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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外室 平山客 1897 2024-05-07 00:53
   秦舒这才抬起头来,揉揉眼睛,果然见窗外天色已经不早了,这才把绣案收拾到一边。   神秀坐下来:“姑娘难道真预备出园子去,以后当绣娘吗?这样日绣夜绣也不过得些散碎银子罢了。倒不如求了老太太,即便是不能依旧跟在老太太身边,去哪里做个管事也是使得的,岂不比这样日夜做活qiáng?”   她同秦舒一样都是家生子,祖祖辈辈都依附国公府过活,爹娘兄弟都得力,平日里比一般小门小户也qiáng一些,只是从小生下便是奴才。   秦舒穿越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个思想成熟的成年人了,倘若自己跟人家说不想做奴才,不想伺候人,只怕人家当她发疯,手高眼低,只好另外想一套说辞:“我家里这个表哥,亲事是早就说定了的,咱们虽说是伺候人的奴才,也得讲这个信义。他们一家子都是自由身,没得娶个媳妇儿还是卖了身契的。我出园子去,别的倒是不担心,只是老太太这里,少不得你要多多上心。”   第3章 戏婆子 闽浙总督,权柄江南,这是何等……   这个表哥潘晟是秦舒大姨的儿子,不过也没有血缘关系,是过继来的。她大姨嫁人的时候,一家子在国公府都把持着有油水的差事,寻了个殷实的地主嫁了,陪嫁也多。   秦舒家去的时候,每每都能见他上门拜访,模样长得周正、性情又温和,家里人口也简单,只得母子二人,乡下也有三四百亩的水浇地,不缺衣食。   秦舒与他在家里见了一面,众亲戚都退了出内室,只剩下两个人端坐相对。   潘晟只低着头,一味儿瞧着鞋尖,不敢抬头去看秦舒。   秦舒见此不免好笑:“表哥这样,是连正眼也不肯瞧我吗?既如此,还是早早回了姨母才是。”   潘晟吓了一跳,忙摆手站起来:“不是,不是,我只怕唐突了表妹。你是大家出来的一等丫鬟,见识比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qiáng上百倍,只听说那些规矩的人家,你们也是不能随便见男客的。”   秦舒见他憨傻得厉害,捂着帕子轻笑了一声,这人满脸通红,倒是不能再打趣了,只问:“姨母说,以后家里都归我做主,这可是真的?”   潘晟点头:“母亲身子不好,自然不会管这些。我向来没得经济头脑,收一收乡下的田租,就很了不得了。听母亲说,表妹在园子里也是管着老太太的账,只有比我qiáng的份儿。”   秦舒得了他亲口的话,这才放心,顿了顿,又问:“我从前听人说,即便是街面上的贩夫走卒,发达起来有了几两散碎银子,也要纳妾进来家里头。”   潘晟道:“表妹放心,我是绝没有这些念头的。空口说了不算,我立刻立字据也无妨。万事只一句话,都听表妹的。”   秦舒便也不再问了,将来的事情说不准,现下能这样应承的只怕也少,只要自己有傍身的银子便也不怕。   秦舒同神秀两个人正说着体己话儿,外头有人高声道:“凭儿姐姐,大老爷来了。”   秦舒同神秀两个人都皱眉,神秀按了按秦舒的手,道:“你不必出去,我出去打发了,只怕又不知是哪里喝了酒来的。”   秦舒点点头,嘱咐:“不必硬顶,晾着他就是,要茶就上茶,要酒是万不可上的。”   秦舒在里间坐了一会儿,慢悠悠吃了杯茶,听得外间的声音小了,这才放下心,不料有人突然推开门进来。   来人穿着一袭暗红图纹直裰,五十来岁,正是这个府里的国公爷陆中行,他喝了酒,醉醺醺一身的酒气,指着秦舒,哼哼笑道:“好你个凭儿,你家老爷我来了,连杯茶也不见你出来倒。”   说着便要去捉秦舒的手腕:“来来来,你家老爷我新得了一壶好酒,一副好扇面,你生得一双多情目,也叫你鉴一鉴。”   这话实在轻佻,尤其是里里外外那么多的丫鬟婆子。秦舒未必没从他口中听过更轻佻的,只那私下无人之处,不过占几句口头便宜罢了,还从未像今日一样,上手来拉她。   秦舒立刻甩开,十分生气的模样:“大老爷要做什么?我不过受了风寒,往避风的地方坐一坐罢了。大老爷要叫我去伺候茶水,叫个小丫头来唤我就是了,难不成我还敢托大不去?大老爷打量老太太不在,吃了酒便来静妙堂撒酒疯,倒是要叫各房的主子来评理,哪里有儿子来老太太房里拉拉扯扯的道理?我虽是个奴才丫头,也晓得清清白白做人的道理,大老爷今儿不给个说法,自去老太太面前分说?便是老太太管不了大老爷,我一死又怕什么呢?”   众人听得这话,都吓了一大跳,素日里只知道她是个和气公道的,竟不想如此刚烈,神秀第一个过来抱住她:“姐姐这是做什么?万事自有老太太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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