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李君沉盯着陆游京。 陆游京现在的性子,让他们想起了,京城初见时,陆游京也像现在这般,满身都带着怨气,看什么东西都让能让他心烦。 明面上不会说些什么,但是私底下嘴就没关上过。 像是世间所有不合他心意的东西出现,都是在针对着他个人。 天下间所有不幸的事情都发生在他一个人身上,远远的看着,离他几步远就能感受到,这家伙的心情很糟糕,要杀人的糟糕,恐怖至极! 如果不是投胎技术是天下个顶个的,这家伙会是一个滚刀肉,哪天运气不好,就横死街头。 李君沉一瞬间,心思百转千回。 “走得有些匆忙了,忘记让陈天问替自己爻一卦了。” 风眠山上第三个春天,李君沉和陆游京才发现陈天问这个家伙原来还会算卦,三枚用来占卜的铜钱,每一个都长得不一样。 上面一些图案和文字,能够看出来,并不是近百来年哪个国家铸造出来的钱币,但是当陆游京从对方讨过来,抓在太阳底下认真研究的时候。 陈天问因为练功而疲惫的双眼,在那一分钟的时间里,充满着精光,一直注视着陆游京手中的铜钱,看那样子是在准备随时发生的意外。 当然也是没有发生过意外。 只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李君沉和陆游京只要是做一些需要运气的事情,总是找陈天问在三人的注视下占卜。 李君沉看着陈天问把三枚铜钱抛到空中,随后落地,微小的灰尘被铜钱轻轻地砸起。 重复着六次相同的动作,蹲下,捡起,站直,又蹲下,捡起,站直······ 李君沉:“如何?” 陆游京:“这次结果怎么样?” 陈天问手中握着三枚铜钱,眉头紧锁,语气颇为冷淡的说道:“大吉!” 一阵沉默! 李君沉斜着眼睛瞟了一眼陈天问握着铜钱的拳头,又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次的,天象很正常,想来无事!” “李君沉,你什么时候也会看天象了,不会躲着我和陈天问偷偷的学了,这占卜之术吧!” 陆游京听着李君沉的话,一脸惊讶! 转头对着陈天问讨好的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陈天问你也要教我这些神奇的东西,不对要给我多开小灶,赶紧让我追上李君沉。” “阳光普照,万里无云,微风拂面,神清气爽。”陈天问生无可恋的解释了几句,他怕自己不解释清楚,李君沉是懒得搭理令人头疼的陆游京。 到时候真的一路抓着自己问东问西,真的很让人崩溃! “既然陈天问这次难得占出一次大吉,我们得认真得思考一下去不去。” 为什么占出大吉,李君沉还说出这样得话,也是有原因的,大吉这确实是第一次,但是吉和不辛,大难临头,这种卦象出现的次数也不少了。 遇见大难临头的卦象,每次陈天问都坚持要求去,因为前面的种种原因,陈天问在李君沉和陆游京心目中,那神秘的占卜师形象,一落千丈。 每次的卦象和结果,真的很难预测,这根本就和儿戏一样的玩意儿,一点规律都没有,如果出现结果和卦象上出现相反的现象。 李君沉和陆游京还能对于陈天问占卜的本事很是敬畏。 比如开始之初,陆游京问的是:他什么时候能当上大将军? 卦象上显示:有生之年! 李君沉问:“自己什么时候能成为天下第一?” 卦象上说:绝无可能! 就这个事情让陆游京好是得瑟了一阵子,李君沉是郁闷了一阵子。 直到两人把婚姻,前程,自己能在未来出现发生的事情统统的问了一遍! “我以后会不会遇见还有饿肚子的时候?” “我以后还会不会有女人······” 直到那年冬天,李君沉和陆游京拖着疲惫的身子,身上带着一点轻伤,眼神暗淡无光,如行尸走肉一样,从陈天问身边走过,把自己的身躯往上床一砸。 两人的动作和神情如出一辙。 陈天问发现着两个人不对劲,坐着自己的卧铺上,扭头问道:“你们俩今日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出去练武,像是被人吸干了精气一样?” “陈天问,你占卜一下,明日会不会下雪?” “对,老陈你赶紧算一下,不然我和李君沉迟早死在山长那老变态的手里。”陆游京明显精神了一下。 陈天问不懂二人这是怎么了,但还是按照李君沉的意思占了一卦。 “大雪纷飞!” 山长只要是冬日下雪,他就不会去千石林监督二人习武,用他的话说:“下雪天,这么美的日子,他得陪着姨娘在家······” 不出意外的是,次日艳阳高照! 而大吉的卦象,迎来了天雷,三人因为钓鱼,差点被雷炸成了咸鱼。 ······· 店小二唱下食物,也只是让客人核对一下,但是在陆游京眼里,就馒头和包子,还那么大声的,就跟打他的脸一样。 生疼! 李君沉心想着:这几年,你在山上也没有要过脸啊,山上那几个人,你看见了,对谁不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就算是青山,陆游京的风眠之敌,也就被捶得鼻青脸肿,等着对方走出十丈远,才敢破口大骂。 连孤儿这种,重一些的词汇都不敢说出口,只敢骂青山不像一个男人,连女人都不懂的鸭子,野字都不敢加上去,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更多的也只是说,下次我要你好看。 等着第二天碰见了,也是换上一副好脸色,好像前日被人揍睡成那鬼样的人,不是他,是别人一样。 李君沉原本觉得陆游京,早就把自己的脸撕下来,甩在了地上,没成想,这才下山第一天,就把自己的脸又带了上去。 陆游京双手捧着大碗,低着头吸溜着碗中的汤水,露出半张脸来,一脸无辜的看向李君沉,含糊的说道:“我没事呀!” “你的脸,早就丢在了山上。”李君沉抿着嘴唇,尽量憋着笑,提醒着对方。 陆游京一听,放下手中的碗,愣了愣神。 他当然懂李君沉这话中的意思,目光向着四周散去,远处的人影,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陆游京点了点头,眼神看向李君沉身前的肉包子,挑着眉毛说道:“把你面前得肉包子,给我拿两个,我试试味道怎么样!” 往事不堪回首,再回首也不能在知根知底的面前提起。 李君沉笑着了笑,说道:“我不爱吃馒头。” 他手上的动作随着话语,把自己的肉包子,往身前靠了靠,整个身子往一侧倾斜,本来正对着陆游京坐着的李君沉,直接就对着客栈的大门。 身体上的动作,很明显的告诉着陆游京,此时我们应该需要一些距离。 陆游京恶狠狠地盯着对方侧脸,抓起手中的馒头,大口大口地撕咬了起来。 心中真不是一般的憋屈。 李君沉手里抓着肉包子,香味四溢,盯着客栈的大门方向,若无其事的吃着,理都没有理陆游京一眼。 “嘭!”的一声。 客栈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股冷冽的寒风,从门口向着大堂中四处散开。 一行两人,身穿黑色的紧身服,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靴子,腰间配有大刀,头顶斗笠。 这是江湖中人,远行的行头。 李君沉眯着眼睛,看了来人一眼,是两个中年汉子,身形稳健,相貌坚毅,浑身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息,从面貌上看去,就知道这两人绝非普通人。 透过两人的身形,客栈外的空气飘起了大雪,比他们来时的雪大了不少。 两个中年人,只是随意地打量了一遍,大堂中的众人,而后背身摘下了头上的斗笠,抖了抖肩上和斗笠上的积雪。 李君沉确从对方反身的瞬间,察觉出了两人的神色中浮现了一丝凝重。 对方这是在找人吗? “大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其中一个汉子出口问道,如果仔细的观察两人的相貌,二人有六分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