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祎摇头了:“味道不对,一股醋酸味,不是甘蔗酿酒的味道。” 木桶里的酿酒不能沽卖了,只能倒掉重新换一种甘蔗渣稀释和酵母方子,继续进行验方,直到酿造出来酒水。 “丑奴。” 卢祎指着木桶说道:“倒掉木桶里的酸水,换一种方子重新酿造酒水。” 卢庆之天生蛮力,二三百斤的磨盘都能扛起来,拎起来沉重的酒桶很简单,只用了一只手就把酒桶扛在了肩膀上。 “稍等。” 卢一斛赶忙拦住了,狡黔的说道:“酒水没酿造出来,还可以当做醋来卖,少说也能换几斗粮食。” 卢氏坞堡的丁男和次丁男,卢一斛平时在卢祎面前老实敦厚,到了外面就完全不同了。 出了名的奸诈狡黔。 天生一副商贾脑子,沈兰淑织出来的练布交给卢一斛发卖,价格往往都会比市价高出一、二成卖出去。 卢一斛拿着木瓢尝了一口醋酸水,脑子活泛了起来,准备拿到市肆当作醋来卖。 家里缺粮食,能够卖出去当然是好事。 卢祎点头了:“阿尼小心为上,别被贼捕掾抓到了。” 酒、醋、面等市肆买卖,需要拥有县署发放的凭照,方便收取门摊课程,一种按照市肆店面计征的商税。 酒醋课属于朝廷正税,不仅要收取贩卖时的门摊课程,还要收取酿造作坊的酒醋课。 卢氏坞堡没有凭照,更不可能对外公开坞堡酿酒的情况。 卢一斛只能偷摸卖掉,市肆又有贼捕掾抓捕贩卖私货,一切都看他的本事了。 只要被抓了,免不了遭受牢狱之灾。 卢祎补了一句:“族里没有五铢钱给你缴纳脏罚钱了。” 卢一斛拍了拍胸膛:“郎的本事二哥还不了解,虽说经学制艺方面不如二哥,弓马骑射方面不如三哥,但是要说起商贾一道,整个东斄乡没有比郎更强的了。” 卢祎点了点头,这倒是实情。 卢一斛七八岁的时候,曾经被拍花子拐走了,那时父亲还活着到处寻找都没找到,都快要急疯了。 隔天,卢一斛自己回来了,肩膀还扛着一袋粮食。 卢一斛没被卖掉,凭借伶俐狡黔转手卖掉了拍花子,那时的他不过七八岁,传为了一段乡间奇闻。 卢祎身边有了奸诈狡猾的卢一斛,酿造酒水没成功也不用担心了,再次废物利用,当做醋水卖掉。 “这桶交给阿尼了,丑奴重新拿出一个桶进行甘蔗渣的稀释。” 卢祎做出了安排:“放入的酵母也要用戥子称量过后,换成新的配比方子。” 一切照旧,地窖里重新用甘蔗渣酿酒。 接下来的几天里,卢祎不停的尝试,地窖里多了七八桶醋。 经过了将近十次的失败后。 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子。 “不错。” 卢祎尝了一口木瓢里的酒水,眼睛一亮:“就是这个味,蒲桃的味道,酿酒的第一步总算是成了。” 卢庆之守在旁边,双目无神,再也没了刚开始的炯炯有神,持续的酿酒失败让他已经麻木了。 “郎尝尝。” 卢庆之精神一振,眼巴巴看着卢祎,想要尝一口甘蔗渣酿酒:“二哥,快给郎尝一口。” 卢祎笑了,手里的木瓢扔给了卢庆之:“别喝多了,这只是原酒,接下来还要进行蒸馏。” 地窖里还有一人。 沈兰淑从不饮酒,听到卢祎说了一句酿造成功了,心里欣喜,俏脸露出了温婉笑容:“二郎自从半年前落水被救上来以后,整個人完全不同了,变得好学,也有了亮拔不群的气度,如今更是用甘蔗渣酿造出了酒水,当真是祖宗保佑了。” 沈兰淑说话时,看着长相俊朗的卢祎,恍惚间似乎看到了死去的夫婿。 思念成疾。 夫婿刚死的那段日子,她几乎是整天以泪洗面。 沈兰淑忍不住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掌,摸了摸卢祎的俊朗脸庞。 卢祎先是一愣,很快又放松了,伸出手摸着孀嫂的柔荑:“嫂子想起大兄了。” “啊!” 沈兰淑惊呼了一声,红了脸,这才发现眼前的人不是夫婿,只是长相七八分相似的夫婿弟弟。 只是卢祎当前展露出的气度,很像儒雅的夫婿,恍惚间认错了人。 沈兰淑身为孀嫂,竟是与小叔子有了肌肤相亲的接触。 过于羞耻了。 沈兰淑俏脸像是烧烫了茶壶,红的发烫,耳朵根子后面的白嫩皮肤都泛起了一层红晕。 “那.....什么。” 沈兰淑慌张离开了:“奴去给你准备饭食了,早点去膳堂吃饭。” 卢祎看着孀嫂沈兰淑曼妙的身影离开,由于过于波涛汹涌,重心不稳,走过门槛的时候险些跌倒。 谁要是娶了她,肯定不会饿着孩子。 卢祎甩了甩脑袋,压下了心里不该有的旖旎念头。 没办法,沈兰淑汹涌的波涛,纤细的柳腰,身段过于勾人心魄了。 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感受到一股销魂蚀骨的诱惑。 “别喝了。” 卢祎转过身去,看到卢庆之喝的正酣,脑袋都快埋到酒桶里了,踢了他一脚:“赶紧干正事,等到甘蔗渣酿的酒真正完成了,让你一次喝个够。” 卢庆之挠了挠脑袋,尴尬的笑了,像个偷吃豆豉被父母发现的小孩。 原酒酿造出来了,接下来需要进行蒸馏。 卢祎拿出来一种黑釉陶器,样式奇形怪状,一根粗张的柱子,很像是高门士族贵夫人用的角先生。 黑釉陶器不是角先生,用来蒸馏的陶器。 卢祎又拿出了几样黑釉陶器,开始进行蒸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