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栀月一拳打在竹枳脸上,,他狼狈倒地,白嫩的脸顿时出现了一枚淤紫色印记,亮白的牙都染上了血,“你要杀便杀,只是要快一些,我希望可以好看一点死去。” 李铩翊看着,都觉得这些人疯了,“这都是什么仇什么怨啊,用命来逼人给他做事?” 就在苏栀月想要动手之际,顾明渊用最后的力气拉住了她,“留着......” 说完后,便昏死了过去。 苏栀月等不及了,让李铩翊把竹枳带回顾家,顺便解救接下来的人,她背着顾明渊迅速赶回顾府。 唐氏看到顾明渊满身是血,都吓得差点晕过去了,幸亏有顾嵩出现,这才把整个场面压住。 他让人带了三四名大夫过来为顾明渊看诊,大夫们看到顾明渊旧伤未愈再添新伤时,也无一不是惊恐之色。 这顾明渊也太能忍了吧,这么多的伤口,平日里也没有人看出他受伤了,如今要不是那新伤出现,众人也不会察觉啊。 唐氏看到这里,实在时忍不住了,虽然顾明渊不是她生的,可她也捧在手心养了差不多十年,她视如己出的儿子怎么能被人这么糟蹋。 而在前不久,她发现苏栀月是清白之身后,她也即刻上告了顾嵩,可顾嵩并没有惊讶,并且还把真相告知于她,要不是她发现这个事情,她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得知真相。 原来苏栀月没有与顾明渊圆房,是因为苏栀月中了毒,而她会中毒也正是为了就顾明渊所致,唐氏觉得,原本就不是同一个等级的顾明渊会娶她,完全是因为愧疚!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 如今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不得不做出一些决定。 唐氏一脸冷漠地来到祠堂,听到声响的苏栀月赶紧出来,道:“娘!夫君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要守着他.....” “守着他?”唐氏冷冷道:“你要守着他,早干什么去了?” 苏栀月愣了一下,唐氏接着道:“我听下人说了,你们本来是要一起出门的,而你却为了和魏王世子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将他弃了去,最后他才满身是伤的回来,苏栀月,渊儿他一辈子生活美满富足,自遇上你之后,命运多舛,如今竟都差点丢了性命!你就是一个灾星!我儿上辈子是欠了你什么?” 唐氏的话,把苏栀月吓住了,‘差点丢了性命’这是多么严重,她实在管不上解释清楚了,拉着她的袖子赶紧道:“娘,我知错了,你放我出去吧,我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啊。” “放开!”唐氏无情甩开,“你知道为什么渊儿不碰你吗?” 她突然说起这事,苏栀月都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果然不知道......” 唐氏心里也是一阵唏嘘,,她冷漠道:“因为你中毒了,中了毒寡妇的毒,不能与男子圆房,所以渊儿自责愧疚之下才娶了你,可他心里并没你,只好当一辈子的形式夫妻,让你借着我顾家的势安稳地过一辈子啊。” 苏栀月不敢相信,“不可能,他说是有原因的,他是爱我的啊!” “怎么不可能,你夫君的性子你能不知道吗?他就是这么倔强,你为他中了毒,他就决定养你一辈子,恕清心中的愧疚罢了,不然他想娶你为什么早不提晚不提,偏偏是你中毒之后他才提出来。” 唐氏说得掷地有声,苏栀月无力瘫坐在地,一直在她心中的信念竟然动摇了。 “我也不是撵你走,但是你要清楚,勉强是没有幸福的,既然你们并不相爱,那我就放你走吧。” 她拿出遣回文书,扔在了地上,道:“渊儿现在重伤在身,我们身为他的父母,自然为他决断,你拿上这文书,即日出京,回你老家待着吧。” 苏栀月一生要强,无论如何她都想象不到,有一天她会被扫地出门。 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滴在了顾嵩的亲笔落款上,这并不只是唐氏的主意,也是公爹顾嵩的意思,也就是说,原本最支持他们的人,都已经因此改变了。 唐氏看不得这些,咬牙道:“你走吧,东西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今日,即刻出城。” 她走后,苏栀月还是拿着文书落泪,婆子们为了交差实在是等不及了,于是直接就把苏栀月抬上了马车,即刻送出城去。 马车上的苏栀月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了反应,阿珠赶紧拿水出来,哭着道:“少夫人先喝水吧,您别哭了,老爷和老夫人只是气头上,等少爷醒了,他一定会来接我们的。” 