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微微怔,愣了片刻才转头看向沈思之:“沈教授看出些什么了?” 沈思之转向苏白微:“其实你对他也开始有戒备了,是不是?” “嗯……”苏白微抿唇,有些赧然,“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这样不对,因为时遇两三句话就怀疑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过恋爱脑,太失智了。” “可是你就是忍不住去怀疑。”沈思之了然地点头,“我还是原来那个观点,如果怀疑那你就亲自去探寻,不要听信任何人的说法,自己去看,去判断。” “不过很显然,你现在已经有了大概的判断了。” 苏白微没有否认,转而看向沈思之,问道:“那既然这样的话,教授为什么还会说这样的话来影响我的判断呢?” 沈思之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平时总是一副是是是好好好的样子,我倒是忘了你还有这么伶牙俐齿的时候。” 他抬头看向顾君言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才重新转头看向苏白微:“我并不想影响你,我只想保护你。” 苏白微垂下眼眸,唇边溢出一丝苦笑:“虽然我怀疑他跟钟玉良有所勾结,可是我不觉得他会做出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她抬起头,再次看向沈思之,“不过还是要多谢教授的提醒。” 这个时候的苏白微并不知道,如果她将沈思之的话听了进去,那么就会避免她人生中最为痛苦的一场浩劫。 被两个人讨论的主角顾君言在调转过身形之后立刻沉了脸。 他的车停在离江大不远的一处胡同中,这处小胡同因为年头有些久了,胡同口的路灯坏了好几个却无人修理。 漆黑的汽车就停在这没有路灯照耀的整片阴影之中。 “顾总?” 有人靠着车在抽烟,点点星火在暗夜中明明灭灭。那人看到顾君言一个人回来,立刻踩灭了烟头迎了过来:“您回来了?” 他说完顿了顿,又往后看了一圈,确定只有顾君言一个人之后这才有些迟疑的问道:“就您一个人?” “不然呢!”顾君言的情绪显然非常不好,他冷哼了一声,上了车,狠狠将车门砸上。 那人愣了片刻,朝着另一侧啐了一口,这才撇撇嘴上了驾驶位。 “顾总,出了什么事儿了,难道苏家那丫头对您也起了疑心?” “没有。”顾君言此刻脸上哪还有半分温文尔雅,他的脸在黑暗中显出几分狰狞,“不过是遇到个碍事的,不急,小妮子对我十分信任。” “那就好那就好。”那人笑着转过身,启动了车子,“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步棋太险了,我觉得您就是想太多了,钟玉良那种老狐狸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呢,他肯定不会主动交代车祸的事情的。” “他是答应过我如果我不主动找他的麻烦他就不会把证据交给警方,”顾君言此刻满脸都是烦躁,“可是,你觉得这老东西的话有几分可信?连自己二十多年的兄弟都下得去手陷害,他会把我看在眼里?” 前排的人不说话了。 “算了,既然回来了那就把该办的事儿都办了再走。”顾君言扯开领口的扣子,眼神阴鸷,“时木迁那老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儿子居然都管不住,真是废物!” 前排的男人缩了缩脖子:“时木迁跟他儿子不合是全江城都知道的事情,不过,您觉得他在这件事儿上会帮您多少?” 男人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十分明白,虽然人家父子不合,但是这不代表这人家会帮你整治自己的儿子。 “帮我多少?”顾君言冷哼一声,“连他自己儿子都管教不好,我还指望这种废物来帮我?” “不过,你跟我说得是真的么?时遇最近跟苏白微走得近了?” “千真万确。”前排的男人的脸在车灯下终于显出了些轮廓,如果苏白微在这里一定会觉得惊讶,自己店里的装修师傅居然会跟顾君言坐在一处。 “时遇既然能将钟玉良送进去,那么他手里有我收买刘良柱一家子的证据倒也不奇怪。”顾君言阴沉着脸,“只是他已经跟苏白微离婚了,为什么还会对苏家的事情这么上心。” “时家这位少爷不一向是这样么,随心所欲的。”作为司机的男人哼笑了一声,“那您现在要去哪里?” “老东西在常闻那定了个包厢,你先把我送过去吧。” 车子一路飞驰,很快就在逸致私人会所的大门外停了下来。 顾君言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等到下车的时候,他又成为了旁人所熟悉的那个儒雅的商人。 顾君言跟司机交代了一声,转身就往会所内走去,结果才上了两级台阶,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调笑声。 “呦,这不是我那个在海外忙着开拓市场完全无暇顾及自己养父养母以及妹妹的大忙人——顾总么。” 顾君言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又是时遇这个混蛋。 他脚步微顿,但是并没有理会时遇,继续往里走。 时遇见他不理自己,哼笑一声,上前两步走到顾君言的身侧,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 “顾总,这不符合你护妹狂魔的人设啊,通常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要暴揍我这个辜负了你妹妹的渣男才对嘛。” “哦,我忘了,顾总现在是有把柄捏在我的手上,又怎么会轻举妄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