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声听着也太可怜了,一会儿鹅叫,一会儿驴笑,由于过于紧张,时不时还伴有“呵呵呵呵呵”、“嘻嘻嘻嘻嘻”的笑声。 孔捷和huáng大仙都傻了。 “我们gān什么了,这有什么好笑的?” 王朴笑到呛到自己,两眼泛泪,脸都憋红了,“跟你们不相gān呜呜呜别管我哈哈哈哈……别管我!” huáng大仙认真看了看王朴,确定真没被附身:“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这种事。” 孔捷哭笑不得:“算了算了,gān活吧gān活吧……” 王朴还在笑,是那种停不下来的哈哈狂笑,甚至害怕影响他俩主动扶着墙挪远了些,孔捷握着印鉴,蹲在圆心法阵的中心闭上眼睛,起初他还能凝神,但是王朴那笑声也太有穿透力,伴随着一阵更比一阵qiáng的声làng,最后还笑到了搭配跺脚,孔捷的手开始微抖,中抖,大抖,越来越抖,最后他整个歪倒:“操……给我也整笑了……” 也gān脆直接躺倒在地上开始咯咯咯地打滚。 禁地里,三个人最后还是被王朴带着一起破功,此起彼伏地对着凶宅大笑。 同时,距离此处只一百步远的摘星亭上,成国公与太常令相对而坐,一枚款式朴拙的罗盘,不详的,动了一动。 第20章 禁地(2) 无数人侍立亭下,摘星亭上年轻的太常令与成国公相对。 桌上的罗盘飞速地抖动着,夜色越深,鬼魂越不会消停。太常令的解决办法十分直白,数万的冤魂已经九年没有吃过东西,把孔捷的脑袋砍下来祭天,身体留下祭鬼,方可以平息怨气,稳住局面:“小臣知道公爷不信鬼神之事,当初若不是陛下与娘娘坚持,也不会有今日禁地这番安排,只是郭兴之案情形已不容公爷不信,禁地法阵破坏深入地宫之中,太常寺非得等到明日正午才能修补,若不杀一人遏其怨愤今日怕是无法善了,还请公爷早做定夺。” 夜风很大,高处更是不可胜寒,成国公目光平平,也还是那句话:“本公已经说了,无论何等情况亦不以鬼神之名加诛,太常寺照最坏的准备吧。” “公爷!” 太常令面对这位的油盐不进有些抓狂:“若是真出了事情,小臣无法向陛下jiāo代!” 成国公不急不缓地敲了下桌案:“本公在,不用你来jiāo代。” 然后,两个人的谈话再次陷入僵局,周翁在旁看得尴尬,赶紧为两位续上热茶,正默默相对时,楼下有亲卫上来询问:“公爷,那缴获的人像要如何处置?”那人的表情有些犹豫,好像一定要国公爷拿个主意才好。 太常令直接插口:“毁掉!”表情十分厌恶,“那孔捷心怀叵测,公爷千乘之尊怎可惑jīng魅之物?” 王朴的口供呈上来的时候,太常令是与国公爷一道看的,国公爷面无表情,太常令嗤之以鼻,他们身在其位,多少年看遍奉承算计,没少被人试探心意短长,孔捷这等简陋招数,他们都提不起兴趣。 周殷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许了太常的处置。 那侍从露出为难神色来,他是跟随国公爷的老人了,国公爷一直不开口,他也只能领太常命,周翁觑着这人神色,在他离开时忽然十分冒昧地说了句:“且等一等。” · huáng大仙往殿里丢了个火折子,借着火光,观察了一下里面情况。 大殿进门是一条纵深很深的门厅,大约一进的距离累着至少十二折的挂落花罩,头顶一重重的门檐雕刻着花虫鸟shòu一道道地铺排过去,像是一重重华美yīn冷的门悬在头顶,huáng大仙开路,孔捷中间,王朴垫后,走过门厅,进入到殿中殿宇,扑面而来是又冷又呛的味道,四周悬着长明灯,灯火幽微到可以忽略不计。 屋中许多陈设摆件,地座香炉,栏杆罩、博古架、多宝阁、插屏,每一件都落着厚厚的灰尘,每一件都能还能看出上面jīng细的雕刻,它们摆放并不正规整齐,应该是按照什么特殊的次序排列的,再往前走,廊道两侧皆是镶着螺钿、美玉的璧纱橱,看似处处是门,却又处处推不开,回廊错落,给人一种无处藏身的窒息感。 王朴抱着一把铲子警惕地看着四周,好像生怕妖魔鬼怪突然冲出来把他吓死,刚刚孔捷招魂没能招来“熟人”,三人只能孤身闯入,寄希望huáng大仙能看出这法阵的门道,在这群鬼魂还没发疯前把漏dòng补上。 “这里有一个小祭台,刚刚入口处也有个祭台……好乱。” huáng大仙一筹莫展陷入了茫然,孔捷看着这布局,勉qiáng帮他辨认:“你不觉得这里有点像庭院的布局吗?也是叠山叠水的……”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他俩在外面就没看出个章法,进来同样是无从下手,既然看都看不懂了,他们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两个大仙一前一后翻车,也不知道身为凡人的王朴如何作想,可能是更害怕了,他抓住孔捷的胳膊不住地摇晃,好像想找个机会溶进别人的身体里去,“孔捷,我会不会变成鬼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