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清一阵好笑,外人避之如蛇蝎的历景辰,居然怕鬼怪妖魔。 但渐渐的,沈长清感觉到历景辰不是怕,而是似乎陷入了梦魇中,不能剥离出来。 男人脸色阴鸷的吓人,甚至本一双冷芒的双眸此刻都暗红了起来。 沈长清不由自主的想握住历景辰的大手,但男人的大手却紧紧攥着扶手。 她便小心翼翼的靠过去,轻声喊他:“景辰……” 女孩子清脆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名字。 历景辰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好似回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厌恶黑夜,厌恶一切,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 直到一个身穿白色短裙的女孩出现,对他眨了眨葡萄般大的黑瞳,笑着说:“大哥哥一起玩吧!” 历景辰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小女孩,有年幼的自己。 直到他听见熟悉的一声:“景辰。” 历景辰像是猛然回过神一般。 电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放完,男人俊脸在黑暗的放映厅里晦暗不明:“抱歉,我刚刚……睡着了。” 沈长清也没戳穿,顺着说:“没事,后半段确实无聊,我看得也困了。” 历景辰站起身,脸色回复了以往的清冷,他若无其事的整理了下西装:“走吧!” “嗯。” 回到家,刚好是晚饭时间点。 沈长清吃完饭就去了客房,因为觉得绕去历南晴的卧室换衣服不太方便,便请管家找人把和卧室相邻的墙打通。 佣人已经把床单等换成沈长清喜欢的风格。 她拿着前几天借来的书来看,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历景辰刚刚在电影院陷入梦魇的一幕。 总觉得他小时候发生过什么事,只是大家都闭口不提,或是忘记了。 另一边,历景辰用餐结束觉得心情烦躁。 就去花园里站一会。 微风拂过他的发丝,他伸手把夹层里的照片取了出来。 他从不看电影,也不知道这类鬼神恐怖向的电影会引发他多年不曾发过的病。 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有病。 只有父母知道,还有他自己。 看着一地的繁花,历景辰陷入沉思。 长清会恐惧他吗? 他小时候一个人曾躲在花园里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有人和他说话都会引起他情绪不稳,看了许多心理医生都没有痊愈。 只是飘下轻飘飘的化验单,上面的字触目惊心。 -- 沈长清拨通了王教授的电话,准备在出发之前去看一趟历景辰的母亲。 “王教授,我是沈长清,我们能否延迟两天出发?” 沈长清指间夹着支笔,随着说话上下摇晃:“我这边有点事,要耽搁两天。“ 王教授:“可以的,到时候沈小姐出发给我电话。” “嗯。” 得到王教授的许可,沈长清在网上定了张直飞Z市的票。 她不准备告诉历景辰,怕他想起些不好的回忆,准备等回来再说。 于是拿着笔写了张纸条。 “景辰,我去戴真真家两天,勿念。” 戴真真是沈长清玩的较好的大学同学,平时基本不联系,但一年也聚一两次,而且自从沈长清和姜佳慧闹翻以后,没有其他选择了。 将纸条放在历景辰书房,随便收拾几件衣物,提着行李箱就出门了。 走了好久才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上了飞机,沈长清闭上眼睛,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刚入历家时误闯地下室,遇到历景辰正在处理盗取资料的叛徒。 当时他目光一凛,手下立即砍下了对方的一根手指,鲜血飞溅。 那个叛徒惨叫出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当时她被吓到无法动弹,也因此再也不敢出现在历景辰出现的场合,一直躲避。 而最让她害怕的,是他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 那时的他,仿佛变了一个人,来自地狱的修罗,毫不掩饰他的欲望。 想着以往,沈长清睁开眼睛,脸色有些泛白,微微侧头,看向窗外的云朵。 突然觉得自己不了解历景辰,就像飞机下的云层,看得见,以为触手可及,但谁知遥遥无期。 她有些颓废的叹了口气,理了理思绪。 无论如何,历景辰都是母亲辞世后对她最好的人。 下了飞机,沈长清打车去了Z市历景辰姐姐的住处。 历景辰的姐姐在父母去世之后,独自一人来到这里,历景辰劝阻无效,托人照顾好她,闲暇时候也会来看看。 她一直好奇为何这种幸福的家庭会生出冷性子的历景辰。 沈长清下了车,抬头看见历景辰的姐姐在院子里修剪花草。 历景辰的姐姐历逸茹生的极美,一身红色连衣裙,将凸凹有型的身材展现的漓淋尽致,岁月都挡不住她的风韵,可见保养的极好。 要不是知道这是历景辰的姐姐,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估计她会把她当做同龄人。 沈长清走了过去,历景辰的姐姐感觉到有人来,抬头仰视着沈长清:“长清来了啊。” “阿姨,好久不见。” 历逸茹细细打量沈长清,见她改变了不少,欣慰笑了笑。 “长清啊,最近怎么样了?阿辰那小子也是的,叫他带你来玩玩,都没时间。” 沈长清笑的灿烂,“景辰忙呢,我就自己来啦。” 随即拿出在机场买的水果和鲜花递给她。 “来看阿姨买东西做什么?” 历逸茹笑着接过,拉着沈长清的手在一旁的凳子上坐着,温柔的笑了笑:“我这弟弟从小就孤僻,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沈长清想想最近都和自己在一起的历景辰。 “没呢,阿姨你和我说说景辰小时候的事吧,我想给他介绍女朋友,旁敲侧击几次都不和我说,所以就来你这里找线索呢!” “你啊,一直不是怕阿辰,怎么突然想起来给他介绍女朋友了?” “这不是年少不懂事嘛,再说最近劳烦景辰,工作才稳定下来,当然想着报答他了。” 历逸茹抚摸着沈长清的头,眸低有着沉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