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沉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掌,挺直腰杆。 笑嘻嘻的说道:“真人这事情的起因,小子得跟你捋捋······江湖人也得要讲道理·······” 三人中,老道觉得,还是面前这个看着年龄最小的小子最有趣。 他瞧着李君沉涅柔造作的样子,忍不住眉开眼笑的点点头:“小子,你接着往下说。” 李君沉一听,这事情有戏呀! 他兴致高涨,憨笑一声,继续张嘴说道:“那小子,可就往大胆的地方说了。” “你小子在不说正事,信不信贫道抽你。”老道皱了皱眉头,佯装薄怒道。 巧姨站在一边双手环抱于胸前,静心倾听着公子和老道交谈,一听老道狂妄之语,她当场就怒了! 她怒视老道,轻启薄唇:“你敢!” 老道斜眼望去,见女子那火冒三丈的样,只好无奈对着李君沉努了努嘴,示意他先把身边地女子,安抚一下。 打打打,就知道打,生得若此美貌,怎么脾气就这么火爆,以后哪个倒霉蛋要能娶上你,祖坟得冒三尺青烟。 李君沉扭头对着巧姨眨了眨眼睛,上前捏住对方的手掌,他对着巧姨微微摇头,示意对方毋需急躁,此时交给他来安排。 回过头来,继续说道:“李家家大业大,院里的奴婢在外骄横惯了,护我护得也紧,真人何必跟一介女流见识。” “好说,好说。”老道大袖一挥,催促着李君沉继续往下说。 他可不想听李君沉,在他面前吹嘘西境王府里的破事。 “我家奴婢出手之因,和真人你那杯茶水有莫大的关系,小子只是稍微吐露一二。” 老道听到此处,嘴角一抽,心想:一不小心撒出去一点茶水,被人堵在大街上,喊打喊杀,真是没有天理了。 “小子,你这个理由怕是搪塞不过去。” “那我再换换。” 老道点点头。 “真人你不打女人,你看这个理由如何。” “我觉得你小子,上个理由挺好。” 两人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 踏踏踏—— 远处的街口,传来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其声势越来越大,如同冬雷滚滚,连绵不绝,其威势让人躁动不安。 所有人被马蹄踩在石板上的声音刺激到,齐齐回头。 街面瞬间死寂。 后方行人,本来随意打趣着大街中央的老道几人。 不曾想,身后一条黑龙猝然出世,在冬日里震起一片砂砾,向着他们席卷而来! 行人大声惊呼,纷纷往街边角落跃去,背身或掩面避让。 铁骑裹挟着冬日的冷风,从围观的人群中,疾驰而过。 吁—— 烈马长嘶于空,掀起一阵声浪。 李君沉皱着眉,侧过身子,用手臂遮住脸庞,不让风尘侵袭。 他自诩自己是一个爱干净得人,烈马长袭于此,骤然之间,被主人提颈长啸。 也不知道这些马,平时都被喂的什么草料,竟然有一丝腥臭味。 他耷拉着脑袋,有些心力交瘁。 江湖什么都好,就是东西有些臭,不能与人臭味相投是他出门的第二个烦恼。 嘶鸣声歇。 李君沉放下手臂,看着自己和老道三人,被身边数十骑,身穿盔甲,腰间横刀斜挎,手持缰绳的军汉围在中间。 一位年纪稍大的中年汉子,手攥缰绳,驱马上前,从他身上盔甲制式来看,他无疑是这队的骑兵统领。 中年汉子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目光锐利直逼众人,用他那独特的三角眼审视一番后,扭头回首对着坐他身后的青衫小仆,询问道:“陈统领人呢?” 书童阿桃神情萎靡,他弯腰低头双手扶着马背,稳住身形,避免自己掉落马下。 今日长途奔袭,全靠两只腿,来回两趟,让这个平日里只是在一旁,帮主子研墨的小书童累得够呛。 阿桃闻言,大惊失色! 他抬头一看,人群中果然不见公子的人影,场中正在和老道打斗的三爷也不见了,只剩下老道仙风道骨立在场中。 阿桃惊慌失措,伸手一指老道,啜泣道:“将军,当时三爷和那老道在这里打斗,公子见三爷不敌,情况危急之际,派小人前去大营通知将军过来驰援三爷。” 中年男子本来在营地里,操练手下的军士,听大营外的值班士兵前来禀报,说门外刚才来过一趟的小厮,又拿着陈家的令牌在营外求见自己,这次神情很焦急。 他想着陈统领前面就跟着一小厮出的营,现在这小厮又来了,显然是陈统领在外出事了。 中年男子作为军中副统领,统领在外出事。 没有军令,他也不敢擅自叫上全营军士,在京城大张旗鼓的去做私事,不然他靠着半辈子才换来的职位,也做到头了。 他唤来营中所有嫡系手下,择出武艺较好的数十人,骑着烈马风驰电掣的赶来安平坊,一路上也没问小厮这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中年男子一听这话,大概了解前因后果。 锵—— 锵锵—— 拔刀出鞘的声音响起! 众军士一看自家副统领的样子,这是想要砍人,纷纷抽出腰上的横刀。刀锋对准李君沉三人。 中年男子勃然大怒,目光狠厉的盯着老道,握着手中的刀锋指着老道:“真人,您听了这个话,是不是得跟本将军解释一二。” “马上的。” “长着一对三角眼的。” “对,就是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麻烦你,把你胯下的宝贝儿,调个头,怼我脸了。”李君沉仰头对中年男子大声指使道。 老道那种不知根底的江湖老怪,我不敢招惹!什么时候轮到穿着盔甲的军汉也敢在小爷面前唧唧歪歪。 李君沉此言一出! 众军士险先没拿稳手中的刀。 这少年真猛,上来就直戳老大痛处!够胆! 中年男子脸上闪过一丝愕然,直愣愣盯着李君沉不敢置信,自从当上副统领以后,在也没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是三角眼。 这少年人面生得紧,京中各家权贵的公子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 他调转刀锋,狞笑道:“哪家出来的黄口小儿,在这胡言乱语!信不信本将一刀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