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尧安撇眉看了一眼,那成色就连府上稍微有品阶的仆人佩戴的玉佩都要比手中的那块好. 再一听闻刀客二字,更是稀奇,想必是尉迟以前结识之人。从尉迟回到长安城后这是第一次有江湖人来找。 “带到前厅吧,我洗漱好后就会去,顺便把家里的好茶奉上。” 尉迟抿了下嘴,用手掂量了两下玉佩,竟忘了身旁准备早朝的武尧安。 待尉迟再出来之时,那武尧安早已离去。 “仡卡前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尉迟拱了拱手正要坐下看到跟在后面一起而来的循俨,又起身介绍了起来“这是循俨,我堂哥。” “堂哥,这位是仡卡前辈,苗刀熟练的技巧再江湖上是数一数二的,要是你还想切磋也可以找仡卡前辈。” 几人又行了礼尉迟连忙喝了口茶,好歹府上的人还给武尧安身边的侍卫拿了个食盒才让她们离开。她这是知道有人来找自己,一高兴啥都没吃就跑了过来。 两口热茶下肚,见仡卡没有说话尉迟抬头又问了一遍。 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她尉迟是鄂国公府出来的,所以能找上来绝对是有什么问题需要帮忙。 “前辈此次来长安,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此话一出那仡卡放下茶杯跪在了尉迟面前,“实不相瞒,确有一事,唯有少侠才能帮忙。” 尉迟见状也急忙起身,与循俨两人合力才将仡卡扶起。 “前辈这是做什么?真是折煞我了。” 仡卡起身眼里含着泪花被俩个人扶着坐到了意一旁,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局促了起来。 “上个月,老家沧州的一户很有威望的地主家突然起了火灾,本以为是天灾,可没想到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尉迟表情略微有些凝重,她心里明白,要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仡卡不可能从沧州找到这里。 可循俨却有所不同,像是在听那街边的说书一般。 “我那时在黔州,等我回到沧州已经有五户类似的事情发生,都是很有威望的乡绅。要知道江湖人只会管那种小打小闹的恩怨。我也曾经像周围人打听过,并不是江湖恩怨。” “那官府呢?”尉迟回想了一下,这么大的事情她好像并没有听说,沧州好像并没有上报过来类似的案子。 “官官相护,那新上任的官老爷听闻是长安城里大官的远方亲戚,与沧州的一些商贾为虎作伥。” 尉迟低头又喝了一口有些微凉的茶水,这事情不算小,可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权利去管这事情,如果是在江湖就好了,大不了把那些人抓出来教育一顿。 “仡卡前辈,这事情还得容我从长计议,实不相瞒我也不过是个有名无权的小官。”尉迟苦笑着扯了个嘴角。 如今武尧安因为太尉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可事情堆到了自己的头上于公于私都不应该推脱。 “是我唐突了,只想着为弱者伸冤,却没有考虑到你的难处。”仡卡说完低下头。 “您这是什么话,如若我没有身披官服,听闻此事我定先将他们绑了再说。可如今我食君之禄,还要依照章法行事,但您放心这事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见对方这般承诺,仡卡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道谢离开了鄂国公府。 “你打算怎么办?口说无凭要不我让府兵去调查看看?”循俨听完了话本也没闲着,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这事并没有上报给朝廷,就算是大理寺也不能下去督察,刑部又不会管这种事情,只能让自家的府兵先去查查看。 这江湖人他不知道,可以尉迟的性格见到这种事情都要拔刀相助,更何况是与她差不多的江湖义士呢?怎么会绕远到这里来求助? “先不用,派几个人去盯着他。”尉迟说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得。”循俨应了一声没有多问,长安城鱼龙混杂他也只当是尉迟担心对方的安危。 “我要去大理寺了,再不去我的俸禄可就没了。” 