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已破!” “南门已破——” 似是为了证明一般,周复面前的楚人大军,皆是高声长吼。 “都给本将稳住!”周复斩杀了一个吓瘫的新兵,对着周围怒声嘶吼。 只是夜雨迷蒙,周复心里根本没有底,当然,他更愿意相信,这不过是楚人的虚张声势。 “来人!带五千关兵过去南门!” “统领,如此一来,正门的守军,只有七千人了。” “救关要紧,顾不得了!”周复喘着大气,只觉得心头越发不详。 楚人大军叩关,直到现在,他都没法得到确切人数。 “统领,东门那边,楚人也开始攻关了!” 周复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看去,果然,隐隐看得见灰尘漫天,以及一阵阵不绝于耳的呼喊声。 “东门有多少守军?” “不到三千人。” 周复咬着牙,一时不知该如何。 这时,旁边的小统领突然惊喜开口,“统领你看,关外的楚军,似乎是不见了。” 此刻,雨已经小了一些。 周复抬头看去,果然,在夜色之中,关外的楚军,似乎是真的看不到了。 “本将明白了!”周复大惊失色,“这乃是虚实之计!楚人并非要攻我正门,而是拖住人马,不敢轻举妄动!现如今,他们肯定是去支援东门南门的攻势了!” “快!传本将令!再带五千人去东门,务必死守!” 周复自以为堪破了楚人阴谋,难得松了口气。 …… “确是虚实之计。”雨幕中,林堂冷冷开口。 事实上东门只有五百楚士在虚张声势,而南门,也不过一千之数,余下的,尽是些骗人的草人把戏了。 “林候,已经确认数量,如今正门的守军人数,不到两千之数,若一柱香之内能破关正门,则大局定矣。” 还有下半句,若一柱香之内不能破关,等守关的人回神,便再也没机会了。 “垂甲——”林堂冷着脸,率先把身上的银甲脱下,露出满是伤疤的上身。 为了隐蔽,此时离着风塘关,隐有半里之地。 “叼刀!” 和林堂一样,身后的六千多楚士,尽皆把长刀咬在嘴里。 嗤! 将手指割破,林堂将指血画在眼睑之下。 “如若有人听闻,今日我南江军八千破关,定会以为是天兵下凡。” “但天下岂有天兵,唯有我东楚虎士,敢破万军——” “随本将冲杀!枭首三头,则擢升一阶!” “冲!” 林堂脸色萧杀,率先往前狂奔而去。 在他的身后,六千多如狼似虎的楚士,赤膊叼刀,腰下别着绳勾,随着林堂一道,在夜色和雨幕的掩护中,往风塘关狂奔而去。 风塘关上,周复正抹着脸,自诩是猜出了楚人阴谋,继而守住了关卡。 却不料。 就在这时,一声又一声的怒吼,从关下传了过来。 “什么声音?”周复惊得起身。 若是楚人攻关,当是推着投石车和各种破城利器,远远便能看得见。 “楚人攻关!”有眼尖的关兵失声大喊。 “这怎么可能!连云梯都没有……”周复大惊,连声音都打颤了。 “统领糊涂,为何又派这么多关兵支援南门!”谋士惊惊乍乍地跑回来。 “不是说南门开始攻关了?”周复声音越发地发颤。 正门离着东南两门,来回奔赴的话,至少要两柱香的时间。 “并无,不过是楚人虚张声势。” “哎呀,上当了!”周复气得脸色发白,若非是雨夜,他哪里会有这等失误。 咣—— 第一道楚士的绳勾,稳稳勾住城墙。 “快!斩断绳勾!”周复急忙抽刀,命令着旁边的两千关兵。 只是,越来越多的绳勾,密密麻麻地攀满了城头,加之这些绳勾极难斩断,是林堂特地让人打造的铁丝绳,绳勾前段半丈,可都是实打实的坚铁。 第一个先登楚士,悍不畏死地斩杀一个关兵之后,立即被围殴捅死。 但越来越多的楚士,顺着绳勾攀爬上来,只有两千人的关兵,根本阻挡不了。 林堂冷着脸,提刀往周复冲去,擒贼先擒王,向来是陈九州告诉他的真理。 “本将与你拼了!”周复急喊,举刀往林堂劈去,却不料被林堂一挡,顺势勾手一刀,直接将周复握刀的手臂,连根斩断。 “饶、饶命!”周复也不敢硬刚了,急忙颤巍巍地跪下来。 林堂如若未闻,手起刀落,将周复的人头提在了手上。 “守关大将,已被本将格杀,人头在此!再违抗者,杀无赦!” “吼吼!”城头上,楚士尽皆怒吼。 余下的徐国关兵,见此场景,哪里还敢再呆下去,纷纷不要命地往前逃窜。 逃窜还好,途中遇到东门南门的守军,一听到大将被杀,楚人破关,也跟着一起哀嚎逃走。 不到多久的功夫,除了些受伤的关兵无法行动外,整个风塘关,尽已经在林堂的掌握之中。 “某家问、问一句,将鍕是多少人攻关?”满头乱发的谋士,颤巍巍地开口。 这个数字不知道的话,他恐怕死了,也会不甘心。 “告诉你也无妨。”林堂笑了笑,“八千之数。” 谋士顿了顿,“噗”的吐出几口鲜血,整个人当场瘁死。 “检查军备,闭关!”林堂呼了口气,只觉得无比痛快。 …… 泥泞的道路上。 陈九州三人骑着马,已经跑了整整一天一夜,人困马乏,若非意志撑着,早已经被抓了。 在后方,徐泊亲自带着三千骑兵队,不把陈九州杀死在徐国,誓不罢休。 “陛下,陈九州骑的是轻骑劣马,差不多了。”李靖伟紧紧跟在徐泊身旁,冷声开口。 这一句,让徐泊脸色无比振奋,连着挥打马鞭的力气,也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