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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外室 平山客 1998 2024-05-07 00:53
   他笑着泛出泪花来,颇为苍凉悲壮:“豺láng当道,说的便是只有像豺láng一样才能在广德朝的官场立足。那些天真的士大夫就只能做旁人手里的玩物。”   陆赜笑着摇头:“这是广德朝的为官之道,却不是我陆赜的立身之道。一时得失,乃常事,不足虑。”豺láng当道?豺láng又算什么呢?不过是陛下需要豺láng罢了。   米鹤壁微微叹息,问:“难道又是如我这样的蠢物吗?将来,将来江南事定,你如何自处?茕茕孑立的孤臣,难道指望东宫帮你说话吗?”   陆赜站起来,转身往门外走,朗声道:“用你们心学的一句话说,此心光明,亦复何言。将来的事情,只有天知道了。”   他在门口顿了顿:“其实你不懂广德朝的为官之道,江南事事两难不错,只是你忘了陛下为什么叫你来江南。”   秦舒随着陆赜走到门口,就见那米鹤壁摇摇晃晃扑了过来,大声疾呼:“请你告诉陛下,米鹤壁是忠臣,是忠臣呐,微臣一片丹心,从京城到江南,从江南到云南,都是忠臣,对陛下绝无半句虚言,更遑论欺君……”   那声音真是凄惨极了,叫得秦舒心里发慌,她跟着陆赜一言不发的走到大门口,径直上了马车。   便有人在马车旁边禀告:“爷,米鹤壁用匕首自尽了,用自己的血,写了一首绝命诗。”   说着,便有人从马车窗户递了一个二指宽的白绫进来,陆赜拿在手里,打开来,血迹还未gān:“宝剑埋冤狱,忠魂绕白云。”(出自胡宗宪绝命诗)   陆赜沉着脸,淡淡道:“不愧是连陛下都夸过的妙笔丹青,连血书也这样力透纸背。”   秦舒坐在一旁,只觉得这样的陆赜又真实又叫人害怕,她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血腥气,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脸色苍白。   偏偏陆赜瞥见,一手拿着那血书,转头道:“怎么了,不舒服?”   秦舒不知道为什么,比此前多了三分真心的惧怕,刚想摇摇头说没有,胃里边突然翻涌起来,忙跑下马车gān呕起来。   第53章 芙蓉隈 支持正版   这恶心只是心里上的, 仿佛透过那血红的布条子,便看见米鹤壁倒在血泊里的尸体。   陆赜下车来,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条手绢, 替秦舒擦了擦嘴角, 不是询问,是笃定:“吓到了?”   秦舒呼吸间都是白茫茫的雾气, 她缓了缓,问:“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锦衣卫关押前任总督的重地, 并非我这样的后宅妇人可以来的吧?”   出来这么一会儿, 秦舒手指便有些冷了, 不知是冷还是害怕, 以至于微微发抖。   前任总督,尚且在他几句话之下, 被bī自尽而死,况呼自己一个身若浮萍的小女子。   陆赜握住秦舒的手,柔软又冰凉, 他微微叹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想让你知道, 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现在又在做怎样的事。”   这话大出秦舒的意料, 她微微梗住, 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一点点的暖意从手心传过来。   秦舒愣在那里, 陆赜却站定, 仿佛在等着秦舒开口,她撇撇嘴:“上车吧,怪冷的。”   秦舒转身要上马车, 却叫陆赜拉住不松手,她无可奈何:“你在那些人面前是什么样的人,是公忠体国,为国为民之人,同我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在我这里,你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qiáng抢民女的人。”   陆赜觉得自己对这个丫头实在是一再的容忍,又或者是从这个丫头里听过不知多少更加难听的实话,这时候,听见这几句,一点儿气也生不起来。   陆赜问:“倘若有一天,我也像米鹤壁这样自领死路,你会如何?”   秦舒勾了勾唇角,觉得十分好笑,难不成还以为自己对他死心塌地吗?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自然是高高兴兴的收拾包袱跑路了。不过,陆赜这个人老jian巨猾,怎么会让自己沦落到米鹤壁那样的境地呢?   她侧着身子,半天都没有言语,叫陆赜攥着手,仿佛不回答这个问题就不许走一样。   她叹了叹气,转头去瞧陆赜,见他幽深沉静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问,语气平静:“那你想要我怎么样呢?这还不是你说的算的事情,你要如何,我便如何。你要抓我回来做你的禁脔,便抓回来。你要磨我的脾气,便把我丢去青楼,□□我的尊严。你想叫我死心搭地跟着你,便不叫我喝避子汤来。”   秦舒直视着陆赜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困于三尺之地,呼吸尚且不得自由,陆大人还想我怎么呢?”   这些话,陆赜无可辩驳之处,良久才问得一句:“我待你,真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吗?”   秦舒想了想,其实还是有的,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养尊处优,除了他也不必瞧别人的脸色,受旁人的气,当然那也是因为她见不到其他人,每日里除了那些丫头,便只能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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