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能准确区分香水中铃兰、鸢尾的占比,那现在我只能把他们概括为花香。阅读成分表后,才恍然大悟具体分类。 被水流轻轻触碰尚且如此,那代我走向“冥河”的早希又付出了什么? 时间在等待中悄然流逝。 医生拿着各种报告走入私人病房,笑着解释各项成果: 隆彦作为生命提供者,仅仅出现了些营养不良的亚临床症状,在手术后第一个醒了过来。 随后是妻子早希,时光在她身上倒流,危险生命的病灶消失不见,混乱的免疫系统开始正常工作,剩下的炎症反应完全在可控范围内。 原本仅剩半年寿命的残破身躯重新焕发了生机。 唯一遗憾的是,小腿肌肉在病重时“严重萎缩”,无法支撑身体进行长时间行走。今后,就算癌症痊愈,早希也要与拐杖和轮椅作伴。 作为普通人,早希对领域内发生的一切毫无印象,推开我完全出自她灵魂的本能。 医生将其解释为“新型药物”的副作用,只有我清楚这是早希待我承受的代价,“冥河”取走了她的腿部知觉。 耗尽钱财、那对夫妻欣喜拥抱的模样令我心生愧疚: 要是我的《镇魂曲》唱得更好一些,咒力更强一点就好了…… 八握剑比起“复生”的宝具,更像是用“正向能量”祓除诅咒、镇压邪祟的强力武器。 术业有专攻,要是唤来十神器里的“活玉”、“死反玉”,一定能以更小的代价获取更好的治疗效果吧? 对此甚尔拍了拍我的肩膀鼓励说: “你可怜巴巴的,可能比较讨我这种人的喜欢吧?” 真是贫嘴。 我瞪了他一眼,接过早希的手安抚她道: “早希是个好人,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后续治疗,补充身体营养还需要不少费用,以早希中了“商场特别大奖”为由,我将从有马家得到的治疗费分出一部分返还到早希手上。 在夫妻双方都需要静养的非常时期,他们的小孩有马公生便被接到池袋,由我和甚尔代为抚养。 三年一度的滨松国际钢琴比赛如火如荼,公生以优异成绩入选,由我乔装打扮带他参赛,一方面报答早希的恩情,另一方面也可以为未来我个人参赛积攒经验。 阅览比赛流程相关资料,我在参赛者名录上看到了熟悉的姓名—— 来自京都赛区的“禅院直哉”。 作者有话说: 是自设! 关于天元的解读来了一段自设【】 只要我写的够快,jjxx就打不到我!! 第六十二章 ◎禅院家的参赛者◎ 自我离开禅院家已有一年之久, 禅院直哉的确到了儿童组的参赛年龄,有名师倾力培养以及财力加成,入选决赛绝非难事。 但我实在不理解他能参赛的原因。 “但但陶冶情操, 培养术式操作精度也就算了。” “你让世家的大小姐抛头露面,参加这种……供人评判的比赛?” “够了,泉鸟小姐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直哉少爷已经下课了吧?” 昔日阻挠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 明明比起无足挂齿的我, 作为禅院家的继承人, 直哉的出格更容易沦为笑柄不是么? 我知道他是老来得子意义非凡, 却没想到纵容竟到了这种地步。 假使直哉真可以随心情改变禅院的规则,那他对我的承诺又算得上什么? 洋娃娃明明答应过我,长大后要利用作为家主的权利,带我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虽然不够自由, 但保证安全与安逸。 那是直毘人外出的时候, 离正式婚礼还有一个月, 离他觉醒咒术还有一周。他曾牵着我的手指前往山顶处的天台, 说是有重要发言要告诉我: “今天老师跟我谈了下咒术高专的事情。你知道吧,现在有东京都立、京都府立两所呪术高等専门学校, 一般咒术师都会在其中学习一段时间, 获得资格证书。为了表示对面上的尊重, 我这种有家庭教师的继承人也不能例外。” 正如直哉所言,禅院家会挑选特别有资质的孩子送去高专学习, 禅院扇便是京都府立的在读生。直毘人作为他的大哥,在家主去世后兼职监护人的身份。两天前, 他还带着直哉参观学校, 顺便处理弟弟与同学争执留下的烂摊子。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是学校不满意么?”, 我困惑地看着洋娃娃, 咨询他的意见:“我记得家里可以申请‘特别评级’,除了必要的考试,其他时候都可以不去……所以回家也可以。” 长大的小狗即将摆脱禅院,想到直哉也会为了新的同学和任务离开身侧,我便感到一阵无法忍受的寂寞。 以手掌贴上直哉的脸颊,怜爱地注视他狐狸一样精致秀美的脸庞。 “你穿的好少,在天台会不会冷么?真叫人放心不下……你从小时候就很容易发烧。” 仆人一睡着就溜过来了么? 和习惯夜游带上外披的我不同,洋娃娃仅穿着一件靛青的浴衣,棉纱轻薄透气,却抵御不了高处的寒风,相贴时能闻到皮肤上淡淡的木质熏香。 “是有点冷,你来抱抱我吧。” 直哉用双手抱住我的腰部,藏进臂弯和外披拢成的港湾,被吹冷的脸颊触及温热脖颈,他发出幼猫撒娇似的低|吟。 “是不太满意。所以一到入学年龄,我就会以想要和五条悟同台竞技为由,申请东京都立的寄宿学习。” “你不是很想出去走走么?但结婚后,除了陪父亲喝酒,就只能和那群女人一起参加茶话会了。” 他同我对视,狡黠地眯起了湖泽似的绿眼,循循善诱: “所以跟我一起走吧,说‘放心不下我,要去陪读’,就我们两个人离开无所作为的废物,迂腐发臭的老头,一起去东京。虽然东京多是些没有底蕴的暴发户,但至少足够自由,也足够热闹。” “就像现在这样,这个点也应该要开始了吧?” 直哉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衫,示意我向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里是他将我带上天台的原因。 “我们可以去看烟花。” 祗园祭的喧嚣在午夜达到最盛,烟火冉冉升起点亮漆黑夜空,就算置身幽深的大山,也能看到丝缕火线如龙蟠蛇舞。 灿烂的烟火徐徐落下,宛若流星洒下微光,它照亮男孩稚嫩的面庞,也点亮我黯淡的眼眸。埋首各种琐事之中,我终于再一次看到了外面。。 可事实证明直哉拥有的东西与我无关。表面的风光是女孩的玩具,轻而易举被收走了。 如果当时就能做到,为什么要骗我?让我因为一点小小的希望,心甘情愿地跟在他身后,变得可笑、又可怜…… 为什么?为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 屈辱和不甘一起涌上心头,曾一度发亮的星火也变成了灼痛心灵的怒火。 回神时我已经抓皱了印有选手照片的彩页。