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麦卡德困惑地问道,实际上能找到时间这么近的踪迹就已经算是很进展顺利了,麦卡德不知道为什么加西亚显得这么忧心忡忡。 加西亚的嘴唇皱了起来,显然是回想起了一些他在BAU工作的时候听到的不好的传闻。 他说:“那辆车属于奥尔加·莫洛泽。” 亨特去检查整栋房子了,剩下两个人都听见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越走越远。赫斯塔尔守在电脑前,他这天第一次感觉到有些手足无措,因为如果一定要说他不擅长什么事情,可能就是些跟孩子沾边的事——比如说生孩子、接生孩子、还有让哭哭啼啼的孩子冷静下来。 但是奥尔加走了之后,克莱拉咬着嘴唇努力使自己安静下来了,虽然依然显得可怜兮兮的,但是她甚至在和赫斯塔尔的对话开始之后问了他的名字,然后开始抽抽噎噎地叫他“阿玛莱特先生”。 然后,尽她所能地,她开始描述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应该在中途离开学校的,我们老师之前说过不让我们那么做。”她吸着鼻子小声说,“……但是我只是想去买一点纸和画笔,今天早上妈妈不舒服,所以爸爸给我做的早饭,结果把吐司烤糊了……耽误了时间,我就把带纸的事情忘记了……我本来想我一下就回去,但是有个人从边上的小巷里冲出来一下子抓住我,把我拖进小巷、塞进车子的后备箱里——” 阿尔巴利诺回忆着奥尔加当时指出的二号嫌疑人:一个名叫杰罗姆·麦克亚当的男人,那个人的面容在他的记忆里晦暗地浮动。 “黑发,个子很高,”阿尔巴利诺说,“皮肤黝黑,眼睛也是黑色的?” “我记不清楚了,可能是吧。”克莱拉小声说道,可能阿尔巴利诺说得没错,在克莱拉听见他的声音之后,不知道怎么连说话声都降低了很多。 “你要是真的让她感觉到紧张,就别说话了。”赫斯塔尔皱着眉头对他说。 “你对这件事还是挺上心的。”阿尔巴利诺忽然说,赫斯塔尔清晰地看见,那双色彩鲜艳的眼睛里有隐匿着的笑意在闪动,“我之前其实真的以为,你遇见这样的事情,会——怎么说呢,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似的走出去,我以为你不会在乎,因为这毕竟和你无关。” 赫斯塔尔再次用手压住了笔记本电脑的收音口,没让那小姑娘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话。他仔细的听了听,能听见亨特在二楼一瘸一拐地走着,离他们很远。 于是他简单地回答:“并非完全无关,那个犯罪嫌疑人绑架了我负责的案子的检察官。” “那样检察官甚至有可能缺席庭审,”阿尔巴利诺微笑着说,“我以为这对你有利。” “那可不是一场公平的竞争。”赫斯塔尔不甚赞同地摇摇头,他的目光在阿尔巴利诺的面孔上面盘旋,就好像希望透过这纹丝不动的面具窥见什么真相,然后他忽然开口说:“而我以为你也不会在乎。” “为什么不在乎呢?哈代警官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他也是个好人。”阿尔巴利诺回答,他的睫毛优美地下垂,那种神情尽可称之为怜悯。虽然他显然没立场谈及对“好人”的敬佩,这话听上去甚至挺讽刺的。 他沉默了两秒钟,就仿佛享受着这种安静。 “赫斯塔尔,”片刻之后,阿尔巴利诺继续说, “可以预见,巴特有一天必然会变成我的敌人,但也不意味着在这种情况下我就不会帮他。我承认我对某些事情的感受可能跟常人不尽相同——但是不相同的感受不一定就必须产生完全不同的结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哈代敲打键盘的时候手指都是颤抖的。 他调出了他家门口那条街的监控摄像,却绝望地发现自己完全无法集中jīng力——画质有些模糊的画面录下的车水马龙的画面,全在他眼中融化成一团。 他的心跳迅疾,呼吸无序,其间布尔警官来了一趟,提到些有关匡提科的话,对方的声音困惑,他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最后对方来了又走廊,而哈代只感觉到自己的眼眶热辣辣的疼。 他明白那个杀手溢于言表的暗示:多残忍啊,就算是他拼尽全力,也可能只能从他的妻女之中救下来一个,只可能有一个,甚至一个都没有。时间永远不够,每分每秒都在流逝,他的小女儿正在一个小房间里逐渐窒息致死,而她的哭声还缭绕在他的耳边—— 一辆辆车从监控录像中飞驰而过,快进的时间线迅疾地往后流逝,哈代觉得自己什么可疑的人都没看到,又时时刻刻担心自己已经把凶手漏过去了。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