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冬日氛围更浓郁些。　　 穗禾把编好的大蒜和留种的玉米棒子挂在屋檐窗台边。　　 还有一串串红彤彤的辣椒，配上一筐筐的榛子和橡子。　　 好一幅丰收的景象。　　 一段时间不见的豹猫带着伴手礼和孩子们上门来。　　 是一只湿漉漉的兔子，除了皮毛有些脏兮兮的，几乎完好无损。　　 “喵呜～！”　　 豹猫把兔子放穗禾面前，拍拍三只小脑袋，试图告诉穗禾是崽子们抓的。　　 “喵呜喵呜喵呜”　　 “你们把它追到水里去了是吗？”　　 “喵呜！”对！　　 小猫还听不懂穗禾说什么，只顾着玩闹，只能由豹猫回应。　　 “快下雪了，你们留下来吗？”　　 豹猫食量不大，回来住只需要多弄点沙子当作猫砂就好。　　 “喵呜”　　 豹猫摇摇头，它现在有崽子了，要承担起责任，不能一直躲在主人的身后。　　 对于自然的变化，动物比人敏感。　　 寒季有四五个月不能回来，于是早早带上新年礼物过来给穗禾。　　 知道主人不吃它们弄伤过的猎物，这次特意将这只兔子追到水里淹死，就可以送给穗禾了。　　 小黄听到声音，屁颠屁颠从里屋跑出来。　　 看到小猫更开心了，一口一只小猫猫，含着进屋往窝里放。　　 然后趴上去，圈住三只，一副慈父的模样。　　 “喵呜！！”我的！　　 豹猫发出凄厉的叫声，扑上去跟小黄挠在一起。　　 初雪后小黄的饭搭子棕熊就不再出来，没有会爬树的熊，小黄也很少出门。　　 见到以前的玩伴，总想着捉弄一下。　　 俩只打打闹闹，三只小猫已经顽皮的在大黄身上爬来爬去。　　 一点也不带怕的。　　 豹猫玩一会后就回去了 ，临行前穗禾给一大三小的背上分别绑上一袋牦牛干，作为回礼。　　 牦牛干有原味和咸香味的，穗禾一样拿一点，不大量食用不会有脱毛风险。　　 想着又把新做的小窝卷巴卷巴，用稻草捆好，让小黄帮着送过去。　　 不然豹猫拖回去都不能用了。　　 穗禾去储物间倒出半袋子黄豆，在门口细细筛选。　　 她想做点黄豆酱，不同于东北大酱的黏糊，而是粒粒分明带点汤的那种。　　 做法类似于豆腐乳。　　 挑选出颗粒饱满的黄豆，洗干净后泡发，洗去外皮，上锅蒸熟，放在阴凉通风处发酵。　　 等它长出一层浅浅的白菌后，倒入无油无水的大陶盆里。　　 加白酒和辣椒面，粗盐来回抛均匀，装出坛子里，盖上塑料薄膜封口，倒扣盖子注入清水二次封口。　　 静置一月有余。　　 虽然都是豆子做的，但两者的口感和味道完全不一样。　　 随着老一辈的人离去，很多小时候的味道也断了传承。　　 蒸好的豆子舀一碗出来吃着玩，其余的倒入铺上稻草的簸箕里发酵。　　 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之前没吃完的绿豌豆，晒干后有个五斤左右，她想拿来炒。　　 在南方的一些小饭馆，上菜前会有一小碟子油酥豌豆，酥花生或者蚕豆当零嘴。　　 油酥豌豆吃起来不方便，油汪汪的，穗禾不喜欢吃。　　 以前村里的赤脚医生兜里总是揣着椒盐豌豆，她去卖药材就会给她一把。　　 小小的一把需要双手捧着才能接住，是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豌豆简单用水冲洗一遍，沥干水分。　　 锅里什么都不放，将铁锅烧热，倒入豌豆，来回翻炒让其受热均匀，炒干水气。　　 另一口铁锅加入精盐和花椒粉炒香，将炒干水汽的豌豆加入，再放一把干花椒粒。　　 