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军奔射!”驰骋中,徐泊转头怒喊。 不比燕赵之地,徐国的骑兵奔射,着实有些不够看,也亏得如此,才没有让陈九州三人被当场射死。 但一轮轮的箭雨之下,陈九州依旧受了重伤,肩膀和后背,已然扎着三四支羽箭。 燕翎更惨,有意无意地要护着陈九州,胸膛之处,被一支羽箭贯穿,泊泊地渗着血迹,连呼吸都虚弱无比。 左龙发现无箭可射之时,咬着牙,将一支穿透小腿的羽箭拔了出来,将痛得颤抖的身子坐稳之后,把那支染血的羽箭,搭在了木弓上。 仅有的一只左眼,冷冷穿透雨幕与黑夜,扫视着目标。 待发现徐泊的速度加快,已然在骑兵军列中露出半截身子的时候,微微呼了一口气。 “吾弟,与我共射。” …… “哥,我们一起射!” 密林间,左虎穿着不合身的兽袍,举着小木弓,不服气地指着前方不远的一只山豹。 “谁射死了,谁就是这个!”左虎弯着大拇指。 “哥,你看好了!小爷才是东楚第一弓!” 山豹被穿头而死,左虎乐得手舞足蹈。 “哥,你为啥让着我?为什么只崩弦不搭箭!” “哥,我长大了,不用你保护!” “哥,我也会保护你。” …… 收起思绪,左龙红了仅有的一只眼。 作为孪生,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能感应得到,左虎在另一个世界的死寂与不甘。 吾弟,你与我同在。 “搭弓崩日月,一箭能破仙!” 左龙怒声大吼,手中的木弓,一下子碎成木屑,那支染血的羽箭,如有崩山之威,带着刺耳的枭音,穿透黑夜和雨幕,往徐泊轰去。 徐泊仓皇抬头,眼里露出无比惊恐。 “护驾——”李靖伟惊喊,伸手提来一个就近的卫士,挡住羽箭的方向。 轰! 连着三四匹骏马,瞬间被穿透马腹,继而再从徐泊的肩膀穿出,惊得徐泊从马上摔落。 左龙嘴巴吐血,奈何再无羽箭,只得忍着昏沉的痛感,跟在陈九州和燕翎后面,骑马快速往前奔去。 不知多久,夜色将明,第一缕曙光,缓缓从天边渗出。 雨幕也逐渐停歇,只余越发泥泞的道路。 “陈相,不能再往前了,前面是风塘关。”左龙声音嘶哑,每说出一句话,都会咳着鲜血。 陈九州何尝不知道,但后面的追兵又赶到,徐泊裹着伤口,神情越发激怒,不杀不休。 连隐蔽的机会都不给。 昂—— 陈九州胯下的马,在悲鸣一声之后,口吐白沫,一下子栽倒在地。 似是连锁反应,左龙以及燕翎的马,也纷纷栽倒在地。 “陈九州,看你这一回怎么逃!” 后方,李靖伟叫嚣的声音,再度响起。 “面前是我徐国的风塘关,你莫非要飞过去不成!” “哈哈哈!” 追了一夜的三千骑兵,也难得乐了起来,不管如何,总算是把这三个可恶的楚人,逼到了绝境。 陈九州冷着脸,不发一语。 燕翎昏迷,左龙奄奄一息,他一手扶着一个,艰难地拖着脚步,往前走去。 “莫担心……本相带你们回楚。” “与陈相同行,不胜荣幸。”左龙咳着血,笑容平静。 “陈九州,枉你自称英雄,如何!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但你始终逃无可逃!” 徐泊冷着脸,骑着马缓缓踏出。 “立即射杀。” 无数徐国卫士下马,搭起弓箭。 陈九州抬起头,嘴角露出笑容。 穿越啊穿越,终究是一场黄粱梦。 闭上眼睛,陈九州只觉得,似是听到了死神的冥冥之音。 “休伤吾主!”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陈九州的耳朵。 陈九州心头大喜,急忙睁眼一看,不知何时,林堂正一脸萧杀地带着楚士,起码急奔而来。 “陈相,避开!” 闻言,陈九州急忙扶着燕翎和左龙两人,往旁边退去。 “快!不要管其他人!射死陈九州!”徐泊大惊失色,疯狂怒喊。 “对射!救陈相!”林堂也惊得大喊。 十余骑楚士悍不畏死,跃马而下,挡在陈九州面前。 咻咻咻—— 一拨又一拨的箭雨,瞬间将十余骑骏马射成了刺猬,连着两个避之不及的楚士,也丧命其中。 陈九州回过头,满是沧桑的脸上,越发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