一到大理寺尉迟便看到两个灰头土脸从外面走回来的人,便开口问道: “怎么你们两个一起回来的?大人呢?怎么没有见她。” “昨夜虞部郎中家烧起来了,今早才扑灭,大人还在那边。” “这不是府衙的事情?怎么大人直接去了?”几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卷室的方向走着。 “府衙的人不是被大人抓紧来了嘛?我们回来也是为了把他放出来去查案。” 大吴说着尴尬的笑了笑,行了礼后便向后院关着犯人的方向走着。 听闻此尉迟点点头,看着整理文书的小吏走来,拦住对方说道:“近月里沧州的案子都呈上来,我要再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 “回寺正,近两个月沧州那边都没有送过来需要复核的案子。” 尉迟转身屏气凝神的看着身后的小吏,随后更是疑惑,疑惑这人是不是在敷衍自己。 “这个,可是我们大理寺有名的过目不忘,他说没有就是没有。” 大力说着讲胳膊搭在了那小吏的肩膀上,只见那小吏一脸嫌弃的扔开大力的胳膊。 “秉寺正大人,最近两个月确实没有案子送过来,不过重阳节前后却有一个案子。” “什么案子?”尉迟追问着,就连一旁站着的大力也跟着好奇了起来。 “那写卷宗的人是个新手,说的有些含糊其辞,又没有将事情的的原貌说明,给唐大人看过后我就直接驳回让其从新记录,可这都三个月了也并没有见到新的卷宗。” 那小吏说完一脸正气的看着几人,尉迟点点头,看来这沧州确实有事情,不过真相是如何却不是她在这里可以妄议的。 “那你可有记得卷宗上的内容?”既然是过目不忘总应该能记住点吧? “大人,你太为难我了,每天我要看几十个案卷,重阳到现在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了,能记住它是什么时候送来的已经是脑袋灵光。” “大清早的在这里做什么?也不嫌外面冷?”武尧安缩了缩脖子,纵然自己穿的在多,也替这几个人感觉到了一些凉意。 看见武尧安脸上也是有几道灰尘,尉迟将头撇去一旁,免得当面笑出来。 “大人,您昨天要的卷宗我已经整理一些出来放在了您桌子旁,剩下的中午应该就可以送过去了。”那小吏还是一副公正不阿的模样行了礼。 武尧安点点头,又看向大力“该来的还是躲不掉,既然回来了就继续查案吧,让你们回来提人,人呢?” “回大人,大吴已经拿着您的赦令去了。估计马上就能过来。” 武尧安有看向尉迟深吸一口气想要说些话,可话到嘴边还是憋了回去。 “大家都各忙各的去吧。” 待武尧安走远,大力又拉着几个人开始小声嘀咕了起来。 “看到了嘛?她早上从宫里回来就这模样。我说是今早被弹劾了吗?怎么脸色那么臭?” “脸色很臭吗?” 尉迟回过神来看了两眼旁边的几个人,刚刚想事情太过于入神,并没有仔细观察武尧安的神态,再说那人从今早出门不都是这幅样子? “看来您跟她在一起时间还是太少,那表情多半是在朝上跟人吵起来了。” 大力拍了拍尉迟的肩膀,一副你还要多学学的姿态。再一抬头便看到了提着人回来的大吴。 “得了,我得去查案子了。” “这案子你们两个查?” 按理说黄岐官位也不算小,就算是武尧安直接去查也未尝不可,更何况这火起的太突然。 大冬天的,又不是什么秋季干燥的时候,那些无人居住的庭院雪都有半个人厚,怎么会无缘无故起火。 “大人说了,这个案子太简单,让我们来协助府衙查案。” “哦?”正当尉迟准备更深入得了解一下的时候,几人四下散开,随后就听到武尧安的声音阴测测地从身后传来。 “寺正要是没事做,就跟我来。”看着尉迟跟自己走了回来,武尧安又阴阳怪气道:“友人相聚,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食君之俸,大理寺的事情更重要一些。”尉迟说完看着守在身旁的小吏挥了挥手手,待屋子里只剩二人之时才再次开口说话。 “黄岐府上的事情你不查了?” 尉迟话音刚落,外面进来两个小吏,两人一起扛着一个能把人装下的木箱。 “大人,黄岐黄大人府上的那些尸体已经送到了仵作那里,这些是从那些尸体身上拔下来的东西。” 武尧安看着木箱应了一声,随后起身走到木箱旁边摆了摆手,室内又剩下她与尉迟二人。 “谁说我不查?来寺正过来看看这里的东西。” 尉迟看了一眼武尧安,又看了看木箱。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那些尸体难道不是火烧死的? 三步并两步,尉迟快速走到箱子前,低头看了一眼箱内的物品,不由得有些吃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