她愣了一下,才知道原来阿珠也在马车上了,她无奈笑道:“他不会来了,本来就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人,我是山野粗人,他是高门显贵天之骄子,这一场婚姻,原本就是错的,原谅我太傻,竟然到最后才发现。” “少夫人你别这样说,一定不是这样的,他们一定是有难言之隐。” 苏栀月破涕为笑,“哪里来的难言之隐,你看看,这可是我公爹写的,他是怎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阿珠语塞,一下子没法安慰,只能又哭了起来。 主仆俩都红了眼,阿珠靠在她的肩头悉心陪伴,给了苏栀月很多的温暖。 是了,她可是苏栀月,天下第一神捕,怎么能被儿女之事给绊住呢?大不了重回江湖,又是一条好汉。 但是......她现在已经是被养在府宅里多年的金丝雀了,重回江湖还能活吗? 还没得出答案,马车夫顿时大喊,“不好!有刺客!” “有刺客!少夫人有刺客,您快走!” 阿珠捧起旁边沉甸甸的箱子,把苏栀月挡在身后。 苏栀月哭笑不得,道:“先在这里待着,有我在,别害怕。” 安顿好她之后,苏栀月在最后面拿出了御赐的红缨枪,下了马车和刺客打斗起来。 这刺客一共有二三十人,而她这里只有一个侍卫和一个马车夫,加上她就三个人,如何能应付得了这么多人? 她咬着牙,最起码保护好阿珠,两个人一起回去,这才是完完整整。 “阿月!” 听到着熟悉得称谓,苏栀月愣了一下,充满期待地转过身去却没有看到想见之人。 来者正是风迟慕,他得知苏栀月被遣回,赶紧就带着人私下护送,没想到就遇上刺杀了,他的决断终于是发挥了用处。 可苏栀月的嘴角只能面前掀起一丝微笑,说实话,心里有些失落,“世子?” “是我阿月,你没事吧?” 风迟慕身边的侍卫汹汹而来,很快就把刺客反包围着,刺客都被逼退到外层去。 阿珠听到声响,赶紧下马车,在侍卫的保护中一路小跑来到苏栀月的跟前,“少夫人,是不是没事了?” 她来到后,苏栀月道:“没事了,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阿珠看到风迟慕,有些迟疑,苏栀月便介绍道:“阿珠,这是魏王世子。” 一听是风迟慕,那个苏栀月传说中的奸夫,她顿时惊慌了,“世子...世子好。” “不必多礼,阿月,你此行回去怕是路途遥远,如今世道不安,你的马驾也坏了,不如先去我在这附近的宅子先住一晚吧,左右我是会回王府,那宅子空着也是空着。” 风迟慕怕苏栀月介意,还特意将他回王府的事情告诉她。 阿珠听完之后,自然是不想苏栀月回他的宅子,于是就想到了唐氏给她带回去首饰钱银,即刻就跑会去马车寻找。 可没想到刚刚打开帘子,里面就有一个撤退外围时悄悄躲在马车中的刺客,阿珠来不及惊呼逃走,直接就被刺客捅上一刀直接掉落马车。 突如其来的剧变,苏栀月惊慌失措,她看着阿珠嫩绿色的衣服被鲜血染红,都差点没反应过来了。 “阿月......” 风迟慕唤了一声,苏栀月回过神来,赶紧跑过去,“阿珠!阿珠你没事吧?要挺住,我这就带你看大夫!” 苏栀月的眼泪直流,模糊到看不清阿珠的模样了,她赶紧擦干净,阿珠也颤抖着伸手摸她的脸,“少夫人.....我好痛......” “阿珠......你个傻孩子这是做什么呀!” 苏栀月痛哭不已,阿珠是她在顾府唯一的朋友,自阿珠被买入顾府后,两人就形影不离,她都不敢想象,她没有阿珠以后是怎么样日子。 她咬牙,紧急替她处理伤口,可这伤靠近心脉,别说没有大夫,就算有大夫那也是无力回天。 苏栀月处理伤口失败,逐渐恼怒,道:“你个傻孩子走去那里做什么呀!你不知道现在危险吗?你去跑这么远我怎么保护你?” 阿珠颤抖着手,吐出一口鲜血,她紧紧地抓住了苏栀月的手,道:“少夫人马车箱子有钱.....可以买新马.....不必.....麻烦世子......要和少爷好好...的....”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把最后的话说出来。 苏栀月搂着她的尸身迟迟走不出,“阿珠!” 她心里顿时像被掏空了一样,铺天盖地的悲伤汹涌而来,她没有想到,阿珠再次走回马车,竟然是为了给她拿钱,就是为了告诉她可以重新买新马,不必和风迟慕一起,也不能和顾明渊相互误会...... 这个傻丫头,为什么能这样做?她不是说好了要赎身、说好了要嫁给那个表哥的吗?她都已经点头了,为什么现在她却说话不算话? “世子,就是这个刺客动的手!” 侍卫把刺客押上来,刺客看到苏栀月还想用尽最后的力气给她一击,可是他被抓住,压根是没有还手之力。 侍卫接着道:“这些人,原本就是为了杀苏神捕而来,趁着马车内无人且四处打斗,所以趁乱躲在马车里面了,就等着苏神捕回马车再来个触不及防的刺杀。” 苏栀月听着,迟迟不说话,只抱着阿珠的尸身流泪,若是当时她看紧一点,阿珠就不会死.....都怪她.....都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