我遭尽白眼。 我们母女两受尽委屈这么多年,凭什么他一句误会就把所有都解释清楚了。那这么多年来我们受的苦算什么!” 喜玫的这些话,晚晚已经听的很清楚了,只是这种情况她还真是没遇到过。 难怪人家说人心最难测啊。世上的姻缘千千万万种每一种都不太一样,对于他们这种,晚晚还没找到解决办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稍加劝导,劝玫玫娘想开一点,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也劝玫玫爹好好照顾照顾玫玫娘,尽量的弥补当年的不告别而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