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晗跟随着陆辞川一同来到楚王府前院。 瑞王陆乾的人已将楚王府前前后后包围住,他手持长剑,直指陆辞川——“快把齐王交出来!” 陆辞川一双凤眸凌然盯视着陆乾:“找齐王?那便去大理寺监牢,急吼吼来本王这里作甚。” “陆辞川!就是你将斐哥从大牢里掳走的!” 陆乾怒火中烧,尤其是看见东方晗竟然也在楚王府的时候,张口大骂起来:“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和陆辞川这个狗东西厮混,齐王被他抓走,你也是知晓的吧!” 东方晗眉头紧蹙,摆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哥哥误会晗儿了,我来此只是为了向楚王讨教书法。” “东方晗……”陆乾轻蔑地冷嗤一声,“你简直和母亲一模一样!她为了得到皇位可以委身于洛川侯,生下你这个野种……而你为了保住小命,许是早就爬上了陆辞川的床榻!” “我没有……”东方晗伸着脖子,意图辩解,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眼中噙满了泪。 陆辞川瞧着身侧委屈无助的少女,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眼底闪过一道冷厉的光芒。 他迅捷跨步上前,一把夺过陆乾握在手中的长剑,另一只手狠狠掐住他的脖颈,将他整个人提起,双脚悬空。 陆乾被扼住喉咙,呼吸困难,脸憋得通红,青筋暴起,双手和双脚悬在空中拼命的挣扎,痛苦地呜咽低吼着。 掐着他脖颈的那只大手,不断的缩紧…… “瑞王好歹也是受着皇室雅正教习长大的,出言喷脏实在是有辱皇室门楣。”陆辞川厉声说道。 言罢,陆辞川手下一松,甚是轻松的将陆乾扔出十步开外,使其重重地摔在地上。 陆乾艰难的撑起身体,捂着胸口猛烈的咳嗽着,血沫不断从口中喷出。 好一会儿才回过精神来。 “楚王意欲谋害亲王,来人!将他抓起来,送至宗正寺!” 陆乾拼尽全力朝着列阵在外的瑞王府兵叫嚷道。 然而……一阵寂静…… 一百号军士,无一人领命行动。 陆乾不可置信地望向他带来的府兵,将声音又提高了三分,呵斥道:“你们聋了吗!本王下令,让你们活捉楚王!” 依旧无一人行动。 陆乾缓缓回头,目眦尽裂地看向陆辞川。 只见那人正悠哉地将手环抱在胸前,唇角似有似无地向上勾起,极尽嘲讽姿态。 脑袋轰然一震…… 原来自己的府兵早就被陆辞川收买了! “陆辞川!你竟然将手伸到了瑞王府!” 陆辞川寒声道:“若不是你今日来本王府邸闹上这么一出,你的人就还是你的人……可惜,本王给了机会,你却不知道珍惜。” “那又怎样?本王是大晋正统亲王,而你只是旁系郡王,论身份地位,本王自是在你之上,有资格搜查你的府邸,而你无权定我的罪!” 陆乾高傲地抬起头,越是这样不利的情形下,越要以身份来施威。 陆辞川剑眉一挑,“哦?是吗?” 说着走到默默注视着事态发展的东方晗面前,没有片刻犹疑地抬起她的左臂。 东方晗疑惑问道:“楚王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陆辞川神色冷冽:“给陛下的兄长定罪。” 言罢,他一手举着东方晗的左臂,一手握紧方才从陆乾手中夺下的长剑。 对准东方晗那纤细的上臂,用剑刃快速且狠戾的划过…… “嘶——” 东方晗痛苦低吟一声。 被剑刃划过的胳膊,霎时间鲜血汩汩而流,濡湿了青色纱衣。 陆辞川将长剑扔在地上,指着陆乾道:“瑞王意图行刺当今圣上,致使龙体受损,其罪当诛!如今人证物证俱全,押入天牢,容后审理。” 陆乾身体猛然一震,自己终究是被这个男人摆了一道。 他不甘心,趔趄着从地上爬起叫骂:“陆辞川,你这个狗东西!竟敢污蔑构陷皇室宗亲,迟早有一天会有报应的!还有你东方晗……咳咳咳……” 他咳喘着:“你难道看不出来吗?陆辞川狼子野心,他为了谋夺皇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此番是搞死我们这几个亲王,下一个就轮到你啦!” 东方晗捂着手臂的伤口,因为失血与疼痛,她脸色惨白的瘫软倒地,陆辞川见状,下意识伸手搂住她的腰身,将她扶稳。 “将瑞王带下去……聒噪!” 陆辞川恹恹地道。 片刻之后,王府前院终于安静下来,徒留东方晗和陆辞川二人。 “伤口还在流血,包扎后再回宫吧。”陆辞川道。 东方晗被他拦腰扶着,抬头望向他,目色中带着哀婉。 “殿下日后也会杀了我吗?” 陆辞川避开她的眸子:“别说这些没用的话……先包扎伤口。” 谁知,东方晗竟然铆足了力气推开了他,捂着染血的臂膀,脚步虚浮地朝府外走去。 望着女人柔弱却倔强的背影,陆辞川心头一酸,随即嘴角扯出一笑:“没想到兔子也有脾气。” …… 是夜,陆辞川端坐在书桌前,凝视着东方晗留下的字—— 风禾尽起…… 烛火跳动着映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半明半昧。 “主子……” 侍从云峰进入书房,“刚才大理寺来报,瑞王殿下在狱中凭空消失。” 陆辞川沉眸:“又是在狱中消失?” “主子,属下总觉得最近朝堂内外不安宁。” 陆辞川道:“这朝堂有几日是真正安宁的?” 脑海中,不知怎地浮现起东方晗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 “咱们的小女皇还傻傻的求本王庇护,可是眼下就连本王也不知道是何方势力对齐、瑞二王动了手。” “会不会是长公主?”云峰猜测。 陆辞川摇头:“在她的封地安临,也许她有这本事,但这是在京中,是本王的地盘,倒不会给她下手的机会。” “那会是谁?” “不用费尽心力去猜测这些,咱们且行且看。” 陆辞川站起身,拍了拍云峰的肩头,言罢,披上大氅向府外走去。 云峰不解:“主子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 “进一趟皇宫,看看咱们的小女皇是不是被今日之事吓丢了魂。” “主子……现在这个时辰,宫门已经下钥了。” 陆辞川挥袖离去:“进宫又不止那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