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huáng大仙抿嘴笑了,人到中年的脸上辗转过看有情人终得相恋的温柔神情,侧眼去观察小唐侯,只见他此刻的惊喜更是无法言喻,脸上的五官肌肉虽还qiáng行矜持着,但是内心的狂喜已经掩饰不了了,争先恐后地从眼角眉梢涌了出来,一张脸像是忽有流星划开漆黑的夜空,整个人骤然间被镀上一层温柔的光。 huáng大仙这才真正放下心来,道:“那我走了,你看着这里点。” 小唐侯认认真真地吃起糕饼来,顾不上他,连连摆手:“走走走,快走……” huáng大仙:…… huáng大仙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此时才认镫上马,小唐侯咬着糕饼,蹲下身在摊位上找笔,找到后,立刻把绫帖摊开在大腿上回复:【好吃!!!!】然后便维持着高难度的蹲姿,一边吃一边等周殷回复。 心里的小孔捷咂摸着那苏饼的味道,眼见着国公和安平王如何纸笔传情,看得他一阵阵止不住地羡慕,只是国公那边似乎有时,迟迟没再回话了。 唐放盯着雪白的绫帖吃完了糕饼的最后一口,见没回复,便作罢,将帖子认真地叠起来,起身道:“好了,gān活吧。” 小孔捷懵然:“gān什么活儿?” 唐放轻笑:“傻孩子,官府来了就要走官面的文章了。” 小孔捷不懂:“是,是啊……所以呢?” 唐放目不斜视,淡定地抽出腿边一把大刀,径直朝酒铺走去:“所以啊,趁着官府没来之前,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 · 王朴在城防衙门的报案不太顺利。 以他的级别是见不到副统领陈英的,他口称报案,按照孔捷教给他的说法说有白神邪教在坷尔喀酒铺聚众作乱,恳请城防出兵弹压,卫兵一听事情这么大,立刻有分掌刑名、记典小吏出来带他进了值房询问情况,谁知道这一细问,王朴可是做了难。 这整件事他了解得并不透彻,手头上也没有直接的证据指明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总不能说刚才他去了一趟目的,有两个大仙招了魂,知道了有人是枉死的,杀人者就在酒铺里,这些人不仅是白神教教徒还可能是草原十八部的细作,他们杀害那人是因为要灭口,因为那人曾经假借安平王之物蛊惑公爷,意图行刺…… 我滴妈,他把这个思路捋清楚了,都觉得自己是要疯了。 王朴“咕咚”咽了口口水,看着一脸严肃、拿着纸笔、认真看着自己、准备记录的推官,他忽然没有胆子说了,把“那个”“应该”“可能”“大概”几个词颠三倒四地说了一通,最后心急如焚地一拍桌子,破罐破摔:“他们杀了人,你们看看去就知道了!” 此时那文员的表情已经变了,一脸“您在这儿逗我玩儿呢?没事儿就滚蛋”的表情。 王朴急得抓耳挠腮,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桩小事竟然变得这样棘手,正焦头烂额想法子的时候,南市里忽然听得“轰”地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炸开了,透过值房远远看着一片火光冲天! 王朴心中咯噔一声,还没思索出个头绪,衙门里间的副统领陈英闻声快步走出,一脸肃然地望向南市的上空,喝问属下:“怎么回事!” · 安平王亲自出手,那惹的风làng就没有小过的时候。 酒窖的门被人砰地一脚踹开了,天光海làng般奔涌而入,唐放站在门口大喇喇地一振手,甩出一条淋漓的血线,低头游目四顾中浑不在意地问:“刚才进来的光头在哪里?” 此处酒铺的酒窖灯火幽暗,布局幽深,粗粝的石阶狭窄地延展向下,十几步后又豁然开朗,可见宽阔的南北两侧酒品众多的酒架子,酒桌,酒柜,其中杂坐着几十号孔武有力的汉子正那里擦刀磨枪,一副随时出门的打架的架势。 小孔捷在唐放的身体里完全不敢喘大气,他头一次见这么多凶神恶煞的人,平日他若是看到这么一伙儿人,绕路走都来不及,可小唐侯竟然这么深入虎xué直接闯进来了,仿佛他是个屠夫,而对面不过是十几头牛羊。 一时间,桌椅声哐当哐当地响了起来,他们体格壮得像熊,朝着唐放眯起眼睛,喝道:“你是什么人?买酒外面去!” 唐放缓步走进去,拉开铁门轻轻一靠,背手将铁门的内锁“磕哒”一声叩住,微笑:“不买酒,是要你命的人。” 小唐侯话音不落立刻出手,许多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从高处一跃而下!斜角里一个大块头见状立刻一声怒吼当空架住他的长刀,那一击极为的刚猛,兵刃jiāo击的瞬间,小孔捷都感觉到自己瘦弱的手臂“嗡”地一麻,唐放却全不放在心上,手上颇有技巧地一错,两刃登时发出一声悠长刺耳的金石之声,下一弹指,唐放已游鱼似的滑出,翻出一道行云流水的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