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郑有信的邀约,顾君言当然不想去,他现在恨不能天天守在阮云的身边。 可这话又不能跟郑有信明说,他正苦恼该怎么拒绝,电话却适时响了起来。 他向郑有信露出歉意的一笑,拿着电话走到了一旁,压低声音问道:“出了什么事?”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顾君言脸色明显沉了下来:“行,我知道了,待会儿我就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顾君言转向郑有信:“郑叔,看来今天我是没这个福气跟您吃大餐了,分公司那边出了点小状况,我得赶紧过去看一看。” 郑有信一听也收敛了笑意,正色问道:“出了什么事,问题严不严重?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顾君言站起来做出送客的姿态,“不过是点小问题,我过去看看就行,就不用劳动您了。” 他说着接通了桌上的内线电话,对隔壁秘书室吩咐道:“小宋,你过来送郑先生下楼。” 郑有信也站了起来:“不用不用,你有事就忙你的就是了,就这么两步哪里还需要她们送我。” 正说着话,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顾君言将郑有信送出门,一再保证:“改天我去看您,好好跟您喝一顿。” 郑有信见小秘书就等在一边,也不好再啰嗦,又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这才转身离开了。 见人进了电梯,顾君言转身将办公室的门关好,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他掏出手机,再次翻出刚才的号码重新拨了回去。 “喂,刚才我这边有外人在,不方便说话,你刚才说什么?时遇见了钟玉良的律师?” “对,”电话那边的人声音压得极低,“而且从时遇出来之后的表情来看,他们两人谈的应该还不错。”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顾君言声音冰冷。 “就是你去医院那会儿的事儿,”电话那边的人顿了一下,“好像他跟那个律师分开后就直接去了医院。” “这个时遇,”顾君言咬牙,“苏家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他非得要把我送上绝路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问道:“顾总,我这头还跟吗?” “跟,”顾君言发狠,“我原本不想把他怎么样,既然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那边的人愣了一下,片刻后有些犹豫的开口确认:“您的意思是?” “找个机会,让他彻底给我老实了。” “是……我明白了。” 时遇跟孟瑶分开后,一个人坐在车里抽了半天烟。 对于孟瑶的说法,他并不觉得意外,顾君言既然已经丧心病狂到能够向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苏成海下手,那么给苏白微制造一些麻烦好像也很正常。 只是,时遇咬牙,根本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就算苏成海真的是他所谓的杀父仇人,那这一切跟苏白微又有什么关系! 时遇将烟蒂狠狠的砸在地面上,一脚油门踩下,汽车轰鸣着汇入了车流之中。 在环城路上绕了四五圈,夜色已经沉沉的压了下来,时遇这才调转方向,往某个地方驶去。 车熟门熟路的停在了距离药理研究所500米外的一条小胡同中。胡同中的路灯稀稀疏疏的,还有几盏不知道被哪个淘气的孩子打碎了,连成大片的黑暗。 时遇将车靠着狭窄的胡同停好,黑色的跑车彻底融进了漆黑的夜里。 他靠着车点了支烟,却没有将烟送到嘴里,就这么任由它自己一点点的燃到尽头。 等到它彻底燃尽,时遇这才将烟蒂扔到地上一脚踩灭,迈步出了胡同。 中心城区的胡同往往连着繁华的街道,从胡同里走出来,满眼的灯光霓虹让人豁然开朗。 时遇扒拉了两下头发,状似无意的往药理研究所的方向走去。 药理研究所虽然地处繁华的市中心,可是门口却异常的安静。 研究所的大门外没有炫丽的灯光,更没有变幻的霓虹,只有一溜明黄的地灯照着书写着江城药理研究所几个大字的名牌。 时遇隔着马路,就这么定定地看着那几个字。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干嘛要跑到这里来,明知道自己进不去,也不可能见到想见的那个人,可是仍旧忍不住会想要过来看一看。 他轻叹了一声,跟着人流穿过马路,走到研究所的大门口,双手插袋看着名牌上的几个大字愣愣的发呆。 手机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时遇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放到耳边:“喂,周衡,怎么了?” “时遇,阮阿姨住院是你要求的?”电话那边的人不是周衡,而是陈乐彤。 时遇愣了一下,唇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啧,周衡真是没用啊,不过一天就撑不住了啊。”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陈乐彤质问,“微微现在不理你了,你就动这种歪脑筋了,行啊时遇,我还是小瞧你了啊。” “我动什么歪心思了?”时遇失笑,转过身背对着研究所的铁门,“周衡呢,坑我呢是吧,既然要跟你家陈乐彤坦白,说一半留一半是什么意思啊?” “时遇,你别胡说八道转移话题,我告诉你……” “啧,”时遇实在懒得跟她继续废话,没有听完就挂断了电话,“这人真是……” “时遇?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