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捷点头,坦坦dàngdàng:“那自然。” huáng大仙沉吟:“如果真的确定你是安平王,你要怎么办?” 孔捷:“夜闯禁地把魂拿回来。” huáng大仙:“然后呢?” 孔捷:“若是三魂都在自然是好事,若是只有一两魂就先拿着,再继续找。” huáng大仙:“再然后呢?” 孔捷扭头过去:“你想问我什么?” huáng大仙这几日瘦了黑了,但有孔捷的陪伴承诺,整个人却显出慡朗自信的底色来,他直言问:“成国公怎么办?” 孔捷困惑地皱眉,挺不理解的:“他怎么了吗?” huáng大仙:…… huáng大仙拖来杌子坐下:“这样,我帮你分析分析。” 孔捷也拖个杌子:“您说。” huáng大仙:“你现在是前世的记忆未曾恢复,感情也未曾复苏,所以对国公爷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可是你一旦拿到魂,会想起自己和这个人的前世纠葛,难保不会心动心软,以我推测,三魂恐怕不会这么容易轻易到手,来日怕是还要借助qiáng有力的外力协助自己,那你不妨以孔捷的身份来靠近国公爷,暗里既可以再续前世鸳梦,又可解他追思之苦,反正你若是安平王,所作所为也不算是借用别人的身份,对不对?” 孔捷眼珠转了一下,归纳总结:“你想让我跟周殷好。” huáng大仙哽住,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但又觉得否决也不对,踟蹰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孔捷把杌子拖得又近了一点,促膝相对:“那我也跟您分析一下。” huáng大仙做个请的姿势:“您说。” 孔捷:“我希望自己是安平王,是因为我要八十一天内顺利找到自己的三魂然后转世投胎,如果我不是,那这七日便是我走错了方向,làng费了七日光yīn,更糟糕的是我还不知道我的魂还可以去哪找,但如果我真的是安平王,这就意味着我这么多年颠沛流离,全是因为旧爱为了一己之欲扣押住了我,那我只能保证我走前不去揍他了。” huáng大仙:…… 虽然哪里怪怪的,但似乎也没错。 孔捷扬眉,施施然站起身。 门帘此时猛地从外面撩开,哗啦的一声:是王朴。只见他气喘吁吁,显然是快马赶来的,说自己终于拿到手了。 孔捷赶紧走过去,王朴像是传送密报一样地从襟怀的最里层掏出手帕,层层叠叠地打开,把里面的东西给他看:“你看看,这个能用嚒?” 那是一块小小的印鉴,款式朴拙。 孔捷没有接,而是先抬头确认:“这真是从那里带出来的?” 王朴用力点头,心口如一:“刚托人拿出来,我立刻给你送来了。” huáng大仙看向孔捷,知道是此是彼,就在眼前。 孔捷深喘了口气,快速地解开手上拿刻刀时的白布绷带,赤手伸将过去。 小小的印章握进手里。 孔捷闭上眼睛,一瞬间,他感觉到禁地特有的冰冷寒意一层一层地蔓延开来,好像被人捏着鼻子狠灌了一抔huáng土,呛人的埋葬感覆压过来,月下的冰冷寒雾一寸寸漫过他的双脚…… 许久,孔捷睁开眼睛,目光怔忡,似乎在发呆。 王朴有些慌张,问:“这个是不能用吗?” 他不知孔捷要陪葬物的深意,还在纠结这个能否用在人像上。 孔捷这才怔怔地晃过神来,僵硬地笑了一下,“没,这个能用。” 他摸出来了。 这不是他的东西,他不是安平王。 第18章 等候 暗夜,无星无月,秋日夜风凉凉地chuī拂着,孔捷走在回住所的路上,心事重重。 他不是安平王,忽然间,他对明日好迷茫,完全不知道该继续往哪个方向走。 长长的巷道里,红墙压出黑幢幢的yīn影,偶尔有一盏夜灯玲珑剔透地点缀着,一直延伸铺展到富丽华美的向南厅,孔捷立于其中,茫茫然若有所失。 皇城敲钟了,噌噌噌三声清晰的震响,预示已到亥时,孔捷吸了吸鼻子,甩开脑中伤怀,拉开大步,他衣袋里还揣着那枚印鉴,禁地的侍卫快换岗了,他要赶紧把东西送回去。 这样想着,他快速穿过长长的暖阁穿堂,走回后院的大跨院,他还在疑惑今夜怎么没有人呐,听着怪安静的,刚踏上屋外的莲花如意踏跺,他猛地感觉到: 他屋里有人! 孔捷眉头一皱,当即将门推开,在看到身影之后,猛地一愕。 是国公爷。 帛深青黑色,腰悬玉蕊花,周殷一身暗色常服jiāo叠着双腿坐在自己的卧榻上,左手举着本他之前看过的书册,上身维持着一个松弛的姿势,看起来安静又挺拔……这是坐很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