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众人齐齐联想到一人—— 跟了宴礼三年的程希。 那个大提琴拉得很好,气质很独特,将纯真和媚惑结合到恰到好处的,那个女人。 程希跟在谢宴礼的三年间,几乎很少带她出现在人前。 那会儿大伙儿都以为,宴礼只把那女人当作不入流的情妇养着,过几年腻了再处理掉。 所以没必要带她出入正式的社交场所,或跟他们这些发小好友碰面。 可古怪的是,宴礼养她的那几年间,跟朋友们聚会的时候都少得不能再少。 几乎除了工作,余下时间就是和那女人待在一起。 或许从那时候起,端倪就已经显现。 人很容易从一个极端,步向另一个极端。 看似最寡情不过的人,也许才藏得最深。 细想想看,下意识地不带她接触更多人,不也正是占有欲极强的体现么? 谢宴礼会阻止虞初然出入各种社交场合,和异性谈笑风生吗? 恐怕未必。 至少刚刚提起虞初然的名字时,宴礼基本就没什么反应。 所谓的归国白月光,和三年娇藏着的情人。 谁的份量更重,恐怕已经明了。 有好友看不得他这样借酒浇愁的沉默模样,在他身旁坐下,拍了拍他肩膀,试图开解。 “宴礼,你这又是何必呢,要是那位程小姐……” 话没说完,刚提了“程小姐”的三个字,已经醉到酩酊的谢宴礼,就阴狠地朝他盯来。 好友被盯得毛骨悚然,忙举双手表态。 “宴礼你放心,朋友妻不可欺,我对那位程小姐,可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谢宴礼这才收回目光。 然而谁都不敢再提程希的名字,她就好像谢宴礼深藏的逆鳞。 平时未必显现明显,但神智微乱的时刻,谁也不能碰。 这种极端占有欲,简直强到爆表。 散场时已是深夜,朋友们找好代驾,千叮咛万嘱咐,要把谢宴礼安全送回家。 一个醉得厉害的人可不适合在外面乱逛。 然而车子刚驶出一条街道,后座的谢宴礼就低沉吩咐:“先去别的地方。” 车子停在程希所在的小区门口。 谢宴礼径直拉开车门,微微踉跄地朝程希楼栋下走去。 夜深如许,程希窗口的台灯晕着昏黄光团,她还在伏案啃艰涩的专业书。 忽然,旁边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她随手拿起,屏幕上闪烁的“谢宴礼”三字令她微怔。 接,还是不接? 程希犹豫片刻,咬了咬唇,在红色的拒绝键上重重按下。 电话拒接后,几秒安静,紧接着又疯狂地响起。 铃声像是催命符一样,在她耳旁无死角环绕。 程希盯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深吸一口气,快速长按了关机键。 世界安静了。 程希长舒了一口气,心里也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别的。 她不敢放纵自己再想,他们已经不再有瓜葛。 程希,她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别那么没出息,理智点,别再回头。 她埋首书中,不愿再胡思乱想。 就在程希以为,一切已经结束时。 风忽地袭来,米白的纱帘被吹得像白蝶一样肆意翻飞。 很快,雨丝飘落下来,雨势渐大,程希赶紧起身去关窗。 然而这时,楼下却传来嘶哑的喊声,喊的是她的名字,一声比一声高,那个声音—— 程希怔住,下意识朝窗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