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放把自己的想法说给huáng大仙听,huáng大仙有些尴尬,劝解道:“你别介意,国公也是对你不熟悉。” 唐放不以为意地摇头:“你想差了,我并不在意这个,他能想得多是好事,我只怕他不肯多想。” 若是周殷真的因为孔捷的长相像自己再出一次丹书之祸,那才是会让唐放痛心疾首。 紧接着huáng大仙又说起城防副统领陈英带队深入地窖时的见闻,说到那“披头散发的女鬼手提一张大锣,怀着身孕身上还四分五裂地透着光”,唐放神色一动,当即赤脚奔下chuáng去上下翻找柜阁,口气峻急,“大仙,我那个放在原屋里红底描金的盒子呢!” huáng大仙一愣,当即从贴身的袖袋里拿出来:“你说这个嚒?国公让人把你的东西搬过来,我看这个小盒气息不同,便帮你悄悄收着了。” “多谢多谢!”唐放当即露出失而复得的感激,拿过盒子用力地抱了huáng大仙一下,“这几日真是多谢你和王朴!你为我们受累了!”说着急忙打开了那小盒上的锁扣,只见里面还是那一颗圆润晶亮的南海珍珠,只是表面上裂出了几道纹路,还没有完全养好。 唐放:“我回到人间第一笔钱是从妹妹那里拿的,共是三百三十一两银子、六颗南海东珠,找你问卦花去五颗,只剩下这最后一颗。” 那夜阿聘坠楼,唐放虽不知自己身份,仍觉神魂大震,回到国公府立刻翻出这最后一颗帮忙养起她的魂魄,谢她关照赏识之恩,陈英在她头七内招魂,扯得她魂魄不宁,唐放无意撞上了,面上虽不露,其实心中气得要死,看陈英就像看一头偷偷叼了自家白菜的猪,当即以一块木楔破了他的仪式。 小唐侯垂着眼睛看那掌上的珍珠,所有的情绪都收进了双目里,看不分明。 傻姑娘,让他喝了那杯酒,他不就顺理成章地可以去那边和你相守了嚒。 许久,唐放长长地叹了口气,把那描金的小盒盖上,四处看了看,找了个高处的安全地方放好。 huáng大仙瞧着他情绪镇定了些,这才缓缓说起正事,问他那日深入虎xué可找到了什么线索,唐放点头,说找到了,现在也知道那颗玉玲珑在谁的手里,只是现在的局面牵扯得太多,拿到似乎有点麻烦。 “对了,他们城防衙门差得怎么样啊?顺利嚒?” 唐放关切地问,若是陈英那小子靠谱,能直接从那些打手嘴里挖出来罗师青的名字,能翻出这个坷尔喀酒铺与宫里的合欢宫勾结,那他也不瞎折腾了,趁着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歇一歇,等着搭他们的顺风局,顺风顺水把珠子拿回来。 huáng大仙闻声汗颜,赶紧道:“您真是看得起我,城防衙门那里可是铁栅栏,现在案子正在侦查,我哪里能打听出消息来,再说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谁知上面想怎么处理呢?皇帝陛下这两日回銮,禁军城防jiāo接会有很多事情罢,这件事到底会放在大人物哪一层的案头还真的说不准。” 这是大实话,且不说那些稍外围的信徒知不知道罗师青,便是由太常令亲自去查,韩沐查出真相他敢轻易往宫里扯嚒?不敢。 唐放蹙了蹙眉:“那就是说我还是得亲自去跟周殷提一句呗,暗示他一下。” 不然城防衙门不上心,这么一条好线索就错手溜过去了,由国公亲自施压的话,底下人的人胆子也能大一点,唐放深感疲惫地长叹一口气:瞧这事儿闹的,他还得把之前的戏演起来,上次演到哪里来着?跨幅太大,他都要不连戏了。 “罗这个女子真是让人头壳疼,那天我看到她第一眼以为是笨蛋美人,张狂便张狂了,养在身边赏心悦目,也算有意思,没想到这愚蠢张狂还是半真半假演出来的。” 如今再想罗师青那确认他身份的缜密、知晓真相后的杀心,唐放便不是头疼了,而是胆寒。 这样的女子,竟然还是大哥的枕边人。 huáng大仙觉得唐放说得有理,此女心机太过歹毒,哪个角度都不该长留,是要好好和国公爷提一提,他叮嘱道:“国公现在不在府上,那你晚上找他的时候注意一下。” 唐放懵:“注意什么?” huáng大仙目光下移:“你看你那手上。” 唐放抬起手:“……怎么?” 姜huáng色配玉的珠串,每一颗都是拇指盖儿般大小,颗颗分明,一见便是好东西。 huáng大仙:“你那日陷在坷尔喀酒馆里,国公从头至尾紧张得要命,但他事后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句都不多问,转头还把你的住所和我、王朴的住所一起挪了,这……我是看不出国公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唐放心里咯噔一下,他刚刚睡醒没有太在意,此时目光一凝,才发现自己手上的珠串是原本周殷手上的,huáng大仙说的那些都是小节,他可以不放在心上,但主要是他现在手腕上这玩意儿是兄嫂为周殷求来驱邪的啊,好像颇有些来历,这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