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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戈铁马 第十五章 称兄道弟

奋斗在五代末 有点混蛋 4007 2024-05-13 19:43
  李延庆斜斜瞥了小舅子一眼,心中暗道:这翟守珣,身负重任,功课却不提前做到位,委实有些靠不住......  虽然腹诽了翟守珣一番,但两人现在毕竟是“同事”,齐心协力方能完成李重进布置的任务。  李延庆耐心解释道:“王景与符家有亲,他已故的次子娶了符家的女儿,而王景的长子王延义正随军征战,便只能由这位远在秦州的王家三子千里迢迢赶来祝寿了。”  “原来如此。”  翟守珣点了点头,当即反应过来:“怪不得你会邀请他同住一间邸店,想不到这王、符两家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翟守珣对李延庆一直怀恨在心,其根源在于李延庆当初拒绝了他进入乌衣台。  而且随着翟守珣两个亲外甥的逐渐成长,优秀的李家三子李延庆就成了翟守珣的眼中钉。  自显德二年以来,翟守珣锲而不舍地劝姐姐翟氏提防李延庆,并成功让翟氏心中生出了对李延庆的反感与厌恶。  两人同行北上是李重进的安排,翟守珣也没法推脱,一路上他与李延庆少有交流,两人仿佛陌路人一般。  而今大名府在即,翟守珣也意识到单打独斗成功的概率颇为渺茫,他终于愿意走出马车与李延庆沟通。  不过又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了两人面前。  李家这支三十六人的队伍该由谁说了算?  李延庆略作思忖后选择了单刀直入:“你我之间或许曾有嫌隙,如今大名府在望,还望舅舅能够暂且放下恩怨。”  “我与你并无恩怨。”翟守珣先是否定了这一说法,接着又说道:“你是李家的三郎君,此行当以你为主。”  说罢,翟守珣径直回了车上。  这翟守珣什么时候如此好相与了?这还是他吗?李延庆心头泛起疑惑。  随着王家车队修好抛锚的马车,李家车队重新启程,王延训窜到了李延庆车上,非要拉着李延庆扯东扯西,令李延庆无暇去思考翟守珣的异常。  “李兄,你是郓州的衙内都指挥使,想必也参加了年初的淮南战役?”  “不错,我年初时随家父南下淮南,一直在淮南待到了五月末。”  “听说我大周有奇人异士制作了名为震天雷的神奇火器,爆炸时有如天雷降临,一颗就将那楚州防御使的府邸炸上了天,此事当真?”  提起震天雷,王延训的眼中就泛起异样的光彩。  王延训追随其父,自成年后就一直在军中度过。  他参与过显德二年对后蜀的战事,在后蜀的坚固城防上吃过亏,故而对震天雷这种新型火器充满了兴趣。  李延庆摇了摇头:“震天雷是真的,声若惊雷也是真的,将防御使府炸上了天却是假的,几十颗震天雷才炸塌了防御使府的一角,威力远没有你想的那般神奇。”  “啊?”王延训满脸掩饰不住的失望。  “如今火药作正加紧赶制震天雷,秦州作为边防重镇自然会有配给,到时候你大可自己试试,就攻城而言这震天雷绝对是当世第一利器。”  李延庆安慰王延训的同时,心中暗道:就王延义这情况来看,天下的武将应该都盯着这震天雷,待到这震天雷传播开后,希望地方上的作院能继续改进火药......  魏州的整体形状就像一根斜斜的油条,大名府地处魏州的南端,进入魏州地界的当天黄昏,李、王两家的车队就进入了大名府。  一百九十多年前,史朝义的三位部将张忠志、田承嗣、李怀仙接连向朝廷投降,而后宣告了安史之乱的结束。  这三位降将都保留了各自的节镇,名义上虽从属唐朝,但在各自的地盘上皆独断专行。  唐廷因安史之乱而元气大伤,只能默许这三位降将在唐朝的疆域上自成一派。  这三位降将的地盘大抵与今日的河北重合,又被称为河朔三镇。  河朔三镇的建立,可以看做是唐朝藩镇之乱的滥觞。  三镇中最有名的当属以魏州(今河北大名县)和博州(今山东聊城市)为中心的魏博节度使,由田承嗣所创立。  唐朝时期河北富甲天下,而魏博节度使下辖六州地处河北与山东交界处,乃是黄河流域最为富庶之地。  为与唐廷抗衡,历任魏博节度使都会在大名府的城防上投注大量心血。  待到唐末之后中原一统,大名府又成了抗击契丹的前沿阵地。  历朝历代两百余年的苦心经营,大名府的占地面积愈来愈大,城墙也愈来愈高,逐渐成为了天下闻名的坚城。  此时的大名府城墙周长八十余里,堪比扩建之后的开封城。  论常驻人口,大名府亦不逊于国都开封。  李延庆一行通过南门进入外城,接着马不停蹄穿行外城。  赶在内城城门落下前,李延庆一行终于过进到了大名府的内城。  不同于不施行宵禁的开封,大名府的外城在夜间会严格施行宵禁,禁止任何百姓上街。  唯有内城不行宵禁能够自由走动。  如今符彦卿大寿在即,内城的邸店客店人满为患,简直一房难求。  还好李延庆早有准备。  早在开封时,李延庆就派了人手快马加鞭赶赴大名府,并提前包下了位于内城东南角的贺氏邸店。  王延训大马金刀地坐在长凳上,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握着酒杯,赞叹道:“不愧是李兄,当真考虑周全,如今在这内城里随便丢块石头,怕是都能砸到一个节度使之子,若非李兄提前定下邸店,就你我两人的名头,今晚还真不好找落脚的地方。”  李延庆坐在王延训对面,微笑道:“王兄夸大了。”  两杯酒下肚,王延训大大咧咧的本性逐渐暴露,他放下酒杯连连摇手:“不夸大不夸大,这可是魏王的六十大寿,就连当今圣上都是魏王的女婿,这天下谁敢不给魏王面子?”  翟守珣坐在不远处的木桌旁,端着小酒杯,听着两人的交谈,他满脑子都是问号:他俩是今日才碰到吧?怎么俨然一副称兄道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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