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要杀赵叔?”米小昭问豹将军。 “是两个男人,蒙着脸。”豹将军眨巴着眼睛回道。 米小昭便知道是白问了,不如回去问暮云道长。 郎中的医术还不错,暮云道长很快就醒了过来。 不过当着郎中的面米小昭也不好问暮云道长谁要杀他。 …… 金銮殿上,卷子都送进了御书房,由皇上亲自批阅。 短短一个月便花白了头发胡须的冯太傅有些心神不宁地看着御书房的方向。 终于内侍举着圣旨出来了,宣布头三甲。 当听到“钦点金州花子墨为状元,湖州陶德林为榜眼”时,冯太傅不禁愤怒得脸都白了。 皇上果然想启用寒门学子,完全不顾他在大殿上暗暗劝诫的那番话。 不过,状元榜眼又如何?要想成为皇上手里的刀来对付老夫,路还长得很呢!也不知有没有命走到那一天…… 花子墨和陶德林高中状元榜眼的消息传了出来,米小昭、顾曦娘和春云高兴得跳了起来。 李大娘子虽然十分担忧暮云道长,但听得喜讯,也是十分喜悦。 得知花子墨中了状元,连重伤在身,躺在床上的暮云道长都精神了许多。 大家便问他,知不知道是谁要杀他。 暮云道长沉默了一会,点头道:“知道。” “是谁?竟然下那样的死手。”李大娘子皱眉道。 “是赵霁。”暮云道长咬牙道。 “赵霁?他为何要杀你?”大家都很奇怪。 暮云道长和赵霁并没有什么交集,还是在玉陵城的时候,春云和蔡九郎求暮云道长救铭砚,暮云道长才和赵霁打了一回交道,后来两人再无瓜葛,他为何要杀暮云道长? “难道是赵端治不好了,赵霁迁怒于赵叔?”顾曦娘猜测道。 “不是,是因为赵霁认出了我……”暮云道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悲愤。 “赵叔你姓赵,赵霁也姓赵,莫非你们……” “赵霁原是我的嫡兄……” 暮云道长没有隐瞒,把和赵霁的恩怨都说了出来。 几人听了,都愤怒不已,纷纷骂赵霁不是人。 “赵叔,在玉陵城的时候,赵霁都没有认出您,为何这次又认出您了?”顾曦娘奇怪道。 “赵霁一直以为我早就没命了,所以在玉陵城他即便有所怀疑也不会多想。这次,是我太着急报仇了。” “你今日早上出去,是想去找赵霁报仇?”李大娘子惊呼道。 “嗯,可惜被发现了。”暮云道长垂头叹息道。 原来,自从赵霁带着赵端来京城后,暮云道长一直密切关注着两人,想找机会报仇。 只是赵霁为了给赵端求医,天天待在冯府附近,暮云道长找不到机会下手。 终于这天暮云道长打听到赵霁要到某青楼去散心,他决定瞅准机会给赵霁下毒。 虽然能手刃仇人更好。但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暮云道长不介意采用任何手段。 只是暮云道长运气不太好,下毒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赵霁立刻命手下把暮云道长抓起来。 暮云道长只得逃跑。 在和赵霁手下打斗的过程中,暮云道长胳膊被砍了一刀,手臂上的胎记被赵霁看到了。 本来就怀疑暮云道长的赵霁,认出了要给自己下毒的人就是他曾经要置于死地的庶弟,震惊之余,命令手下把暮云道长杀了。 “赵霁不知道我会武功,又怕事情闹大,只派了两个人追杀我,顾姑娘几个凑巧又过来救我,我才死里逃生……”暮云道长凝重道,“不过,知道我没死,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里住着已经不安全了。” “可赵叔你现在不能随意移动。”米小昭着急道。 刚才从医馆把暮云道长抬回来,都费了好大的劲。郎中还再三叮嘱,不可随意移动病患,防止伤口迸裂。 “伤口迸裂没关系,至少要先把性命保住……”暮云道长苦笑道。 “那我去找间客栈。”顾曦娘道。 