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派使,其权力,在大魏朝堂上下官员之中,正三品以下,都可直接入府查探,完全无需去管其他。 秦天若是听到什么风吹草动,此人家中藏有黄金万两,那直接调遣周品前去,便可查个究竟。 而典簿,说简单也简单,说大也大。 其所掌的并非太常寺那样,关乎大魏上下历史的文本记载,而是整个大魏正三品以下官员,俸禄和各种奖赏的金额记载。 如此,这政税司的典簿,可以说相当于掌管了整个户部的内部账簿。 至于这最后由卢伟才所担任的政税司调度,才是秦天觉得最为不合理的一个官职。 卢伟才没有任何的官品官职,但是在大魏之中,凡和政税相关,卢伟才可以担任正三品以下,任意一个官员的职位,掌其职务,行政税方便。 整个政税司,如今也已经定性,加上秦天,就这么四人。 就算是再有人加入进来,这所掌的权力,也不可能和秦天手下这三人相媲美。 三人就已经足以扰乱整个朝堂,若是再多,那这大魏的朝堂之上,就是秦天政税司一家独大了。 虽然有着正三品以下这个限制,但是即便如此,在秦天看来,也是相当的不得了。 秦天不知晓秦天娇到底是用什么法子,说服了秦政能给政税司行如此的方便,但是秦天却明白,这份大礼,定然是秦天娇给的。 “这么大的恩情,得报答啊。” 如是想着,秦天长出一口气,拿出了昨日里虎如交给自己的那纸条。 其上记载的第一个名字,名叫丁勇。 这丁勇在大魏之中,是正四品官,为杭州知府。 与虎如比起来,差了极大,但是这杭州知府,却能大肆的榨取民脂民膏。 秦天先是命魏松去户部调此人的俸禄和近年奖赏来,不多时,魏松拿着几本账目回来。 翻阅过后,这丁勇一月所得,俸禄也不过才二十四石米。 二十四石米什么概念? 一两银子大概两石米,也就相当于一州知府,一个月的俸禄也不过十二两银子左右。 大魏之中的俸禄极低,这是由来已久的问题。 十二两银子听起来不多,但实际上却也不少了,一年下来将近一百五十两,足够一个五十口大家一年的吃穿用度。 但是对于一个杭州知府来说,显然还是少了。 在魏松带来的杭州府记之上可写的清清楚楚,知府府邸,就住的是八进八出大院。 单单这院子,丁勇从任职干到退休,都挣不来买下这宅子的钱。 如今,两江之地,包括浙地,苏地,这些临海大省,近些时日不少官员都被宣召到了京城之中。 而这丁勇,便是其中之一。 丁勇本就是出身京城,后被外调到了杭州担任知府,这在魏松带回来的杭州府记上都有详细记载。 秦天摸着下巴:“走,周品,随我前去这丁勇府上,一探究竟。” “是。” 周品不卑不亢,跟在秦天身后,二人离开了宫城,前往这丁勇的府邸所在。 即便是在京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丁勇的宅院,依旧是四进四出。 京城之中不少如同崔府崔元山这样,年入十万两黄金的大商人,住的也不过就是四进四出,丁勇一个杭州知府,每年的俸禄才不到两百两银子,凭什么住? 秦天带着周品,二人驾马,径直前往丁府。 随着秦天叩开房门,门房一见秦天,眯着眼睛:“这位大人,不知您是何官何人?” 闻言,秦天忽的咧嘴一笑:“无品。” “五品?是正五品还是从五品啊?” “无,品。” “哦,无品,那就是没有官品,不入流的官?” “也算是吧。” 门房眼中明显闪过一抹戏谑,不屑:“我家大人近日繁忙,若是大人没有什么要紧事,还就请回吧,这些时日不便见客。” 秦天摇了摇头:“有要紧事,天大的要紧事,你且通报丁知府一声,此事若是解决的不好看,可就是抄家的头等大事。” 话音刚落,这门房刚想要讥讽几句,你个不入流的官,还敢如此大放厥词? 但转念一想,抄家,那自己这样的门房,可算在其中。 这门房登时惊的一身冷汗,瞥了一眼秦天,快步跑回到了院中,甚至一句话都没有多少。 “呵,狗眼看人低。” 一旁,周品冷哼一声,眼中写满了厌恶。 秦天摇了摇头:“这也正常。” 时间最不缺少的,便是狐假虎威之辈,这丁勇担任杭州知府,实打实的不是个小官,杭州之地,油水何其的多? 让丁勇担任这职位,求他办事的人,又得何其多? 久而久之,这门房自然是不把低了丁勇官品的人放在眼里了,尽管他只是一个门房。 屋中,丁勇脸上愁云不展。 政税司的确立,与其说是收税,倒不如说是凭借着这个机会,给大魏清查贪官污吏。 而他,正是贪官污吏中的一个庞然大物。 有些事,不上称四两重,上了称,就是一千斤也打不住。 他丁勇的事,最是见不得光,没人查便罢了,但凡有人查,蛛丝马迹,边边角角,有的是他处理不干净的。 单单这府邸,你凭什么住? “老爷,老爷,外面有人来了。” “什么人,不是说了近日不见吗?” “那人一身的紫色官袍,上面绣的蛇,还说什么,老爷你要是不见,可就是抄家的大事!” 门房脸上写满愤恨,似乎是在为丁勇抱不平,就差说出那句老爷快去教训教训这个黄口小儿了。 而门房却没有注意到,听到了他的形容后,丁勇浑身战栗,脸色煞白一片,额角已经漫上了密麻汗珠。 “快......快......” “快?快把他们撵走吗?” “快把六殿下请进来!” 丁勇几乎是用吼的声音,大喝道,整个人瘫软的靠在了椅子上,他如何也没有想到,秦天第一个找的,就是他。 门房不明所以,却也快步离开回到了门前。 此时门房毕恭毕敬,脸上满是赔笑,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让您二位久等了,我家老爷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