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刑部的捕快对视一眼:“六殿下,这会不会有点太过于......” “一点都不,这些百姓,你不吓唬吓唬他,他们根本意识不到事情有多严重。 等到这些颂灰教的家伙进入到了京城的地界,开始蛊惑民心,拉拢一大批教众形成规模的时候,再想解决,可就不容易了。” 秦天的话音落下,这几名捕快也是连连点头。 事情解决了还好说,若是事情解决不了,最后这罪责落到了他们的头上,那可真是有苦说不出了。 算了算日子,从伊安珊传信给自己到现在,也不过是五六天的时间,五六天还不足以让这些颂灰教教众,从陇南地界,涌入到京城之中。 这告示张贴四五日的时间,京城之中大大小小的百姓们也就都知晓事情的严重性。 而这几日的时间过去,秦政所规定的,征收政税的时间,也就已经到了。 在大魏的皇宫之中,秦政特意命人为秦天安排了一个新的部门。 寻常的税收,都是由户部负责,而秦天所收的税,可都出自朝堂百官,这些人的身上,自然不能再单独交由户部,否则的话这户部的权力也实在是太大了。 新的这部门,就叫政税司,秦天作为政税司政税使,没有品阶官阶,整个政税司上下,只有秦天一人。 秦天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还能穿上这一身的官袍,紫底赤龙袍,放眼整个大魏之中,也是独一无二的官袍。 要知道,上至正一品,下至不入流,没有任何一人的官袍之上,能绣上龙,唯有秦政,常服赤底金龙,平日里身着龙袍。 而秦天这官袍,是秦政命人临时赶制出来的。 这官袍,足以彰显了秦天在宫中的地位。 虽然没有品阶官阶,但是秦天的权力,却是相当不低。 这一日,秦天登上宣政殿,以一个官吏的身份,参加早朝。 起了个大早的秦天浑浑噩噩,如今已经快要入冬,此时此刻天都尚且黑漆漆一片,冷风划过,冷的人直达寒颤。 一路上,秦天只觉这些官员当真是能熬,一辈子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到了宣政殿前,众人立于殿外,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这宣政殿大门才缓缓打开,秦天随众人一入其中,周遭金碧辉煌,两侧三十六根盘龙住撑起了整个宣政殿。 正前方那金黄四溢的龙椅之上,秦政四平八稳坐于其上,不怒自威。 秦天等人排好位置,行礼跪拜:“臣等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随着众人起身,秦政端坐龙椅之上,一旁,安子清那尖锐的嗓子开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不多时,一道身影迈步而出。 秦天认得此人,是吏部尚书,候士郎。 “启禀陛下,臣有一事言说。” “爱卿但说无妨。” “不久之前,陛下要求大魏之中的经济提升,各司收益需在一年之内达到五倍的增长,依臣所见,此事难成,若执意如此,恐大魏上下黎民百姓会苦不堪言。” 候士郎的话音刚落,周遭一众官臣纷纷附和。 人群之中,秦天挑眉看向这候士郎,作为吏部尚书,候士郎可以说是正二品官员之中,最为顶尖的存在,属于是独一档,断层一般的掌权者。 大魏之中,有着金吏部,银户部的说法,说的就是这吏部权力之大,在朝堂之中所处地位堪称一览众山小。 吏部掌管百官分配调令,罢黜官职之职务,何人敢招惹? 这事情这么多天,没有人言说,上面那几个以左相为首的正一品官,恐怕也都是不敢去触秦政的霉头,各个都不敢妄言此事。 而再往下,能出面言说的,也唯有候士郎一人。 莫要看大魏中皇子们的争斗不休,但是大魏正处于一个巅峰期,朝中百官可不都是各个腐朽不堪。 似他候士郎,就敢直言此事,指出秦政的不对之处。 这事情,就得有个人当出头鸟,有人当出头鸟,那众人就都会跟着附和。 其中犹以工部,和工部之下的各地方布政司,吵的最厉害。 这事情解决不了,掉的可是自己的脑袋。 而至于户部,以及其余几个稍稍跟国库钱财挂钩的部门,却反而似乎并不在乎。 秦天扫了一眼这几人,心下明白。 这些家伙,以户部尚书司徒藤为首,都是太子秦均的人。 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巴不得秦政多搞点幺蛾子出来,这事情若是办的不好,各地百姓起义,大魏可以说是一步棋差,便满盘皆输。 到了那时候,对秦均可就是有利的,他们怎么可能插手此事? 秦天身侧,一个看起来约莫三十上下的男子低声道:“你这官袍,怎绣的是龙啊?敢问大人是几品官,任何职务,竟有如此对待?” “无品,任政税司政税使。” “原来是六殿下,失敬失敬。” 这男子不动声色,就连说话的时候嘴皮子都没有动弹一下。 秦天深知,这家伙在早朝上摸鱼,恐怕不是一次两次了。 “在下江西布政司承宣布政使,从二品,虎如。” 江西布政司,承宣布政使,这虎如放在江西之地,等级可不比胡修的老子,两江总督胡哨光要差。 “地方布政司,怎到京城中宣政殿来参议?” “这几日不是宫中改革,特被调宣回来,凑个热闹。” 虎如缓缓道,秦天心中了然,前方,以这吏部尚书候士郎为首的众人,还在吵的不可开交,秦政身侧,安子清大喝一声:“肃静!” 众人缄默不言,秦政手叩龙椅,整个宣政殿中发出哒哒的声响。 良久,秦政看向了左相左川。 “左相以为如何啊?” “老臣以为,此事可行,却不只以各司各部为根底,有的部门不善聚财,有的部门极善聚财,应该行于大魏,而非某人某事。” 话音落下,秦天心下一突。 这左相,不折不扣是出了个馊主意。 今日到了这宣政殿上,秦天才发现,朝堂之上的争斗,远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