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不是,若是说会影响他心情的,那属范阳唐氏主母还有他那俩儿子。 宋义华叮嘱过唐放很多次,就算旧日有恩怨,也不要与他们起争端,小唐侯记下了,忍耐那女人和那对兄弟重新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尽量忘却他们少时排挤他们三兄妹的情景。 可是这几人真的很不知好歹,他们自恃有中都策应的功劳,自居功臣,还自居皇亲,田氏暗示大哥尊她太后之位,唐卓唐聪更是对国政用人指手画脚,开平元年樊城大捷宫中庆贺,席上唐放私下去敬他大哥,行六的唐聪直接在旁聒噪:“要叫陛下。” 唐放转过头去,看他一眼,酒杯一撂便起了身。 唐聪当即叫喊起来:“安平王无礼!居功自傲!” 宫廷内静了一霎,周殷见状,立刻端起酒杯站起来。 唐放本来就有气,更不可能让周殷受这份脏气,一推他胸膛让他坐着,自己朝着唐聪走了过去。 “阿放!” 章德皇后在台上一声清喝,小唐侯什么都还没做,光是他那份架势便已经引得殿中文臣吸气避席,唐聪更是惊得惶惶站起,连招式都亮出来了。 还好这次唐卓那老东西还会看眼色,大声喝止了唐聪,小唐侯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从这俩族内兄弟的脸上掠过。 唐卓:“唐聪!今日是给我们的功臣庆宴,快赔酒一杯!” 众人在场,唐聪不好发作,敷衍地倒了一杯酒,敬酒时压着声音:“等着,我今夜半夜去找你!” “找我?” 唐放轻蔑地看着他,眼底有嗜血的锋利:“找我月下散步手牵手嚒?”说着懒得看他,随便找个借口便拉着周殷退了席。 出了宫室,月明星稀,周殷也很无奈,“咱们只是回都修整,歇一个月就要拔营,你何必为了这等小事开罪他?”他想起刚刚陛下和皇后的脸色还是会觉得不安,这么出来扫的可不是唐氏主家的颜面。 唐放一听这话更是烦得不行,bào跳如雷:“你们都让我忍着他们忍着他们,但前提是他们不挑衅啊!真是哪哪都有这些人,烦死了,烦死了!” “诶诶诶,好了好了好了……”周殷赶紧把人拽住,他知道唐放少年时过的苦日子,这不是谁说两句就能解开这心结的,“那明日咱们避开他们好不好?咱们去城外带马去吃点好的,不让人跟着。” 小唐侯这脾气才勉勉qiángqiáng被人按住,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可第二天他们俩都钻进野山林了,还是被人跟了过来。唐聪带了一众亲随小厮,好像就为了看他俩做什么,但是唐放和周殷真没想做什么,周殷带了本书躺在草地上看,唐放就枕在他身边睡觉,身边散放着两人的马,唐聪摇旗呐喊招呼了一群人来,看到这幅景象当然大失所望,吵醒了他俩,gān脆狗急跳墙地开骂:“唐放,就知道你们是这种不gān不净的关系,就你这二椅子还带兵,你简直把范阳唐氏的脸都丢尽了!” 小唐侯刚睡醒,自己还迷迷糊糊,周殷在他肩膀上轻轻敲了敲,让他起来,提起铺在地上的貂鼠裘,用力地抖一抖,“阿放,咱们走。” 唐聪当即拦住:“走什么走啊,你们事情办完了嚒?周殷你也好意思,走我五哥的后门是不是特别的慡啊,你也是好门户出来的公子了,竟然也做这样没廉耻的事情!” 睡得迷怔的唐放回神了:“你说什么?” “我说周殷没有廉耻!” 唐聪高声叫嚷,放肆嘲讽,“自己没有本事天天躲在你身后,你的马叫什么来着?周周是吧,哈哈哈哈哈周周周周周周周周!” “啪”地清脆的一声震响,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唐放是怎么出手的,唐聪直接“啊”地惨叫着跌进了草稞子里,整个人沿着斜坡滚了下去! 小唐侯活动活动脖子四肢,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了两步,探着身子看着底下的唐聪,像是刚刚睡醒抖擞毛发的狮子:“你一个欺男霸女的人也敢说他没有廉耻,我真该把你扔进帐子里,找几个人陪你好好玩玩。” 唐聪带来的随从全部懵了,看着一前一后的唐放和周殷,竟然一个人都没敢过来,唐聪惊恐地扑倒在泥土里,缓过一霎登时爆出难以置信的尖叫:“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你们还在西北那野地方的时候,是你兄嫂腆着脸来我家求的爵位,若不是我和我大哥,你以为你和你大哥能进得了这中都!你竟敢打我?!” “吵什么!” 唐放冷冷一喝,不耐烦地搔了搔耳朵,“打了就打了,打你很了不起吗?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本侯,我不该打你——我该弄死你。” 说着小唐侯弯腰,从靴子里拔出刀来,唐聪惊惧地看着他,眼见着唐放踩着草坎子一步一步走下来,眼神威胁而邪异:“这样本侯就能知道没有你们兄弟俩,明日紫霄宫上,我大哥还是不是这里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