正在这时,铭贵喜气洋洋地回来了,进门便道:“公子和牛府尹一见如故,力邀公子和大家去牛府一聚,马车就在外面……” 正说得高兴,突然看到包裹得像个粽子的暮云道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赵叔,您这是怎么了?” 暮云道长示意顾曦娘告诉铭贵。 顾曦娘快人快语,三两句就把事情说了。 铭贵愤怒极了:“那赵霁不是好人,我早就知道了。” “赵叔这个样子,怎好去牛府?”春云发愁道。 “为了活命,少不得厚脸皮一回。”暮云道长笑道。 “你厚脸皮可不止一回。”李大娘子白了暮云道长一眼,把滑落了一点的被子轻轻地往上提,生怕弄疼了暮云道长的伤口。 暮云道长笑得十分灿烂。 虽然仇没报到,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可看到李大娘子那么着急,那么关心自己,暮云道长觉得还挺值得的。 等米小昭和花子墨的事情定下来,就找媒人和采薇提亲…… 暮云道长暗暗打算着。 牛府尹十分诚心,马车都派了两辆。 大家把马车里面垫了两床被子,才把暮云道长抬了出来,安置在马车里。 牛府的下人目瞪口呆。 不是说来接人去做客的吗?怎么变成接人去养伤了。 同样惊讶的还有牛府尹和牛夫人。 看着暮云道长被从马车里抬下来,两人都张大了嘴巴,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活了几十年,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被抬着来做客的人。 花子墨既惊讶又着急,不停地问铭贵,发生什么事了。 李大娘子按大家商量好的,说暮云道长见义勇为,被人追杀,他们不放心把人放在屋里,只好把暮云道长抬了过来。 花子墨听了,简直哭笑不得,不停地给牛府尹道歉,说不知道家里发生了变故,不然会改日来府上做客。 看上去白白净净,身形瘦削的牛府尹性子却十分直爽,一点也不怪罪大家,反而频频称赞暮云道长。 米小昭和顾曦娘看着牛夫人,还有她身边的那个敦敦实实的丫鬟,既惊讶又高兴。 牛夫人竟然是五羊坪那个找米小昭治牛的人。 她不是县令夫人吗,怎么突然变成府尹夫人了? 牛夫人和阿喜见了米小昭和顾曦娘,莫名有种熟悉感,对二人十分热情。 说着话,天色便暗了下来。牛府尹吩咐设席招待大家。 花子墨很不好意思,想要告辞。 牛府尹道:“既然有人追杀,大家回去肯定不安全,不如在府里住下来。只是府里没有几个下人,就怕招待不周。” 花子墨正要拒绝,李大娘子红着脸,含着泪道:“谢谢大人收留,民妇们正在发愁,去哪里暂避一下,如果能在大人府上住几天那就太好了。” 顾曦娘也道:“谢谢大人。我们不要下人服侍,赵叔我们也会照顾好的。” 花子墨只得作罢,再三给牛府尹致歉。 牛府尹皱眉道:“花状元也太客气了。你的家人那么爽快,你却黏黏糊糊的,真不像一家人。” 牛夫人也道:“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讲究,花状元不要太讲礼了。” 花子墨红着脸,郑重地给牛府尹夫妻俩行了一礼,不再说感谢的话了。 再说赵霁。 暮云道长被救走后,他把两个手下狠狠地责罚了一顿,又另派人打听暮云道长的下落。 得知暮云道长一行竟然住进了牛府尹的府上,既惊讶又愤怒,还很担心。 这时赵端流着口水,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见了赵霁就扑了过来:“大馒头!” 赵霁既心疼又烦躁,儿子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可他连冯太傅的面都见不到,怎么给儿子请太医? “来人,再去打听打听,冯太傅回来了没有。”赵霁心烦意乱地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