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还在生气?
时念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 刚出门,她撞上了回来的齐飞,他看见她脸上的难堪,发觉了不对,“时总监,你不舒服?” 尽管隐隐猜出发生了什么,但齐飞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副模样。 时念笑了笑,“没有。” 不想多说,时念点了下头便离开。 进入电梯后,她将手上的玉镯扯了下来,捂在了掌心里。 活了二十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这么难堪。 也第一次觉得那么想逃离。 电梯的金属镜面照出时念的脸,照亮了她眼角的微红,门开后,她匆匆走了出去。 回到工位上,李萌凑上来问:“师父,你是不是见到那个女人了啊?怎么样,是不是……” 没说完,李萌就被时念脸上的苍白吓了一跳,赶紧手指划过嘴唇,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一直到了下班的时间,时念骑着车出了地下车库。 说来好笑,她的工资不低,还有傅司言给她的一大笔费用,居然会连车都买不起,每天都骑着个小电驴上班。 说自己是傅氏集团的总监之一,实在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刚戴上帽子,时念身后的车发出了鸣笛。 时念转过头,只见是一辆再熟悉不过的迈巴赫,后车窗降下,昏暗的视线中露出一张十分俊美的脸。 男人的声音不容置喙:“上来。” 时念知道傅司言的脾气,犹豫了一瞬,上了车。 刚上车,男人便掐住了她的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吃惊的神色,勾唇笑了笑,“生气了?” 时念身体僵住,下意识看了眼车的驾驶位。 没人! 齐飞居然不在! 紧闭的车里显得更加局促,让时念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她瞳孔放大,扭过头想躲开男人的吻,可傅司言却一手搂住了时念的腰,紧紧地抱住了她。 两人紧紧贴在了一起,时念被吻得透不上来气。 “放、放开!” 时念拍打着男人的胸口,想将人推开,男人却不在意她这点力道,反倒身下的欲望开始抬头。 呼吸变重,男人宽大的手从她的衣摆钻了进去…… “不、不要!”时念一下抓住他的手! 傅司言稍微停了下来,漂亮的凤眸含着浓重的欲望,垂眸看她,漫不经心地问:“还在生气?” 时念愣愣地与他四目相对。 什么生气? 她简直不懂傅司言在说什么。 他到底在说什么,她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吗? 她又会因为什么生气吗? 可时念还是鼻子一酸,扭过了头,“我不懂傅总在说什么。” 她好像懂,但她偏要这么说。 也只能这么说。 不然……她真的要误会了。 “你不懂?”傅司言伸出修长的手指,拨开她额前的一丝碎发,露出她泛红的眼尾,“我们的时总监不光漂亮,而且相当聪明,是真的不懂吗?” 时念抿了抿唇,攥紧了手指。 “不生气,那怎么不戴我送给你的镯子了?” 他漫不经心地开口,摸到了时念空空如也的手腕。 那儿没了镯子,只剩下一抹红痕。 是时念拿下来太用力了刮出来的。 时念想缩回手,却被紧紧地按住。 这个男人仿佛是要听她的一个答案,不给的话就不罢休的感觉。 傅司言低下头,蛊惑般的嗓音压在她的耳边,“说话。” 时念有一瞬间红了眼睛。 他这副样子,好像真的在意她到底生不生气,委不委屈。 时念看着他俊美的脸,终于放下了心里的防备,轻声说:“我没有生气,只是有些……难受。” 傅司言掐住她的脸,看到了她眼角的泪光,挑了下眉,“难受?” 时念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却不说话了。 “时念,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时念心震了一下。 她瞳孔睁大,却看见男人薄情的唇微张,“时念,你有生气和难受的权利吗?” 只一句话,逼得时念说不出一个字。 她闭上了眼睛,身体都在发抖。 “摆清自己的身份,好好跟在我身边,”傅司言眼底没有一丝温情,却是十分温柔地吻上了她,“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去想。” “那就不是你该去想的。” 一抹泪痕划过时念的眼角,垂落在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 一辆迈巴赫停在了秦湘公寓,时念下了车,随后看着车缓缓离去。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发现红肿一片。 不光唇,她的脖子,她的肩膀都有吻痕,红通通的一片,都是男人落下的印痕。 傅司言表面上看着衣冠楚楚,可是欲望重起来的时候又十分疯狂,时常让她下不来床都是常有的事,就现在这点痕迹只能算是皮毛。 时念回到了家里,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后,坐公交去了市医院。 到的时候天色还没有黑,她乘着VIP专属电梯进入VIP病房时,检查的护士刚刚离开,冲她点了下头。 时念微笑点了下头,进入了病房。 靠窗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杜若芳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上挂着呼吸机,心脏检测仪上的数字不停地跳动着。 她是时念的养母,在五年前得了心脏病,发作的时候在厨房里倒地不起,送来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 医生说,只要晚来一步,那基本上就成了植物人。 不过后来因为医治及时,杜若芳的身体已然好转,偶尔能醒来过,也能和人对话。 时念在床边坐下,拉过杜若芳的手,眼眶红了。 她有记忆开始就是在福利院里,直到八岁那年来了一对夫妇将她领养,就是时建国和杜若芳。 这对夫妻因为多年一直没有生下孩子,又带了一点封建迷信,最终决定来福利院里带走一个孩子养着,兴许就会怀上了。 果不其然,在时念去的第二年,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 时建国见孩子落地,看她就不顺眼了,每日都在琢磨怎么把她送走,是杜若芳拼死拦下,把她留下了。 虽然是收养关系,但时念叫了她快二十年的妈。 “妈……”时念眼角微红,忍不住想哭。 突然一个洪亮的男声响起: “你个赔钱货来干这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