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9点。　　肖尧和叶卿竹走下商务车，走向了分局。　　当二人走进会议室，专案组成员都愣了。　　肖尧丢出来一本证件，“我女朋友是国安的，规矩都懂。”　　专案组众人惊愕的看了叶卿竹一眼，但没有人去动证件。　　因为他们差点被黑色小皮本上的实体囯徽晃瞎了眼。　　同样也不瞎，能看到证件本上的‘侦察证"三个字。　　其实在场众人，已经知道肖尧是国安人员了。　　国安人员有个国安的女朋友，这不是很正常？　　至于案件保密性……别逗。　　难道你想跟国安人员保密？　　疯了吧！　　“什么情况？”　　肖尧收起侦察证，心里也松了口气。　　万一真有人看到叶卿竹的证件，估计能被吓到。　　国安反间处大处长，谁看了不迷糊？　　“经过你提供的线索和调查方向，我们锁定了一间国家射击运动员训练馆。”　　一名老刑警汇报，“经过调查，发现存放竞技手枪的库房被人动过，后通过监控锁定了一名嫌疑人，最后去到运动员宿舍带回来调查。只是审问了两句……他自己就交代了，说人是他杀的！”　　你这结果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啊……肖尧一抽嘴角，眼神异样，“还有什么发现？”　　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玩什么聊斋了。　　他不信专案组的众人没有发现异常。　　“就知道瞒不过你。”　　又一名老刑侦笑着开口，“虽然嫌疑人交代了，可我们还是发现不对劲。他承认的太干脆，可能不是真凶，又或者是帮凶。但真相没有出来之前，我们也只是一个猜测。”　　就算不是真凶，必然与本案有关。　　不然，他是怎么知道杀人过程的？　　通过法医鉴定。　　被害人正是死于嫌疑人训练与比赛用的竞技手枪下。　　嫌疑人也是一名运动员！　　“是不是军职？”　　肖尧的脸色有些难看。　　很多射击运动员，都挂有军职。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射击队的运动员都是军人出身，也有各大学的学生。　　但很少很少！　　“不是！”一名刑警说道。　　肖尧松了口气。　　虽说每个行业，难免会出现几条臭鱼烂虾。　　警察有，军人有，官场更多。　　但做他们这一行，最讨厌的就是同行犯罪。　　太恶心了！　　专案组成员们都惊讶的瞅着肖尧。　　心说：你又不是军人，操什么心？　　他们又哪里知道。　　肖尧如今不光是军人，还是陆军少校。　　军功荣誉称号获得者！　　以他的性格，真发现军人里出了败类。　　说不定都能动杀心！　　“人没送看吧？”肖尧沉声问道。　　送看，就是送去看守所的意思。　　审讯完毕，警察基本都会把嫌疑人送看羁押。　　“案件太过蹊跷，没有送去。”　　一名老刑警摇头，“人在审讯室，老巴在看着。”　　肖尧起身，看了一眼叶卿竹。　　女王大人也起身说道：“我去找刘姐，你忙吧。”　　小情侣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肖尧没有再说什么，去了监控室。　　为什么来监控室？　　站在监控室内的肖尧正通过摄像头监控视角，看着被铐在审讯椅上的嫌疑人。　　吴东亮、男、23岁、外省人、国家射击运动员……　　肖尧看着嫌疑人的脸。　　样貌普通、面色阴郁，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此时看起来有些颓废，还呈现出了一种消沉状态。　　他的眼睛麻木，绝望，阴郁，好像什么都已经不放在心上。　　就是那种……人在绝望后的等死状态！　　肖尧走出监控室，直奔审讯室。　　为什么不直接进审讯室观察对方？　　这是一种审讯技巧。　　当嫌疑人独处时，心防多少会放松，会不经意间流露出真实心态。　　如果是审讯人员来到嫌疑人的面前。　　嫌疑人的身心大多会处于防备状态，精神高度集中，与审讯人员对抗。　　结果，肖尧还真就从对方的表情上发现了一点异常。　　一个还没有接受审判的人，为什么会出现等死心态？　　最奇怪的是，他居然会承认杀人，供认不讳。　　以肖尧接触了无数罪犯的经验。　　当证据没有摆在面前，就没有一名罪犯会承认自己犯罪的。　　从来没有！　　眼前这个嫌疑人承认的可是死罪。　　很清楚只要承认，对他来说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所以……　　蝼蚁尚且贪生，为人岂不惜命？　　那么，对方为什么会表现出这样一副等死状态？　　肖尧想到了一个可能。　　嫌疑人知道自己必然会被抓，也早就做好准备。　　好笑的问题来了。　　你都知道自己必然被抓，为什么不跑？　　还老老实实地等着警察抓你，对劲儿？　　肖尧又发现了什么？　　嫌疑人有九成的可能，是一个替死鬼。　　他在替人顶罪！　　……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肖尧走了进来。　　但没有去看对面的嫌疑人，自顾自的走到审讯桌后，坐在椅子上。　　一名老刑警也跟在肖尧的身边，坐在一旁。　　这是规矩，审讯、抓捕、调查……都需要二人以上同行。　　此时。　　嫌疑人抬起头。　　他看到一个样貌俊美的高大少年出现在审讯室，眼中闪过惊讶。　　很快又被麻木的眼神替代，低下头。　　相隔四米，肖尧都能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死气。　　当一个人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死气。　　“既然是在替人顶罪，还装什么哀莫大于心死，你自己想要作死，就不要在那里装可怜。”　　肖尧冷冷的看着嫌疑人，嗤笑，“如果不是涉及到案子，我都懒着看你这种人。因为你就跟化粪池里的蛆一样，不是一般的恶心。”　　刹那。　　嫌疑人抬头，双眼死死地盯着肖尧。　　麻木的眼神被愤怒替代，眼中闪烁着凶光。　　对，就是这样，你越愤怒，我才能让你彻底破防……肖尧笑了笑，起身。　　一步步来到嫌疑人面前。　　伸出手，轻轻拍打他的脸。　　不疼却很响，尽情的羞辱。　　“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肖尧笑吟吟的瞅他，“你急眼的时候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