这样炒出来的豆子不发黑，受热开口后吸收盐分，吃起来酥酥脆脆的带着特有椒香。　　 入味后用小筛子筛出盐和花椒，放凉储存即可。　　 穗禾看书的时候会抓上一点，边吃边看更舒服。　　 *　　 李老头一家赶在暴风雪前，带着老伴和大儿子儿媳往穗禾家赶，想多换些粮食。　　 不久前进城卖山货，在城门口看到征兵告示后就立刻返回，没有进城。　　 他们没有分家，身份证明都在一块，只要一个人去了，就会登记造册。　　 今年逃荒过来的不需要缴纳粮食，满十四周岁以上的需要根据规定参加训练。　　 家里四个儿子算上他老头子，得去三个，还不包括他俩大孙子。　　 逃荒路上身子亏损不少，也没好好休息过，去了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　　 索性在山里苟着，装作不知道，来年再看。　　 在家里讨论一番后，觉得穗禾家应该不缺肉和山货，于是把不久前在附近挖的两个人参拿来换粮。　　 穗禾从铁门缝隙里看到四五个人在外面，打开小半扇门对话。　　 根据他们所需粮食，猜到其中隐情后，穗禾脑门抽抽。　　 对方选择逃避征兵，来她这里买粮，除非他们一辈子不进城，否则查出来了就会连累她。　　 那个这邻居也不是非做不可。　　 “今年收的粮食不久前带去城里卖了，若是城里限购你们去聚集地看看，快下雪了，你们要抓紧些”　　 穗禾不缺这两根人参，没必要惹来这个隐患，也不希望自己惹来过多觊觎。　　 聚集地离得远，只要不傻到一家子都去，或多或少都会卖给他们。　　 “你看还能匀一点吗？我们拿这个换。”　　 上次买的那些不够数十人过冬的，现在不能进城，也是没办法了。　　 “去年寒季延长，今年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穗禾面露难色。　　 心想两家离得不算远，互相走动的情况下，你说你不知情谁信啊。　　 末世先杀圣母，她不会给人拉下水的机会。　　 “谢谢你孩子，今天叨扰了，也是事出突然，麻烦你了。”　　 李老头没让穗禾继续为难，道谢后带着家人离开。　　 他们在这里聊这么久也不见穗禾家人出来，只有两种情况。　　 家里长辈不想搭理他们，或者穗禾一个人独居。　　 回去路上跟老伴儿说这事。　　 “不可能，这么大一座房子和田地，就她一个人打理？”　　 李老头大儿子惊呼。　　 “怎么不可能，有能耐的人多了去。”　　 几次打交道他从未因为穗禾是个女孩子就轻视。　　 能在山里独当一面的都是有能力的。　　 “那她一个人也不能全卖完呀！”　　 “你管人家卖没卖完，咱又没提前说要粮食。”　　 李老头觉得这缺心眼的儿子没救了，去入伍还不把人得罪遍。　　 “我这不是问问么，家里就一百来斤面，怎么吃都不够。”　　 大儿子嘟嘟囔囔。　　 何桂香眉间的悬纹针又深几分。　　 “唉～去聚集地看看吧，老大媳妇你回去跟大家通个气，带好孩子，等我们回来”　　 苗冬家所在的聚集地，不换粮食一个来回需要一整天，换成功了需要的时间更长些。　　 不知道他们最后有没有换到粮食，穗禾正忙着修缮屋子。　　 架起梯子爬上屋顶，检查有没有破损的瓦片。　　 其中一个棚屋木板微微开裂，穗禾截断一根木板给它打了个补丁。　　 这一幕在各家各户上演。　　 秋生不在家，苗冬想把三叔接过来被拒绝了。　　 理由是家里还有三十只羊，储备的干草搬来搬去不方便。　　 更何况他们春上就要离开这里，平添许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