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辰小时候不爱说话,不喜欢交朋友,也不喜欢跟家里的弟弟妹妹玩耍,别人和他说话他就躲避,有一次他喜欢的玩具被小朋友抢走,他走过去二话不说就要打人家。” “那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阿辰被推倒,头撞到石头一直流血,当时我被吓坏了,父亲抱着他去医院,那个小朋友也被吓得大哭,再也不敢推人。 阿辰没有大碍,缝了几针,还是和以前一样沉默。现在想想,那时都怪我们,阿辰好了没几天,我爸妈就出国谈合同,而我跟着男朋友出去玩了。 结果一回来,阿辰就像变了个人,别人和他说话他情绪过大的会尖叫,然后躲在各种地方,经常不见踪影,我爸觉得事态大了,就带他去看心理医生,生怕阿辰留下什么病根。 医生检查结果出来了,说是抑郁症,因为我们经常不在家,他一个人自然就孤僻了,不懂怎么和人相处,我爸妈觉得丢人,从不外传,也没多少人知道。 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阿辰莫名的好了,家里也没在逼他去医院。现在爸妈走了,我也有伴,我就担心这孩子找不到老婆。” 想着幼小的历景辰一个人孤单呆在大宅里,所有困难都要自己面对,沈长清心脏微微泛疼:“阿姨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给景辰找个温柔体贴的女朋友。” 闻言,历逸茹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好,阿姨就等你好消息。” “嗯。” 沈长清在历逸茹那吃了晚餐后就离开了,她一个人顺着Z市中心逛了逛,这里虽没有江城拥挤,但是也人来人往。 她一路想着,究竟是什么才能让历景辰恢复病情? 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沈长清买了杯冰果汁坐在店外,看着手机上“景辰”两个字出神,犹豫了很久,才决定给历景辰拨个电话,不知为何,就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电话才拨过去就被接通,沈长清就急忙喊:“景辰。” 但电话那端并未传来历景辰的声音,只传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装进了口袋里。 周围还有些嘈杂,隐隐约约听见一道清亮的女声:“喜欢……甜……生日……” 几个字眼,最后一句倒听得清楚,是整齐的“谢谢光临”。 嗯? 难道景辰有女朋友了? 还和她一起逛商场? 沈长清脑海浮现历景辰带着一个女孩子逛商场,她脸色一黑,没等对方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她心里有些乱糟糟的,像是自己心爱的蛋糕被别人咬了一口。 晚上。 沈长清在酒店的床上辗转难眠,如果历景辰真的有女朋友,那为何还带自己看电影呢? 还是再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如果景辰真有女朋友,邀约来家里试探下对方品行,再做决定也不迟。 沈长清从床头柜拔下充电的手机,拨打了过去。 电话嘟了好几声,那端一直没被接起来,沈长清靠在床头想,也许他在忙吧。 将电话挂了。 但下一秒,手机震动起来,沈长清没有犹豫立即接起,果然是历景辰回拨过来。 那端历景辰沙哑着嗓子:“长清,刚才在冲澡,抱歉。” 沈长清听到熟悉的声音,抿了抿嘴:“没关系,景辰,我想和你说些事。” “嗯?” 沈长清深吸口气,还是决定告诉历景辰:“景辰,对不起,我没有去找戴真真,我在Z市。” 那端沉默了一会,并未生气,只是问:“嗯,好玩吗?” “我去看过阿姨了。” “她还好吗?” “看起来很精神,被照顾的很好,她还问我你有没有女朋友。” 手机里传来历景辰缓慢的鼻息,迟迟没有声响。 “景辰?” 那端突然说:“这个问题暂时不会考虑的,她还年轻。” 沈长清有些错愣。 年轻? 是今天那个女子吗? 听声音也确实二十左右,清亮又有活力。 沈长清有些黯然,“行,我明天回去,下次再和阿姨解释。” 没等那端回应,她立刻挂断了电话。 沈长清把脸埋进膝盖里,单手抱着腿,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看着通话记录。 那人肯定很重要吧。 所以才会一起逛商城。 也许,他带自己看电影只是单纯的因为自己卧室装修,或者打发时间的吧。 一夜难眠。 翌日沈长清醒来,拉开落地窗帘,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黑眼圈用了两层遮瑕才勉强盖住。 对于自己的小女生心思,既觉得难堪,又觉得幼稚。 换了套黑色的法式连衣裙,胸口点缀着蕾丝花边,有一股韵味而又纯美的气息,又带了一个能遮住大半脸的遮阳帽,这才出门。 街道不好看了。 槐花也不好看了。 一切都不好看了。 沈长清只觉得疲惫,胸口闷闷的,像是压了块石头,难受却无从下手缓解。 在街边的文化摊上买了一个雕刻着槐花的金属书签,作为历景辰的伴手礼。 看着书签,她又沉默了。 礼物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毕竟自己始终是外姓的,她只是托付给他姐姐的孩子。 沈长清顺手就把书签丢在垃圾桶里,走了一段路,又折返回来捡了起来。 还是留下吧,就当是对自己的提醒。 一边想着,一边就把书签放进包里,打了辆车,直奔机场。 沈长清回到历宅后,已经是晚饭时间。 历景辰没回来,她看着空了的位置问管家:“景辰呢?” 管家恭敬的回:“家主有事,晚饭不回来用餐了。” “哦。” 沈长清一个人随意吃了两口就上了楼。 卧室已经打通了,原来历南晴的正门也被封死,看起来和别的墙面别无二致。 沈长清走了进去,房顶除了之前的纱幔和云朵之外,多了一层白色的帘子,风一吹,似梦似幻。 她找到分好类的运动服区域,选了四套黑色套装便于替换和清洗,又选了套灰色的备用,拿了几双鞋,整理好行李箱,拨通了王教授的电话。 “教授,我这边已经处理好了,没问题的话,早上八点来接你。” 王教授那边传出叮叮当当的铁器碰撞声音,“没问题,明天见。” 沈长清躺在床上,觉得历景辰是有意躲避自己。 刚想关灯睡觉,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喇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