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书院这五场考试分别是礼法,舞乐,棋艺,书画,以及诗词文章。 今日考的便是礼法。 此时那些早就报完名的考生已经陆续凭借报名牌子进入东篱书院等着参加考试。 陆闲还真没想到这东篱书院的入院考试竟是这般苛刻,这选拔的根本就是全能之才。 书法是真本事,诗词文章是抄的,其他的陆闲都不擅长,特别是舞乐。 陆闲五音不全,跳舞犹如僵尸。 况且总不能在考试中表演《双节棍》吧? 即便这样,今日陆闲还是来了。 因为他知道,会不会礼法,会不会下棋,会不会画画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脑子里那些诗词文章随便扔出一篇,皆足以在大尧国的文坛上掀起惊涛骇浪。 如此一来,还怕敲不开这东篱书院的大门? 果然,那学生一脸歉意的说道:“数日前兄台就应该到此报名的,现在晚矣。” 陆闲淡淡一笑。 他从怀里取出他今早所写的那首诗,递了过去。 那学生一见,并没有丝毫不耐烦情绪,双手接过。 “敢问兄台,这是何意?”那名学生问。 “你看了便知。” 那学生轻点了下头,打开那纸,脸色那淡然情绪瞬间被讶异情绪所替代。 “好字!好字!” 他抬头深深看了陆闲一眼,已然被折服。 这字足以登堂入室,此等从未见过的书法足以流传千古。 片刻之后,讶异情绪又被震撼情绪所替代。 他目光艰难从那纸上移开,用一种极度震撼的眼神看着陆闲,随即郑重行了个大礼。 “在下杨荣,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陆闲。” “烦请陆公子在此稍后片刻。” 杨荣又行了个大礼,带着那张纸匆忙离开,再无先前的从容不迫。 一旁的宁婉儿有些傻眼。 她好奇陆闲在那纸上写什么了,那东篱书院的学生竟然瞬间对他这般恭敬。 突然间想起不会就是昨日那两句不知道从哪来抄来的诗吧? 她用担忧的眼神看着陆闲,斟酌着言语:“东篱书院那些老先生皆是学富五车的大儒,你那两句诗……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你是不是觉得,我那诗是从哪里抄来的?”陆闲问。 宁婉儿很想反问说难道不是? “你猜对了,那的确是我抄的。”陆闲也不隐瞒。 “……” 陆闲信心满满:“不过即便是东篱书院里那些学富五车的老家伙,也不可能读过我抄来的那诗,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被揭穿。” “……” 宁婉儿傻乎乎的看着陆闲,就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似的。 她艰难开口问道:“你所说的可有真话?” 陆闲注视着宁婉儿那双眼睛,一脸真诚:“你能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什么?” “眼……眼屎?” 陆闲赶紧用袖子将眼角处那一坨眼屎擦掉。 “你再看。” “眼屎没擦干净。” “……我没想到你还挺幽默的。” 宁婉儿很想说我说的是实话啊,我的确只看到一坨眼屎。 陆闲说:“事实上从昨日到现在,我对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只不过你不相信罢了。” 宁婉儿深深看了陆闲一眼。 牙齿微微咬了咬嘴唇,犹豫了片刻,这才轻声问:“那……昨日之前呢?” 陆闲耸了耸肩:“昨日之前关我屁事。” “……” “我知道你心里有所疑惑,觉得从昨日开始,我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宁婉儿下意识的点了下头。 陆闲想了想说:“这样说吧,曾经的那个陆闲已经死了,从昨日开始,全新的陆闲横空出世。” “但无论怎样,在这个世界,我就是陆闲,你的丈夫陆闲。” “你若觉得待在我身边是一种折磨,真的没必要继续委屈自己,我会帮你铺设好一条道路,至少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宁婉儿听不太明白,但似乎又听明白了。 莫名的又有些触动,又有些疑惑,有些迷茫。 总之心情很是复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啥。 最后轻声说:“你是我的相公,只要你不休了我,我自会待在你身边的。” “我若休了你呢?” 宁婉儿没回答,但是陆闲从她那眼神里看懂了什么。 陆闲叹息:“你真没必要这般委屈自己。” 宁婉儿看了陆闲一眼。 “这就是我的命。” 陆闲很是无奈。 “我真的想休了你拍拍屁股走人,但是一想到要休你你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而且冬天快到了,也的确需要一个女人来帮我暖被窝,凑合吧。” “……” 宁婉儿心生的那一丝触动以及期盼瞬间喂了狗。 “走吧,到处逛逛,前方那台子有字谜游戏,咱们过去凑凑热闹。” 宁婉儿本来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理陆闲了,但是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说:“那位叫杨荣的公子不是让相公在此等候?” “我又没答应他。” “……” 让陆闲没想到的是,他跟陆婉儿尚未来到那台子跟前,便被几名突然间出现的官兵给拦了下来。 宁婉儿不知道发生何事,心中害怕,下意识的就拉扯住陆闲的手。 陆闲眼角余光一瞥,便看到站在人群中的二姐夫赵玉东,看到赵玉东嘴角那一抹冰冷。 赵玉东自然是不愿意被陆闲纠缠上的。 到时陆闲一声“二姐夫救救我”,他是露面还是不露面? 立即潇洒转身走人。 陆闲收回目光看向面前那名官兵,赔着笑脸问:“几位官爷,不知找小的所为何事?” 那名官差面无表情:“有人指认你方才故意在人群中推挤,偷了他的银袋子,你这跟我们回去衙门接受调查。” 宁婉儿脸色一变,急忙说道:“官爷,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证据确凿,哪里来的误会?”那官差一副没有证据不会乱抓人的刚正不阿模样。 陆闲握了握宁婉儿的手,示意她放宽心。 他看着那名官差问道:“不知那人是何人?” “到了衙门你就知道了。” 停顿了下那官差又说:“不要试图拘捕,闹出大动静,否则罪加一等!” 陆闲觉得这名官差这威胁很多余。 “官爷说笑了,小的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向来老实巴交,奉公守法,既没有能力反抗,也万万不敢反抗。” 话锋一转:“不过小的能不能劳烦官爷稍后片刻?这样的,东篱书院的一位名叫杨荣的学生让小的在此等候,他想必是快要过来了。” “等他来了,小的跟他说下,在跟你们回衙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