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刘启还真没想过。 志向算不上,若要说目前唯一的想法,那便是坐稳这太子之位,确保自己有朝一日,能够顺利登上皇位。 至于说是让大庆的子民衣食富足,这也只能够算是心底里的一份理想而已。 或许在这一刻,别人可能会说,劳资要的是这天下!是万民的君主,或是要征服全世界什么的。 可想了想之后,刘启却照实而说。 “本王如今能想到的,只是让我庆国富强,仅此而已。” 闻言,吕良原本平静的眼神中,骤然冒出一缕精光。 “正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与其他的王不同,殿下没有寄望于虚无缥缈的未来,而是着眼于目下,小民深感佩服!” 沉默良久,刘启轻笑一声。 他想要听得可不是这种恭维之言。 “你想要问的,本王已经回答你了,即是如此,先生可有高论?” 吕良轻笑一声。 “哈哈,小民当然有!” 刘启心中微微一颤,眼中中有些期待。 “请先生不吝赐教。” 当即,很是客气的伸手示意,两人坐下交谈。 既是请教,自然不能继续摆谱。 总端着太子的那副架子,在刘启想来,只会让人觉得,是一个就会装13的傻x。 吕良笑,高人模样的挥了下衣袖。 在刘启的相像中,接下来大概就是要跟武侯一样,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了吧。 “小民以为,庆国应当行王道之路。” 王道?听起来似乎听牛x。 刘启顿时来了兴致,将身子微微前倾了一些。 “何为王道之路?” 吕良继而娓娓道来。 “在下以为,庆国应当学习宋国,施行仁政,停止刀戈,与其他国家进行交好,或纳贡、或献人献宝。” “凭借庆国积累下来的底蕴,在下便敢保证,不出几十年,庆国便可成为诸侯中最为富强的国家。” “届时,庆国傲然于诸雄,百余年内,绝不会有其他的国家,敢动任何的心思,殿下,亦可成为一代雄主,千古流芳,此乃王道也。” 可刘启听完,心中却是撇着一股火,差点没忍住直接对他叫骂。 他这番言论,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 但实际上,却是与杨文渊一党的政见,几乎是没有什么的分别。 说的好听,与之其他国家交好,说白了就是暂时隐忍,最可气的是还要纳贡、献宝献人,真到了那个时候,是不是还要献地啊? 他也说了庆国底蕴丰厚,积累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当孙子不成? 虽然他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此这般,庆国必然会越来越富强。 但这是想要一个很长的过程,几十年,自己都老个屁的了,就算有幸看到国家富强,自己也成为一代雄主,那也是个窝囊的主子。 而这,绝对是刘启想要的,更不是庆国子民,想要看到的。 屈辱换来的富强,岂能被称为真正的富强? 王道,狗屁! 刘启什么都没说,冷笑一声之后,不屑的打量了吕良一眼,当即拂袖而去。 在他心中,吕良哪里是什么高人,不过就是个道貌岸然,有些胆识的商人罢了。 大才之态的外表下,藏的竟是一颗腐朽之心。 刘启很是失望,还以为吕良会成为自己手下一位能臣,终究是看走眼了啊。 刚回到府上,就遇见了从南营回来的秦尉。 “你回来了?白将军怎么说?” 能感觉的到,太子好像有些不太高兴。 “殿下,咱们进屋说吧。” 到了屋中,刘启的兴致依然不高,等待着秦尉的汇报。 “殿下,到了南营后,我把袖箭给白启演示了一遍,又跟他讲明了操作的方式。最后问他,可否作为部队之用...” “他是怎么说的?” “白启将军是这样回答的,此等器物,若是用于部队兵士所用,必然能大大提升兵士的作战能力,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说到这,刘启的胸中烦闷稍缓,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但是,白启又说,此兵器虽有利,但目前而言,弊处更甚!” 刘心的心顿时一沉。 “什么弊端?” “一者,是否能够确保,此兵器之法不会外传,是否很容易就能够制作的出来。” “若是两军交战,很容易便可被敌国拾取,到时若是模仿出来,配给自家的军队,反倒是会成为对战我国的一大利器。” 刘启深吸一口气。 “这点,倒是不用太过担心,虽然本王是让那铁匠制作的,但零部件,本王都是分开了很多的地方配作而成,其中一些隐秘的地方,本王也没有跟他说,是东西拿回来,本王自己组装的。” 秦尉点了点头,眼中有些担忧。 “殿下,一个兵器当然可以如此,若是放到铸造坊批量生产,难道还每一件都由您来组装不成。” “还有,东西是研究出来的,他国看去,若是模仿制作,又当如何?” 刘启双手拖着下巴,沉思了一会。 “你先讲,他说的第二个弊端是什么?” “殿下,此物虽然是兵器,但实际上却是暗器,而且是要比任何暗器,更为便捷,其伤害能力,也过之而无不及。” “倘若有人带着这种暗器,偷偷混进宫中,对皇室成员也好,朝中大臣也罢,都会成为不小的威胁。” “宫中还好,审查严格,这种事情的发生机会还是很小。” “但若是陛下出巡,或是您出巡,此等器物流落至民间,到了平民的手中,就很难进行防备。” 刘启一边听着秦尉的讲述,一边点着脑袋。 “还有呢?” 秦尉摇了摇头。 “别的就没了。” “白启说了,若是殿下能够将这两样弊端解决,此物可作。” 奶奶的,自己好不容易研究出来了个好东西,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麻烦。 今天怎么哪件事都不顺呢? 见着刘启愁眉不展的样子,秦尉不禁忍不住的问道。 “殿下,可是有什么愁时。” 刘启哼笑了一声,便把今日见吕良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 “好吧,袖箭的事情,容本王再想想,要是没什么事,你回去休息吧。” 可秦尉并没有走。 “殿下,末将心想,那吕良既然如此胸有成竹,定然不是一个无能之辈。” “倘若是跟朝中大臣一样的想法,也就没必要跟您说了,有没有可能,他是故意的呢?” 听到这,刘启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连眼神,也开始变得越发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