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源临竹站在水面上,四周的雨水重新降下,刚刚组成的风压竟压制了卷落的雨水,而没有再发动攻击的二者就这么对峙着,雨水化为了帷幕在双方的中间降下。 这是中场休息。 吗? 宿傩的表情变得狰狞,“只有我嘲讽人类的份!区区一个人类,竟然敢嘲讽我!你算什么东西!” “能够打败你的东西。” 源临竹冷冷地回话。 宿傩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扭曲起来,他第一次感受这种耻辱,身上的蓝色光纹都开始变得暗淡,他就像是被戳中内心心事的孩子一样,开始大发雷霆。 “感谢你,吴劫。”宿傩的表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人形,“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一种能够提升自己最后的办法……” 他身上的蓝色光纹一瞬间打开,漆黑的雨夜之下,他的身体宛如蓝色灯塔,光芒在他的符文纹路上开始汇聚,爆发了比刚刚更加惊人的态势。 这一次源临竹也不再轻挑,他从口袋里拿出剪刀,把后脑勺的辫子给剪了下来,辫子垂直落地,洒落在地上的积水之中,慢慢没入了黑色的水面。 长发本就是他为了担任家族领袖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协,樱之国是一个讲究传统的国度,在这里要当领导者,就要打扮的跟一个古人,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他听到了人们的哭喊声,而没能阻止这一切发生的人就是源临竹,他已经不配做八岐家的家主,这个古老家族的王,在今天已经名存实亡。 “来吧,宿傩,我要把你命,献给这场灾难里丧生的人们。”源临竹的头发被海风吹起,脚下已经被海水冲垮,可他的身影仿佛贯穿天地般巍然。 “人类,你要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 宿傩的肌肉隆起,体表的纹路光芒闪耀,和吴劫一样,他也使用了爆血,宿傩并非只是会斩击的莽夫,而是他的神权·斩实在太强,哪怕是在高天原内,也难逢敌手,所以他对其他的技能完全没有任何的上心。 所谓的无敌寂寞就是如此。 他因为只需要自己的神权·斩,就能够睥睨天下,为什么还要用其他的手段呢? 直到吴劫将他的头颅砍下,他才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所谓的井底之蛙,一直都是自己。 哪怕是已经站在人类顶点的人,都还在想办法战胜敌人,越强的人会越珍惜性命,可吴劫违反了这条常理,他用爆血把宿傩逼入绝境,不得不提前透支符文之力来强行复活一次,造成的损害还不可逆转,这放在以前简直不敢想象。 人类竟然对神话里的生物,挥出了第一刀。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源临竹!” 宿傩身上爆发着蓝色的光芒,下一刻,他的身形飞闪出去,地面上还残留着他那蓝色的光轨,一瞬间,他就来到了源临竹的身前,十只手指猛然交叉挥出。 一根手指对应的是一发斩击,可源临竹分明感受到了百道斩击! 他的斩击数量竟然在成倍提升! 斩击切开了海水,切开了空气,切断了空间和落下的雨滴,一瞬间斩击就覆盖了整片空间,哪怕是连雨滴都没有躲过,所有的事物被斩开,这就是神权的真正力量! 源临竹的脸上被割开几道血痕,并不致命,可这是关键的一步。 他面对之前的斩击明明都没有被伤到,可是这一次宿傩的强化竟然在源临竹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果然!我在变强!” 宿傩狞笑着,蓝色的光芒绽开,下一刻他出现的地方是源临竹的身侧,一记鞭腿砸在了源临竹的胸口上,源临竹的身形倒飞出去。 这一次直接让他消失在了地平线的尽头。 这还远远不是结束,宿傩踢飞的距离竟然已经超越了海水席卷到的区域,源临竹砸在了最后一栋摩天大楼上,他透过飞过来的洞,看到了宿傩的身影。 宿傩穿过源临竹撞开的一个个洞口,又一次来到了源临竹的身前,双手合在一起化为了一个合拳,猛然砸在源临竹的头上,源临竹被巨力炸开,砸开一个个地板,整栋摩天大楼分崩离析,上方传来了空气呼啸和数不清的电缆、墙体破裂的声音。 砰—— 在源临竹撞到地面上之后,还炸开了一道巨坑,宿傩站在顶楼,感受着摩天楼的摇摇欲坠,在大楼倒塌的瞬间,他的斩击又一次释放。 整栋建筑被切开成石块的大小,朝地面砸去,空气中满是看不到前方的灰尘,碎石簌簌而落,将源临竹的身躯砸入地表之中。 这还没有结束,宿傩闪身,来到了地面上,看着建筑物被轰成了废墟,手中的斩击依然没有停下,一刀斩出,斩开了尘埃,两刀斩出,斩开了碎石废墟,三刀继续斩出。 每一刀都切割着空气,四周全是无形的斩击切割空气的尖锐咆哮,宿傩挥一次手,难以忍受的噪音就在地面上爆开。 一旁百货商场里的玻璃全部被震碎,人们在商场内部尖叫起来。 “怎么回事……” “喂喂……那是什么?” “那个发光的……是神明吗?” “是神明来惩罚了我们了!?” 宿傩停下了手中的斩击,他不知道源临竹死了没有,但他更加在意还苟延残喘的人类,他伸出手,笔直挥砍,整栋百货大楼被切开两半,钢筋混凝土裸露在墙体之中,切口无比平滑和工整。 而刚好在分界线上的人们,则是感受着身体的一股瘙痒,刚想去挠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断成了两节,意识也彻底消散。 “啊!!!” 一个女生大声尖叫了起来。 猛然地表开裂,大楼开始分离,失去了混凝土和墙体的支撑,体积较小的另一边开始坍塌,人们在分界线上互相对视。 “救我……” 坍塌的那一方看着下面的建筑开始歪着倒塌,发出了绝望的叫喊。 而站在大楼另一侧没有坍塌的那一方,只能目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